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挺有膽量的，我還沒找你麻煩，你倒先對我動手了。”

    梅二賴子吸溜著空氣說。

    小崽子下手挺狠，他後腰上的面板肯定青了。

    趙恆像是不知道疼，一聲不吭地站起來。

    他剛剛站穩，梅二賴子又是一腿，踹到他腿上把他踹倒了。

    “不許打他。”看著趙恆一次次地倒下，江梨急得站在趙恆面前，張開雙手試圖護住他。

    “跟你沒關係，你給我走開。要不是看在你六叔面子上，我剛纔就收拾你了。”梅二賴子沒好氣地把江梨扒拉到一邊，一隻手把趙恆從地上揪起來。

    “我就是來找你的，你心裏沒數嗎？年紀不大，心眼不少。”

    梅二賴子掐住趙恆的下巴，目光沉沉的。

    “你別打他，我不讓你打。”江梨再次撲過來，拼命拍打著梅二賴子的胳膊。

    “不識好歹！”梅二賴子不耐煩了，像拍蒼蠅一樣把江梨拍開了。

    他的力氣很大，江梨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

    可能是碰到了鼻子，紅紅的鼻血瞬間流了出來。

    梅二賴子還在教訓趙恆。

    趙恆像只小雞仔被梅二賴子提在手裏。

    “敢打我？你再打啊，來！”梅二賴子一手抓著趙恆一手拍著胸口，表情囂張地說。

    趙恆被他抓住衣服領子，但一點都不害怕。他的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就像一個冷酷的殺手。聽到梅二嗩子這麼說，他冷不丁就是一爪子。

    啪地一聲，正好打在梅二賴子臉上。

    “你還真敢打啊？”

    梅二賴子火了，也不手下留情了，把趙恆按在地上，狠狠地用腳踹。

    江梨懵了好一會兒，順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血。

    黃玉英在做飯，讓江梨不要亂跑，馬上就吃飯了。

    江梨嘴上說不跑，趁著沒人注意她，偷偷溜出去找趙恆了。

    江愛家是出來找江梨回去吃飯的。

    大門沒關，他一彎腰就進來了，站在院裏就聽見江梨在哭。

    “你別打他，別打他。”

    江愛家心頭一緊，大步進了屋子。

    第一眼，他就看見江梨衣服上沾了很多血。

    “小梨，咋整的？”

    江愛家幾步跨到江梨面前。

    江梨眼淚汪汪地說：“他把我推到桌子上了。”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江愛家看到了梅二賴子，趙恆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二賴子，你吃了幾個菜啊，就喝成了現在這樣？”

    江愛家的脾氣在看到江梨流鼻血時就控制不住了。

    沒進化肥廠上班之前，江愛家有整個邊沿農場都很出名。他的名聲比二賴子好得多，二賴子這樣的人就需要他去整治。他下手又黑又狠，不著痕跡地就把二賴子收拾了。

    二賴子見到江愛家有些怵，訥訥地站起來說：“六哥...”

    “我看你喝了不少酒，我幫你醒醒。”江愛家抓住二賴子的胳膊，直接把他拉出去了。

    打人當然不能當著孩子的麵打，萬一嚇到了孩子怎麼辦？

    江愛家的醒酒方式簡單粗暴，一陣頂胃把二賴子頂吐了。

    二賴子跪到地上，一隻手扶著牆，把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酒醒了沒？”江愛家用力拍打著二賴子的後背，一臉溫和地問。

    “醒了醒了。”二賴子畏畏縮縮地說。

    江愛家：“真醒了嗎？我咋感覺你還沒有清醒，知道里麵的小姑娘是誰嗎？”

    “知道。”二賴子乖巧得跟孫子似的，點頭如蒜道：“那是你三哥的女兒。”

    “知道你還打？看來你酒還是沒醒啊。”江愛家站起來看了一圈，看到了擺放在牆邊的水缸。

    他提起一桶水往二賴子頭上澆下來...

    “你的鼻子...”趙恆捂著肚子站起來，一臉吃驚地看著江梨說。

    “撞到桌上了。”江梨鬱悶地說。

    看到江梨鼻子還在流血，趙恆拉著她來到水盆前，用冷水不停地拍著她的額頭。

    沒過多久，江梨的鼻血就止住了。

    江愛家：“酒醒了沒？”

    二賴子渾身溼透，不住地點頭：“醒了，這次真的醒了。”

    “這事沒完啊，趕緊滾。”江愛家對他說。

    二賴子一臉陰沉地走了。

    雖然江梨的鼻血止住了，但她衣服上都是血。

    江愛家嘆了口氣：“你奶奶看到了，又要心疼得睡不著了。”

    “你咋樣？”江愛家問了趙恆的情況。

    趙恆掀起衣服，他的肚子和胸口上有三四個腳印。

    “媽的，剛纔打他打輕了，這個狗東西。”江愛家表情心疼。

    趙恆在他家蹭吃蹭喝，他已經把趙恆當成半個家裏人了。

    得知趙恆家裏沒人，江愛家對他說：“去我吃，你黃奶奶把飯都做好了。”

    他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回家。

    路過的人都看到江梨胸前衣服上的血漬。

    “咋弄的？”有熱心人問。

    “兩孩子讓二賴子打了。”江愛家一臉晦氣地說。

    流言慢慢地傳開了。

    江愛國已經端上碗了，聽到李金枝從外面回來說：“我剛纔聽人說，小梨被梅二賴子給打了。也不知道打到哪兒了，她身上都是血，老嚇人了。”

    聽到這話，江愛國哪裏還坐得住，扒了幾口飯就出去了。

    李金枝勸也沒有用：“你再多吃幾口。”

    “不吃了，我去看看小梨。對了，小梨現在在哪兒？”江愛國說。

    “在爸媽那兒。”李金枝說。

    江愛國到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江愛泰。

    “你也聽說了？”江愛泰說。

    “聽說了，這個二賴子真不是東西。”江愛國罵了句髒話。

    六個叔叔到了五個。

    黃玉英盤著腿坐在炕上，指著地上的衣服說：“你們看看，看看小梨流了多少血。平時她在我跟前呆著，我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動，出去讓二賴子給打的。還有恆恆，恆恆也讓二賴子打了，身上青了，屁股也讓二賴子打腫了，身上一道一道的。哎呀，我都沒眼看。”

    兩個小孩坐在廚房的小桌子上扒飯吃，聽著裡面的大人怎麼收拾二賴子。

    “打他一頓太輕了，咱們輪流...”

    江梨：“不是讓你別出來嗎？”

    “他要打你，我哪裏還呆得住？”趙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