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是不是生我氣了？”孫秋麗擔心地說。

    楊豔對她的敵意，她又不是木頭人，自然是感覺到了。

    “你別管她，她就是愛生氣。在家裏跟我吵，在這兒也要跟我吵，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孫秋麗的媽媽說。

    “秋麗，你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其他的事就別操心了。”黃玉英說。

    江梨在床上呼呼大睡，旁邊睡著奶呼呼的江元齊。

    一覺起來，江梨有點懵，呆呆地坐在床上，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孫秋麗看到她這樣軟萌，忍不住上手揉了一把。

    “大娘，我奶呢？”

    孫秋麗笑著說：“起來就問你奶呀，她在院子裡跟人說話。”

    江梨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呆呆地說：“哦。”

    孫秋麗拿起梳子說：“我給你頭髮梳梳。”

    江梨乖巧地坐著不動彈，讓孫秋麗把她頭髮梳好。

    看著江梨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孫秋麗感嘆道：“為啥我生下來的不是個女兒？”

    江愛崗湊過來，無恥地笑了笑說：“媳婦，我加把勁，爭取下一胎生個女兒出來。”

    “還有下一胎啊？”江秋麗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不是說以後都不生了嗎？”

    “我是說過這話，因為心疼你嘛。我剛纔就是隨口一說，不是真的還想生。”江愛崗說。

    黃玉英把該歸攏的東西歸攏了，就領著江梨回家了。

    在路上，她們碰上了幾天狗在攆一條小黑狗。

    幾條狗很兇，攆得小黑狗無路可逃。

    看到江梨後，小黑狗直直地衝過來。

    江梨都沒反應過來，小黑狗就躲到了江梨身後。

    江梨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拉住黃玉英的衣服，可憐巴巴地喊道：“奶奶，有狗！”

    “別怕，奶奶在呢。”黃玉英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就要打狗。

    江梨發現小黑狗在蹭她的褲子，她馬上認出來了：“這是豆豆，奶奶別打它，打其他的狗。”

    好幾條狗圍過來，衝着她們狂吠不止，也不知道豆豆怎麼惹秷它們了，以至於它們氣成這樣。

    “走開，都走開。”

    黃玉英用石頭去嚇狗，這些狗竟然不跑，還是圍著她們轉悠。

    “再不走，打死你們！”

    這時，顧有男從角落裏衝出來，手裏拿著一根一米多長的棍子，胡亂地揮舞了幾下，那些狗就全跑了。

    黃玉英一手護著江梨，吃驚地看著顧有男。

    “你不怕狗嗎？”

    “我從小就不怕狗。”顧有男不屑地看了江梨一眼，心想：我纔沒有江梨那樣嬌弱。

    江梨從頭到尾都只會躲到黃玉英身後，膽小得讓她看不起。

    “江梨好像怕狗。”顧有男又看了江梨一眼，話裏有話地說。

    江梨彎下腰抱起豆豆，小聲地安撫它：“沒事了，大狗都讓我們趕跑了。”

    黃玉英笑著說：“小梨讓狗嚇到過，所以她特別怕狗。”

    沒有狗了，她們繼續往前走。

    顧有男主動提出來：“黃奶奶，我在前面走，幫你們把狗趕跑，你們放心大膽地走。”

    “好，你真是個好姑娘。”黃玉英誇讚道。

    “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顧有男不好意思地說。

    她果然走在前面，時不時用棍子敲打著兩邊，在附近走動的貓狗全讓她趕走了。

    到家了，黃玉英請顧有男進去玩。

    看得出來，黃玉英對顧有男的印象非常好。

    “有男，你坐著，奶奶去給你拿好吃的。”黃玉英招呼一聲進了裏間，拿了一大捧米花糖出來，塞到顧有男手裏說：“吃點米花糖。”

    “謝謝黃奶奶。”顧有男禮貌地說。

    “乖，吃吧。”黃玉英一臉慈愛地看著她，讓她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見江梨坐著不動，黃玉英關心地問：“怎麼不吃，是不喜歡吃嗎？”

    “我在大娘那兒吃了太多的好東西，現在肚子還圓鼓鼓的，沒有地方放米花糖了。我就先不吃了，下次再吃。”說完，江梨又開始撒嬌，拉住黃玉英的胳膊輕輕地搖晃，聲音軟得像棉花糖一樣，酥到了人心裏，“奶奶，你別讓人把米花糖吃完了，多給我留一點。”

    “給你留。”黃玉英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有個奶奶真幸福。”江梨笑嘻嘻地說。

    這些全看在顧有男眼裏，她不由露出羨慕的表情。

    如果她奶奶還在這個世界上，那眼前這樣的幸福也會屬於她吧。

    現實是，只有爺爺對她好。

    顧有男默默地吃著米花糖。

    黃玉英不趕她，她也不提要走。

    天色不早了，江愛民來接江梨回家。

    “奶奶，我走了。”

    江梨拉著江愛民的手，扭過臉衝着黃玉英招手。

    送走江梨，黃玉英扭過頭看到了顧有男，驚訝地說：“你還在啊？”

    “我，我沒走，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因為你對我很好，我覺得瞞著你不太好。我想了很長時間，我覺得還是告訴你一聲。”顧有男捏著衣角，吞吞吐吐地說。

    “什麼事呀？”黃玉英不在意地說。

    “我們到屋裏說，讓人聽見了不好。”顧有男說。

    黃玉英覺得她的表現挺有意思的，就把帶領進了屋裏。

    江和平也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現在可以說了。”黃玉英說。

    “我跟你們說完，你們不要告訴別人，這話是我說的。”顧有男表現得非常謹慎。

    “我答應你，不管誰問我，我都不會把你賣了。”黃玉英說。

    顧有男臉上閃過一絲憂慮：“要是江梨問起來...”

    黃玉英只能保證：“我也不會說，絕對不會出賣你。”

    顧有男說完，屋裏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到。

    黃玉英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那個老太太長什麼樣？”

    “很老，人很精神。頭髮梳得闆闆正正的，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的。”顧有男努力回憶道。

    “她叫什麼？”黃玉英又問。

    “這個，我不知道。聽季元霖的爸媽說，她家裏跟季家是世交什麼的。我只聽到了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顧有男說。

    江和平發話了：“估計是姓陳的那一家，他們是真的想搶...”

    黃玉英咳嗽一聲，江和平閉上了嘴巴。

    “有男啊，你是不是該回家了？都這麼晚了，你不回去，家裏人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