“你要打小孩嗎？”江梨冷冷地說。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宋佳惠像一堵牆一樣站在江梨面前，兇巴巴地說：“小丫頭，這兒沒你的事。你給我讓開，我要找的人是你弟弟江元昊。”

    江梨抬起頭看著她傲人的大肚子，真誠地說：“阿姨，你該減肥了，我奶奶家養的那頭豬都比你瘦。太胖了對身體不好，真的。”

    “你在瘋刺我？”宋佳惠微微一愣，她眯起眼睛看江梨，陰陽怪氣地說：“小小年紀就長得一臉狐媚樣，長大了肯定是個禍害。拿我跟你奶奶家的豬比，滿嘴噴糞的小東西，你早上起來刷牙了嗎？”

    “刷了。”江梨像是聽不懂她的話，歪著頭一臉天真地看著她。軟綿綿地說：“阿姨，你有沒有刷呀？”

    宋佳惠聽得一愣一愣的，鬧不清楚她是真聽不懂還是聽不懂。

    江梨一隻手捂住鼻子，一臉嫌棄地說：“你肯定沒刷牙，我大老遠都聞到你嘴裏的臭味了。”

    “我...”宋佳惠被她的“演技”騙到了，竟然下意識地聞了聞嘴裏的味道，眼角餘光瞄到旁邊的江元棠在偷笑，她才慢幾拍地反應過來，自己差點著了小丫頭的道。她當即火冒三丈，大聲說：“你他媽說啥呢，黃毛丫頭鬼心眼咋這麼多，你媽沒有教過你說人話？”

    宋佳惠張開蒲扇大手，似是要打江梨的臉。

    “壞女人，不準打我妹妹！”江元棠急了，搬起一塊磚頭扔了過去。

    磚頭砸到了宋佳惠身上，她往地上一坐就嚎了起來：“來人啊，都來看看，高秀蘭教出來的孩子，下手多狠毒啊。哎喲，我的腿斷了，我活不成了！”

    這一嗓子，把附近的人都喊出來了。

    “怎麼了？”

    “地上多涼啊，她坐到地上幹嘛？”

    “好像被人用石頭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針扎一樣落在三個小孩身上。

    江元昊被這樣的陣勢嚇到了，一臉怕怕地靠近江梨，輕聲喚道：“姐——”

    “別怕，姐姐會保護你的。”江梨語氣堅定地說。

    江元棠看了江梨一眼，低聲說：“有哥哥在，輪不到你。”

    江元昊沒那麼害怕了，弱弱地說：“我也會保護姐姐的。”

    高秀蘭清掃了地面，把大人和孩子脫下來的衣服找出來，燒好熱水倒上洗衣粉準備洗，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秀蘭在嗎？”

    聲音透著急切，來人已經跑進了院裏。

    “我在。”高秀蘭擦乾淨手往外面走去。

    “哎喲，出事了，你快跟我走。”來的人是王普他媽，拉著高秀蘭跑得飛快。

    “出啥事了？”高秀蘭一頭霧水地跟著她走了幾步，一隻手去解系在身上的圍裙。

    “你家孩子，小梨他們和宋佳惠那個女人吵起來了。”王普他媽語速極快地說。

    “有這事？”高秀蘭用最快的速度脫掉身上的圍裙，甩開王普他媽跑在前面。

    “大家都看看，這就是高秀蘭生的好孩子，打碎了我家的玻璃，我找過來跟他們理論，他們還用磚頭砸我。”宋佳惠乾嚎著，用力拍打著自己的大腿，好半天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你砸她家玻璃了？”江梨問。

    “沒有，我沒有。”江元昊梗著脖子說。

    “那她怎麼說你砸她家玻璃了？”江梨追問道。

    “不是昊昊，是顧大寶砸的。我們在她家外面玩，她坐在屋裏罵人，罵得太難聽了，顧大寶就往院子裡扔了塊磚頭，我們就一起跑了。”江元昊解釋道。

    江梨無語地說：“不是你們乾的，你們跑什麼？”

    “她跟咱家不對付，怕她沒事找事。誰知道她不追顧大寶，就追我跟昊昊，還把屎盆子扣昊昊頭上了。”江元棠表情鬱悶。

    “喲，這可不得了，小孩打人無法無天了。”在看熱鬧的人群裡出現了劉二妮的身影，她一手牽著顧大寶，笑得興災樂禍。

    “姐，大寶！”江元昊扯了扯江梨的衣服。

    江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顧大寶眼神躲閃地看著他們。發現自己在看他，他飛快要躲到了劉二妮身後。

    “姐，讓我看看砸到你哪兒了。”劉二妮扒開人群，在宋佳惠面前蹲下來，一臉關心地問。

    “砸我腰上了，碰一碰就疼。別看人小，人家下手狠啊，那麼大的磚頭，嗖地一下就飛過來了，我躲都躲不開呀。”宋佳惠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跟劉二妮訴苦道。

    “誰家的小孩這麼不懂事？”劉二妮明知故問。

    “還有誰家的？高秀蘭生的唄。”宋佳惠翻了大白眼，陰沉地掃了江元棠一眼。

    江元棠支著耳朵聽著清楚，大聲說：“是你先對我妹妹動手的，我爸媽都捨不得動我妹妹一根手指頭，你憑什麼打我妹妹？”

    “我...”宋佳惠動了下嘴唇，劉二妮眼尖看到高秀蘭來了，低聲提醒道：“來了來了。”

    宋佳惠垂下眼皮，又開始嚎了：“哎喲，我的腿，我的腿一定是斷了，它怎麼這樣疼啊。”

    江梨小聲嘀咕：“她肯定是裝的，剛纔說腰疼，現在又說腿疼。”

    宋佳惠頓了下，嘴裏的詞又變了：“哎呀呀，我的腰疼得...”

    “小梨！”高秀蘭急急忙忙跑過來，一把抓住江梨稚嫩的肩膀，眼神焦灼地問：“你沒事吧？”

    “沒有。”江梨搖搖頭。

    高秀蘭又問了江元棠和江元昊：“你們沒事吧？”

    “沒有。”江元棠說。

    “媽媽。”江元昊揪住高秀蘭的衣服，怯怯地躲到了她身後。

    “咳咳。”劉二妮重重地咳嗽一聲，衝着高秀蘭使了個眼色，笑著說：“你家孩子都沒事，有事的人在這兒。”

    高秀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個她不想看見的人。

    她和宋佳惠八字不合，只要見到面就會吵架。

    她不想跟宋佳惠吵，所以只要遠遠地看到宋佳惠，她就會繞著走。

    “你過來看看，大兒子把我打成了啥樣。”宋佳惠一臉悲憤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