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紙包不住火
“哥哥,你們在幹什麼?”
江元宏帶著江元升和江元陽正在往裏面偷看。
冷不丁的,後面出現江梨軟軟的聲音。
江元宏嚇得哆嗦了一下,轉過身來訕訕地笑:“我沒幹什麼啊。”
江元升和江元陽也是一臉不好意思和心虛,彷彿做什麼壞事被抓到了一樣。
“沒幹什麼?我不相信。”江梨抓著江元升的肩膀,努力踮起腳尖往裏面看。
有一半窗簾是拉著的,只能看到四條腿上下交疊著——
只看到這裏,江梨就被抱走了,抱她的人是江元宏。
江元宏一條胳膊夾著江梨,另一隻手捂著她的眼睛。
走到很遠的地方,他才把江梨放下來,順便把捂在江梨眼睛上面的手拿開了。
江梨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要捂我的眼睛?”
江元宏臉上紅紅的,訕笑著說:“小孩子不能亂看。”
“那大人就能亂看嗎?”江梨一臉天真地問。、
這個問題還真的把江元宏給問住了。
江元宏走了,江元升和江元陽還扒著窗臺往裏面看。他們一面看,還一面發出喫喫的笑聲。
“他們在笑什麼?”江梨用手指著他們問。
說話間,又有幾個小孩跑過來,跟江元升和江元陽一起看。
趙恆沒有過去,江梨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江愛家和餘雁關起門來做什麼,用腳趾頭想一想就知道。
在外面偷看人笑成了一團。
“六叔,你沒拉窗簾。”江梨大叫道。
裡面的人瞬間分開。
餘雁躲到了裡面。
江愛家氣惱地過來開啟窗戶,偷看的小孩們哄地一聲全散了。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他的臉漲得通紅,吼的聲音特別大。
院子裡的大人全聽見了,一個個擠眉弄眼的。
江愛家砰地一聲關上窗戶,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再也不露一絲縫隙。
|“開席了,開席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門前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攤著一張長長的紅紙。紅紙上寫滿了名字,名字下面寫著禮金。
黃玉英請了農場有名的,寫字好看的人來持筆。
那人寫了一手好看的鋼筆字,每個字都像是從字典裡摳出來的。
人們紛紛上桌,幾張桌子坐得滿滿當當的。先上冷盤,接著是幾道熱菜。
屋裏也坐滿了人,坐得是餘雁的家人。
黃玉英和江和平親自陪著,兩家人有說有笑的。
一直忙到吃飯時間,高秀蘭才能抽空來看江梨一眼,她忙著招待客人等等,做一些很瑣碎的工作。結婚是人生大事,一生可能只有一次,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高秀蘭和江愛民忙成了陀螺,一上午下來連口水都沒有喝。
江梨和趙恆呆在一起,外面太吵太亂了,他們呆在後屋裏。
高秀蘭拿著兩個裝滿菜的碗,掀開簾子進了後屋。
“是不是餓壞了?”她笑著問。
“嗯。”江梨點點頭,伸手把碗接過來,驚喜地說:“好多菜啊。”
“恆恆也吃,今天儘管放開肚皮吃,廚房裏還有。”高秀蘭想了想,一拍腦門說:“你們看我這個記性,我忘記給你們拿筷子了。”
她又出去一趟,帶來了兩雙乾淨的筷子。
“趕緊吃,想吃什麼跟媽媽說,媽媽給你們弄。”
“我喜歡吃藕片。”江梨說。
“把碗裡吃完了。”高秀蘭看了趙恆一眼,笑著問:“恆恆想吃什麼?”
“我想吃這種肉。”趙恆說。
高秀蘭笑著說:“這是鍋包肉。”
趙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正說著,江愛民也進來了。
“怎麼樣?”他進來就問。
“把兩個孩子餓壞了。”高秀蘭說。
江愛民笑著說:“這兩個小的傻,不像那些大的,這兒偷吃一點,那兒偷吃一點,早就吃得滾瓜肚圓了。”
就是傻,所以才被偏愛。
高秀蘭問:“你看到元昊和元棠了嗎?”
“看到了,剛纔還在外面。這兩個皮猴玩瘋了,出了一腦門的汗。”江愛民說。
“沒丟就好,外面太亂了。”高秀蘭說。
外面突然熱鬧起來,原來是新娘子和新郎出來敬酒了。
“爸媽,你們把我養育這麼大,辛苦了。”餘雁紅著臉端著一杯酒說。
在叫好聲中,四位老人站起來喝酒。
外面好熱鬧啊。
江梨忍不住扔下筷子,透過一條門縫往外面看去。
她看到黃玉英和江和平的臉上紅撲撲的,不知道是被酒氣薰染的還是激動的。
餘雁的父母也很高興,一直在跟黃玉英和江和平說話。
餘波抓著江和平的手說:“女兒交給你家老六,我放心。你們這個女兒,從小到大沒有吃過什麼苦。愛家不錯,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他就像我們的親兒子一樣。我們不求他們大富大貴,只求他們平安健康就好。”
江和平大著舌頭說:“你這話說到我心裏去了,我不敢保證別的,就說我家小六。他一定會對雁雁好的,他要是敢做對不起雁雁的,不用你們動手,我第一個打斷他的狗腿!”
說到感動處,兩個老頭兒眼淚汪汪的。
“我爺爺要哭了。”江梨唏噓道。
趙恆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結婚應該是開心的事吧?”
“是開心的事。”江梨說。
“那你爺爺為什麼哭?”趙恆不解地問。
“太激動了唄。”江梨說。
黃玉英注意到他們了,招招手讓江梨過去。
江梨端著碗噠噠地跑過去。
桌子上有一碗肥肉相間的肉,不知道請來的廚子是怎麼做的,做得酥爛好吃。幾個大人各吃了一塊就吃不下去了,剩下的全讓黃玉英給了江梨。
“跟恆恆分分,你們把這些肉全吃了。”黃玉英說。
“看看人家的嫁妝,還有一輛腳踏車。”
男人粗聲粗氣地說。
“怎麼,嫌我的嫁妝少了?那咱們離婚,你再一個嫁妝多的。”周鳳蘭沒好氣地說。
“我就說一說,你連說也不讓人說了?”男人急了。
“不讓說,我家裏就這個條件,你當初娶我的時候應該知道的。現在後悔了,有什麼用?”周鳳蘭大聲說。
孩子被嚇到了,哇哇地大哭起來。
聽到聲音,趙春花連忙趕過去。
“孩子還這麼小,什麼都不懂。你們要吵架到外面吵去,不要在家裏吵。”
沒過多久,男人陰沉著臉走出來。
趙春花追出來,陪著笑臉說:“生完孩子後,鳳蘭的身材變形了,她心情不好,說話難免有些衝,你要多擔著點。”
“媽,我心裏有個結,你能幫我解開嗎?”男人面無表情地說。
“什麼結?”趙春花問。
“孩子越來越大了,他的眉眼長得並不像我,這孩子是我的嗎?”男人直接問。
趙春花眼皮一跳說:“你怎麼能這樣想?孩子是誰的,你心裏不清楚嗎?我家鳳蘭規規矩矩的,絕對不是那些人嘴裏說的那樣。你寧可相信外人的嘴,也不相信自己老婆嗎?”
“孩子確實沒有一個地方像我的。”男人漲紅了臉,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他現在還小,看著當然不像了。等他長大了,你就會發現孩子跟你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黃玉英滿是信心地說。
男人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在半路上,他撞上了一個人。
江愛家從廁所裡面晃出來,不小心碰上了周鳳蘭物件。
“對不起啊。”江愛家說了一道話就要走。
“是你。”男人揪住江愛家的衣服,咬牙切齒地說。
“你是——”他認識江愛家,江愛家卻不認識他。
工作以後,江愛家過著三線一線的話,就在他家,餘家和工廠之間來回走動,很少關注身邊的人和事。周鳳蘭生孩子時,還是他送周鳳蘭去醫院的。他和周鳳蘭的老公不經常碰面,他不認識這個男人很正常。
“周鳳蘭是我媳婦。”男人說。
“哦。”江愛民臉上閃過一絲恍然,但也僅此而已了。和他和周鳳蘭已經是過去式了。對於周鳳蘭,他只能祝她幸福,不能過度關心。他皺著眉,淡淡地問:“你有事嗎?”
“我問你,你跟我媳婦是不是有一段?”男人兇巴巴地問。
江愛家不想說謊話,乾脆地承認了:“是,但都是過去的事了。”
江愛家捂著臉,一臉鬱悶地回來了。
“六叔,你的嘴巴怎麼了?”
江梨吃驚地發現江愛家的嘴角腫了。
江愛家火大地說:“碰上一頭蠻牛。”
他跟周鳳蘭的老公解釋了,說周鳳蘭肚子裡的孩子跟他沒關係。可那傢伙死活都不相信,非說那孩子長得像他。說急眼了,那傢伙就給他一拳。他當然不會幹站著讓人打,他還手了。對方傷得跟他差不多,可他心裏就是憋屈得慌,這叫什麼事呀?
回到家裏,家裏人全發現了。
江愛家說是不小心撞的,可三歲的小孩子都能看得出來,他是被人打了。
實在瞞不過,江愛家跟黃玉英和江和平說了。
江愛家:“這事別告訴雁雁,我怕她會多想。”
“這事肯定不能說啊,就算不是雁雁,我聽了心裏頭都不舒服。咱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別人不知道啊。萬一再傳出點風言風語,你讓雁雁怎麼想?”黃玉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