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哈城回到邊沿農場，陳玉鳳第一時間來找江梨。

    江梨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說話也正常了。

    陳玉鳳看見了，第一個反應就是：“誰弄的？我弄死他！”

    “馮樹。”江元棠露出厭惡的表情。

    陳玉鳳想了半天，問道：“誰是馮樹？”

    當然了，江梨也不指她真的去找馮樹的麻煩。

    江梨上下掃了他一眼，認真地說：“你這身新衣服不錯。”

    “是吧？我也覺得不借。”陳玉鳳得意洋洋，她對自己的長相非常自信。

    趙美月和趙美雲從這兒路過，不由停下了腳步。

    趙美月眯著眼睛看著陳玉鳳身上的衣服，驚奇地說：“她身上的衣服跟有男一模一樣。”

    陳玉鳳耳尖地聽到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她真的買了跟我一樣的衣服？”

    江梨聽到了異樣的地方，挑眉道：“過年的時候，你見到顧有男了？”

    她記得陳玉鳳是在哈城過的年，顧有男消失這段時間是在哈城嗎？

    稍微想了想，她也能想得通，畢竟顧有男的親媽媽是顧雪娜。

    “見到了，逛街的時候碰到的。看到她的時候，我還以為看錯了。”顧雪娜撇嘴道。

    過年的時候，家裏人要給她買新衣服。她新衣服太多了，覺得不買就行了，可她媽不幹，說什麼生活要有儀式感，非要帶著她出門去逛。之後，她們進了一家店，她媽媽跟幾個閨蜜圍繞著她適合穿哪件衣討論的時候，顧雪娜帶著顧有男進來了。

    陳玉鳳的媽媽似乎是認識顧雪娜，可能關係不太好，或者說是顧雪娜單方面地認為她們關係不錯。顧雪娜過來跟陳玉鳳的媽媽打招呼，陳玉鳳的媽媽顯得特別冷淡，都不愛搭理她。

    顧雪娜又把顧有男推出來，笑眯眯地說：“這是我侄女有男，她跟你家玉鳳是朋友。”

    媽媽看向陳玉鳳：“是嗎？”

    “不是，我不認識她。”陳玉鳳驕傲得像只開屏的孔雀，就是故意給顧有男難堪。

    顧有男尷尬地咬住嘴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雪娜也很尷尬，努力撐著臉上的笑容說：“我也是聽有男說的。”

    懷疑的目光掃向顧有男，眸光深處還有銳利的嚴厲之色。

    顧有男心裏產生了一種被拋棄的恐懼，顫聲道：“我們真的是朋友。”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江梨纔是我朋友。”陳玉鳳搖頭晃腦地說。

    媽媽叫她過去試衣服，陳玉鳳不情不願地過去了，小聲嘟囔：“我已經有很多衣服了，幹嘛還要浪費錢買？”

    “老孃有錢行不行？趕緊給我過來。”她媽媽黑著臉說。

    受到打擊，顧雪娜也沒心情給她買衣服了，皺著眉說：“你自己去挑，有看上的就告訴我。”

    顧有男只好自己去看，拘謹得雙手都在輕輕顫抖。她把兩隻手揣在袖子裡，偷偷地瞄著陳玉鳳的方向。

    陳玉鳳換完衣服出來了，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合適，贏得了大家的一致稱讚。

    顧雪娜目光閃了閃，殷勤地說：“很適合玉鳳呢。”

    她一說完，大家都不說話了、

    陳玉鳳注意到顧有男在偷偷看她。

    她吐了吐舌頭說：“這件衣服就是為我做的。”

    顧有男流露出羨慕的表情。

    見她一直盯著陳玉鳳身上的衣服看，顧雪娜揚了揚下巴：“喜歡這一件？”

    “喜歡。”顧有男小聲說。

    “喜歡也不適合你，穿在我身上合適，穿在你身上就不一定了。”陳玉鳳說。

    見大家都看過來了，顧雪娜突然起了爭勝好強的心。

    她推了顧有男一把，笑眯眯地說：“喜歡就去試一試。”

    店裏有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顧有男穿了另外一件，和陳玉鳳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像兩姐妹。

    顧有男照過鏡子，覺得自己這一身特別漂亮。

    陳玉鳳的媽媽問她要不要買這件衣服。

    “如果不喜歡，我們再去另一家看看。”

    媽媽瞭解她，知道她不喜歡跟別人穿同款。

    陳玉鳳斜了顧有男一眼說：“喜歡，我就要這一件。”

    一樣的衣服，誰醜誰尷尬。

    希望顧有男放聰明一點，不要跟她買一樣的衣服。

    從陳玉鳳嘴裏得知，顧雪娜和顧有男在一起，江梨一點都不意外。

    “就這件衣服，我穿好看還是顧有男穿上好看？”陳玉鳳起了攀比的心思，一臉期待地看著江梨。

    “當然是你穿上好看啦。”江梨自然站在她這邊。

    陳玉鳳心裏美滋滋的，還是撅著嘴巴，裝作不高興地說：“你都沒看到她，怎麼知道我就比她好看?”

    “你本來就長得好看嘛，哪怕披上個麻袋也好看。再加上這麼漂亮的衣服，我能睜著眼睛說你不好看嗎？”江梨直白地說。

    陳玉鳳咧嘴傻笑起來，身後要是有條尾巴的話，現在已經搖得像飛機的螺旋槳一樣了。

    “有眼光！”

    “挑我做朋友，我的眼光肯定不差呀。”江梨笑眯眯地說。

    “原來也是個馬屁精。”趙美雲說。

    “你說江梨？”趙美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她還能是誰？”趙美雲神色鄙夷，低聲說：“我還以為她是個有骨氣的。搞半天是跟顧有男一樣的貨色。”

    “妹妹，你剛纔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趙美月問。

    “人家去了哈城，這次只是暫時的，說不定哪天就又去哈城了，看不起我們了。”趙美雲一臉痛恨地說。

    經過妹妹這麼一說，趙美雲稍微想一想也就想通了，她還沒有笨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沒過多久，顧有男也跑出來了。

    她遲疑了一下，追過來小聲說：“你們還沒走啊？”

    趙美月動了動嘴剛要說話，就被趙美雲掐了一把在胳膊上。

    “你管我們走不走，不想跟我們做朋友了就直說，沒必要看不起誰。況且，你不跟我們做朋友，有的是人願意跟我們做朋友。”趙美雲眼睛看向陳玉鳳的方向說。

    顧有男變了臉色，咬了咬嘴唇輕聲說：“我剛纔沒有別的意思，你們不要多想了。”

    趙美雲再次冷笑起來：“是我們多想了，還是你變了？”

    “對不起，我腦子被驢踢了說了錯話，求你們原諒我。我只有你們兩個朋友，你們要是不理我，我就沒有朋友了。”顧有男的眼睛溼潤了，可憐巴巴地說。

    趙美月心頭一軟，輕聲說：“妹妹，她都道歉了，你看這事就揭過去了？”

    趙美雲不是真的想跟顧有男鬧翻，她只是咽不下那口氣。見顧有男低頭了，她也不想再跟計較了，語氣生硬地說：“你想原諒就原諒唄，問我幹什麼？”

    “好了，我們原諒你。”趙美月瞭解妹妹嘴硬心軟，知道她這麼說就是心軟了。她拉著顧有男的手，不由露出了笑容。

    顧有男破涕為笑，怯怯地看向趙美雲：“美雲，你就別生我氣了。”

    趙美雲扭開臉不說話。

    顧有男揪住她的衣服，輕輕搖晃了幾下，弱弱地說：“美雲，求求你了，你就原諒我吧。”

    “哎呀，煩死了。”趙美雲被磨得不行，煩躁地甩開她的手，氣呼呼地說：“我原諒你了！”

    “太好了。”顧有男高興地說。

    她也不藏著掖著了，從口袋裏掏出兩根小麻花說：“這是我姑給我的，說是北京那邊的人都愛吃。我吃過了，又香又脆，這是特意給你們留的。”

    說話間，她用眼角餘光瞄了不遠處的陳玉鳳一眼。

    “北京人都愛吃的，那一定很好吃。”趙美月喜滋滋地接過去，張嘴就咬了一大口。

    很快，她的眼睛就享受地眯了起來。

    “好吃吧？”顧有男笑眯眯地問。

    “好吃，跟你說的一樣，真是又香又脆。”趙美月捧場地說

    顧有男又看向趙美雲。

    吃人家的嘴軟，說的就是趙美雲。

    小麻花確實很好吃，趙美雲彆彆扭扭地說：“吃著還行。”

    顧有男邀功似地說：“我姑就給了我一袋子，在路上吃了一大半，沒剩下多少了。我媽問我要，說要給小圓吃，我都沒有給，特意留給你們，我對你們好不好？”

    “好。”趙美月大聲說。

    她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陳玉鳳的注意。

    “什麼北京麻花？那是天津麻花，我還吃過狗不理包子呢，我說什麼了？”陳玉鳳吐了吐舌頭說。

    正說著，顧有男她們過來了。

    顧有男躲在後麵，讓趙美月在前面衝鋒陷陣。

    “知道這是什麼嗎？”趙美月舉著麻花，語氣炫耀地說。

    陳玉鳳抱著胳膊，一臉高冷的表情。

    江梨低著頭摳弄著手指，彷彿上面開出了一朵花，把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奪走了。

    見她們都不說話，趙美月得意上了：“有男從北京帶過來的，它叫小麻花。你們沒見過，更沒有吃過吧？這纔是好朋友，有好吃的不會吃獨食，會分享給朋友。“江梨，你跟陳玉鳳做朋友，她請你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嗎？”

    陳玉鳳肺都要氣炸了：“狗屁，這是天津麻花。麻花有什麼好吃的，我改天給江梨拿一袋子，你們都只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