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江梨已經跑得很快了，還是被人撲到了地上。她狼狽地趴在地上，兩條辮子被趙美雲揪起來。

    “小賤人，你終於落到我手裏了。”趙美雲氣喘吁吁地說。

    “罵別人是賤人，那你是什麼？”江梨一邊喘一邊笑。

    “你還敢頂嘴？！”趙美雲面目猙獰地說。

    江梨感覺到自己的頭皮快要被揪掉了。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顧有男急得團團轉，目光時不時地掃過四周，注意有沒有人過來。

    “說你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然我就劃花你的臉。”趙美雲抓起一塊尖銳的石頭，對著江梨的臉比劃著。

    “小小年紀就這麼壞，你家長是怎麼教你的？”江梨神色平靜地看著她。

    “打她。”趙美月尖叫著說。

    趙美雲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趙恆來了。”顧有男突然說。

    趙美雲眼角往上一挑：“他來了又怎麼樣？”

    她根本沒把趙恆放在心上，畢竟她們有三個人。

    “他手上提了根棍子。”顧有男怯怯地說。

    說完，她馬上跑開了，擺動著雙手跟兩姐妹劃清楚界限。

    “不關我的事，是她們跟江梨過不去。”

    趙美月看到趙恆拖著棍子，陰沉著臉往這邊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快跑。”

    她本來是負責按著江梨的雙腿，不讓江梨胡亂動彈，強烈的危機感迫使她站起來就跑。

    趙美月還是跑慢了一步，被趙恆扔過來的棍子砸麼後背上。巨大的力道砸得她跪在地上，她咬著牙忍受著痛苦站起來，邁動著雙腿接著跑。

    趙恆撿起地上的棍子，追著站起來的趙美雲打。

    趙美雲也捱了一下，扶著趙美月跑掉了。

    顧有男試試探探，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過來。

    江梨自己坐了起來，沒事人似地吐掉嘴裏的土坷垃。

    顧有男終於下定決心走過來。

    江梨頭也不抬地說：“你最好不要過來，我看到你的臉犯惡心。”

    顧有男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氣結道：“又不是我打的你，你怪我幹什麼？”

    “你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換句話說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江梨輕描淡寫地說。

    “你憑什麼——”顧有男氣得渾身發抖，抬步往江梨身邊走。

    突然，她聽到那邊傳來趙美月和趙美雲的哭喊聲，伴隨著劉二妮的高聲尖叫聲。

    “趙恆，你給我停下來！”

    “趙恆，我讓你停下來，你聽到了沒有？”

    顧有男停下腳步，愣愣地聽了一會兒，看了江梨一眼說：“你不去看看？”

    江梨沒理她，她見怪不怪地走了。

    “妹妹！”江元棠姍姍來遲，看到江梨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頓時大吃一驚。

    江元沛和江元豐也圍了過來，焦急地看著江梨。

    “我讓趙美月和趙美雲打了，趙恆去追她們了，不知道怎麼樣了。”江梨放開捂著半邊臉的手。

    哥哥們這才發現她的臉被打了。

    “臉腫了，她們真的打你了。”江元棠的臉陰沉下來。

    江元沛看了一眼說：“都腫了，小心奶奶看見，又要心疼半天。”

    “走，找她們去。”

    江元棠帶頭，哥哥們嘩啦一聲全部跟了上去。

    江元沛攙扶著江梨，心疼地問：“疼不疼？”

    “讓人打你一巴掌，你就知道了。”江梨牙疼地說。

    她呸了一口，吐到地上的口水裏面有血。

    江元沛大驚小叫地喊道：“妹妹吐血了。”

    一句話引起了軒然大波，幾個哥哥再次圍上來對著江梨噓寒問暖。

    江梨費了大半天跟他們解釋清楚，她嘴裏的軟肉破裂了不是真的吐血了。

    院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劉二妮又哭又嚎像個女瘋子。

    “無緣無故的，你打姐姐幹什麼？你說呀，你把她們打成這樣，我是招你還是惹你了。你說話呀，別裝啞巴。”

    趙恆握著棍子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地看著躲在劉二妮身後的兩姐妹。

    “媽，你看他還在瞪我們。”趙美雲一隻手揪著劉二妮的衣服，另一隻手指著趙恆可憐巴巴地說。

    趙恆的臉更陰沉了，提著棍子往前走。

    “你別動！站那兒別動！”劉二妮用手指著趙恆，兇巴巴地說。

    趙恆不聽她的，還要繼續往前走。

    劉二妮瘋了一樣舉起鐵鍬說：“我不讓你動，你敢動一下，我就打斷你的腿！”

    “讓開，都讓開。”江元棠等人護著江梨來到院門口。

    “妹妹，你乖乖呆在這兒。”江元沛按了下江梨的肩膀，跟著前面的江元棠進了院子。

    劉二妮一心一意盯著面前的趙恆，沒有發現他們進來了。

    還有趙美月和趙美雲兩姐妹，只顧著興災樂禍了。

    江元棠過去就是一腳，踹得趙美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院子裡一陣雞飛狗跳。

    劉二妮驚怒交加：“你們是土匪嗎？”

    江元棠：“你欺負錯人了，當我們這些哥哥是吃素的。你打我妹妹幾巴掌，我就打你幾巴掌，公平吧？”

    說著，啪啪兩巴掌，把趙美月打哭了。

    趙美月哭著說：“不是我打的江梨，我只是按住她的腿，是我妹妹打的。”

    “那你也是幫兇。”江元沛跑過去按住趙美雲。

    江元棠如法炮製，也給了她兩巴掌。

    打完人，他們就走了。

    劉二妮想拉都拉不住，看到女兒臉上的巴掌印，她差點氣瘋了。

    “你們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去你們的爸媽，找你們的奶奶，讓他們給我一個說法。”

    “就怕你的女兒不敢！”江元棠冷笑著說。

    “趕緊去找，我們在奶奶家。”江元沛叫囂道。

    江元棠扯了江梨說：“妹妹，我們走。”

    他扯了一下，江梨站在原地沒有動。

    “趙恆！”江梨看著院子裡的趙恆。

    趙恆丟掉手裏的棍子，面無表情地來到江梨面前。江梨牽起他的手，江元棠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一定要帶上他？”江元沛小聲問。

    “把他留在這兒，他會捱打。”江梨說。

    江元棠撇嘴道：“你還挺為他著想的。”

    看到江梨半邊臉腫起來老高，黃玉英心疼得幾乎掉眼淚。

    “你怎麼招惹她們了？”

    江梨仰起臉乖乖地坐著，讓黃玉英拿著一個煮熟的雞蛋在她臉上滾動。

    “季元霖看到她們對奶奶不好，讓顧有男別跟她們一起玩。她們以為我說她們壞話了，我解釋了她們也不聽。”

    “季元霖做得對，顧有男會被她們帶壞的。你也別跟她們玩，聽到了沒有？”黃玉英語氣嚴厲。

    江梨乖乖地說：“聽到了。”

    黃玉英又說：“以後，她們也別想來咱家，來了就把她們趕出去。”

    江梨順著她：“對，趕出去。”

    “奶奶，我們幫妹妹報仇了。她們的媽媽說，一會兒來找你理論，還要讓你打我們的屁股。”江元沛添油加醋地說。

    “讓她來，她不來找我，我還去找她。我好好的乖乖，讓她的兩個女兒打成這樣。”黃玉英氣憤地說。

    江元沛朝著江元棠擠了擠眼睛，小聲說：“不用怕了，有奶奶給我們撐腰。”

    過了一個小時，劉二妮纔來，糾結了她的幾個兄弟，有種向黃玉英施壓的感覺。

    趙美月和趙美雲的臉全腫了，淚眼婆娑地站在院子裡。

    “這就是你的孫子們乾的好事。”劉二妮憤怒地說。、

    “還有我。”趙恆趕緊站出來。

    劉二妮的目光掃射過來，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出風頭了。”江梨把他拉到後面去。

    “活該！”黃玉英咬著牙說。、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劉二妮震驚了。

    “她們先打了我孫女。”黃玉英把江梨拉出來，冷冷地看著雙胞胎：“你讓你兩個女兒先解釋一下，她們為什麼要打我孫女。”

    不等劉二妮說話，她把江梨的頭髮撩起來，讓劉二妮看江梨的臉。

    江梨的臉腫得高高的，眼淚汪汪地站在大家面前。之前她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就是爲了現在這個效果。

    不止趙美月和趙美雲會哭，她也會哭。人們一般會同情弱者，這個道理多少年都不會改變。

    江梨控訴道：“我看到她們罵奶奶了，奶奶哭得很傷心。季元霖不讓顧有男跟她們玩，她們就以為我在季元霖面前說了壞話。我說沒有，她們就把我壓到地上打，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她們合起來打我。前一次也是這樣，我又沒招她們。”

    “我女兒也被你孫子打了。”劉二妮急急地說。

    黃玉英抱著胳膊，表情冷漠地說：“所以，我說她們活該。打人的終究會被別人打，而且會被打得更狠。”

    “老太婆，說話不能太過分了。”

    劉二妮的大哥揮著拳頭說。

    “把你的孫子交給我們，讓我們打一頓，這事就算完了。”

    劉二妮的二哥說。

    “我要是不交人，你們還要找我不成？”黃玉英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最前面拍著胸口說：“來，你們來打。”

    “我說你這個老太婆怎麼不講道理？別以為你年紀大了，我就不敢打你。”一個男人伸手揪住黃玉英的衣服領子，臉上遍佈著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