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
離婚要退一大筆彩禮,這些錢早就讓趙大寶花完了。
沒有錢,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
李華勸趙四妹,能過就接著過,別動不動就提離婚。已經離過一次婚的女人不香了,再離婚對名聲不好…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要忍,千萬別離婚。
趙四妹的臉腫成了豬頭,李華和趙大雷也視而不見,好言相勸把趙四妹勸了回去。
也就是這一天,趙四妹發現自己又有了。
看在她有身子的份上,她物件不打她了,反而對她溫存起來。
趙四妹覺得她的好日子終於來了,再也沒有來看過江元沛。
江元沛很惦記她,跑到姥姥家去看趙四妹。
趙四妹沒在,李華像趕蒼蠅一樣把他趕出來。
“你媽好著呢,你別老惦記她了。你不來看她,她只會過得更好。”李華說。
江元沛兩隻手揪著衣服下襬,可憐巴巴地說:“我想媽媽了。”
“你媽媽不想你,她又有啦。用不了多久,你就有弟弟了。”李華喜氣洋洋地說。
江元沛撅著嘴,不高興地說:“他纔不是我弟弟,我纔不要弟弟。”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走走,你趕緊走。讓人看見了,又要說三道四的。”李華哄著他。
“你告訴我媽,我來找過她。”
江元沛這麼說,就是想讓李華告訴趙四妹,再讓趙四妹過去看他。
李華:“知道了,我會告訴她的。說了有什麼用,她也沒有時間看你。她要好好養胎,家裏還有一大堆事等著她,哪有時間看你?你有爺爺奶奶,還有爸爸照顧著,沒事別來找你媽,她很難的。”
江元沛難過得快要哭了。
江梨過來拉住他的手,輕聲說:“元沛哥哥,咱們走吧。”
江元沛垂頭喪氣地點點頭。
“沒事別往這邊跑,怪煩人的。”
李華在後麵說。
江梨明顯感覺到,江元沛的身體猛地僵了下。
“妹妹——”
江梨答應一聲:“嗯?”
“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江元沛吸了吸鼻子說:“前面說過不會再來的,我又來了,害得你跟我一起受奚落。”
“不會呀。”江梨說。
江梨停下腳步,抬起袖子幫他擦了擦眼淚珠子。
江元沛沒有錯,哪個孩子不想媽?
“別哭了,讓奶奶看見了,她還以為誰欺負你了。”江梨安慰道。
江元沛哭了好一會兒,眼淚才止住。他傷透了心,估計很長時間都不會吵著鬧著找趙四妹了。
到家的時候,江元沛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趙恆一直在門口等著,時不時朝那個方向張望著。
江元沛神色低落地進屋了。
趙恆說:“你哥又哭了?”
“看他的樣子,你就知道了。他媽媽又有寶寶了,根本沒有時間見他。”江梨撇撇嘴說。
趙恆低下頭,用腳尖撥弄著地上的石頭子。
江梨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她突然想起來,趙恆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的媽媽。按理說,孩子最親近的人是媽媽纔對。可趙恆從來不提,他身邊的人也不起,好像趙恆自出生開始,他就沒有媽媽。
身邊的人有各種各樣的煩惱。江元沛有媽媽,卻跟沒有媽媽一樣。趙恆就更慘了,親生爸媽像後爸後媽。她算是幸福的,擁有愛他的爸爸媽媽,還有寵愛她的爺爺奶奶。
想到這裏,江梨看向趙恆的眼神充滿了憐惜。
她掏了半天,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瓜子,殷勤地放到趙恆手裏。
“這是我奶奶炒的,她讓我分給小夥伴們吃。”
瓜子上面還帶著江梨身上的溫度。
趙恆捏在手裏,好半天都沒有動。
“你怎麼不吃呀?”江梨說。
趙恆含糊地答應一聲,把瓜子放進嘴裏。
“江梨,哪兒來的瓜子?”劉軒一臉垂涎地湊過來。
“我奶奶炒的,可香了。”江梨得意地說。
劉軒搓搓手,笑得十分討好:“有多的嗎?”
“有啊,你想吃?”江梨揚起白皙的下巴,麵露得意地說。
“想吃,我奶奶今年沒有種瓜子,我沒得吃。”劉軒苦哈哈地說。
江梨讓他把手伸出來,他乖乖地伸出手,一臉期待地看著江梨。
江梨拿出一把瓜子出來,在他手心裏丟了兩顆瓜子。
劉軒的眼珠子瞪得快掉出來了:“你也太小氣了吧?”
江梨緊握著瓜子,小聲嘀咕:“我自己都不夠吃哩,為什麼要分給你?”
劉軒看了趙恆一眼,趙恆神色平靜地看著他,有意無意地展示著手裏的瓜子,他手裏的瓜子是劉軒的好幾倍還要多。
劉軒嫉妒得面容都扭曲了:“他為什麼那麼多?”
“他跟你能一樣嗎?我跟他玩得多好啊,我們是好朋友。”江梨眨巴著眼睛說。
聽到這話,趙恆微微抬起頭,跟角也浮現出一絲笑意。
很顯然,他對江梨的回答非常滿意。
“我也是你的朋友。”劉軒漲紅了臉,氣呼呼地說。
“朋友也是分本三六九等的。”江梨看了他一眼,這傢伙又流鼻涕了,說他是鼻涕大王一點都不過分。
劉軒抬起胳膊輕輕一抹,把鼻涕全蹭到自己袖子上了。
好傢伙,他的袖子由於常年累月地抹鼻涕,已經變得又黑又亮。
江梨一臉嫌惡,什麼食慾都沒有了。
“這些瓜子都給你,我不吃了。”江梨把手裏的瓜子全給了劉軒。
劉軒高興了,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說:“江梨,你對我真好。”
瓜子太多了,他的兩隻小手都不夠用了。多餘的瓜子全掉到了地上。
他蹲下身去撿散落在地上的瓜子,小臉上掛著喜氣洋洋的笑容。
趙恆覺得吃到嘴裏的瓜子都不香了。
“全給他吃了,你怎麼辦?”
江梨打了個哆嗦,招招手讓他靠近自己。
趙恆一臉疑惑地靠過,就聽見她說:“看到他的鼻涕那麼長,我一點都不想吃了。”
趙恆忍不住笑了。
“走。”江梨拉著他,兩個人悄悄跑遠了。
劉軒撅著屁股撿過掉落在地上的瓜子,高興地抬起頭看到江梨和趙恆都不見了。
“江梨,你別跑啊,我們一起玩。”
劉軒捧著瓜子在後麵猛追。
“快跑,別讓他追上了。”江梨往後面望了一眼,看到劉軒鼻子下面掛著兩管鼻涕,墜著墜著快掉到嘴唇上了。她只恨自己腿生得太短,掄起來跑得太慢。
趙恆抓著她的手緊了緊,幾乎是拖著她往前跑的。
秋天的風帶來清涼的氣息,頭頂上的天空瓦藍瓦藍的。
他們在陽光下奔跑,輕風拂過面頰,掀起墜落的衣角。
“不行,我跑不動了。”
看到後面沒人了,江梨擺擺手說。
趙恆這才放開她的手,兩個人隨便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
江梨一屁股坐到草垛上,喘著氣說:“他應該追不上了。”
趙恆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
“我累死了。”
江梨往後面一躺,順勢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輕風吹過,陽光柔柔地照在她臉上,青草輕輕颳着她的身體,這種感覺很舒服。
趙恆一直看著她,看到濃密纖長的眼睫毛在白皙的面板上落下兩排小扇子。
突然,江梨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看得他目光躲閃,非常不好意思。
“你不來躺一躺?我告訴你,可舒服了。”江梨發出了邀請,拍拍身邊的草地說。
趙恆跟她躺在一起,扭過頭看著她白淨的臉說:“不曬嗎?”
“你說太陽啊。”江梨舉起一隻手,根根手指頭分開。
陽光透著手指的縫隙傾瀉而下,在她臉上落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有點熱,但可以忍受。”江梨說。
趙恆學著她的樣子把手起來,手心正對著頭頂上的太陽。
野草長了半米來高,人躺在上面倒了一片。從外面看,視線從及膝深的草擋住了,什麼都看不到。
劉軒還在找江梨,找了一圈沒看到,慢吞吞地回家了。
趙恆爬起來,透過青草和青草的間隙往外面看去。
看到劉軒走了,他才慢慢地躺下來。
呆在這裏,鼻尖聞到的是撲鼻的青草味,放眼望去都是綠色。太陽在頭頂照著,周身上下暖洋洋的。喧囂的世界突然安靜下來,靜得他能聽到江梨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趙恆閉上眼睛,全身上下都被陽光照得暖洋洋的。
他第一次覺得,來到邊沿農場也不錯。如果沒有來這兒,他就不會認識江梨,還有江梨的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江家人都是溫暖的人,溫暖了他冰冷的內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個人從這兒路過,看到兩個小孩兒平躺在草叢裏,嚇了一大跳。
“誰家的孩子啊,沒地方睡了睡到這兒?地上太潮了,這兒可不能睡人。”大娘好心地把他們兩個叫起來,嘮叨半天才放他們走。
趙恆和江梨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笑了。
“你頭髮上有草。”笑了一會兒,趙恆說。
“你幫我摘了。”
江梨乖乖坐著沒動。
趙恆抬起手,把她頭上的草葉子摘得乾乾淨淨。
顧有男從這兒路過,看到他們衣服上沾了不少草葉子,忍俊不禁地說:“你們兩個一起去滾草垛子了?”
“要你管。”江梨白了她一眼,扭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