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衣服這麼便宜，我也去了。”李金枝一臉遺憾地說。

    “給孩子買衣服的話，最好明天就過去。因為那種衣服賣得特別快，現場好多人在買。你去得晚了，可能就沒有了。”高秀蘭說。

    “除了給孩子買衣服以外，我也想給自己買一件衣服。我身上的衣服都穿好幾年了，也該買新衣服了。”李金枝說。

    “那就買唄，大人衣服也不貴。”高秀蘭說。

    正說著，王春豔從外面進來了。看到炕上鋪了好多衣服，有小孩子的也有大人的。

    她眼睛一亮說：“這麼新衣服，是咱媽纔買的嗎？趕巧了，我家元升和元陽都沒有衣服穿。你們都在挑了，那我也挑一挑。”

    她以為衣服是黃玉英買的，巴巴地趕進來撿漏。

    高秀蘭愣住了。

    李金枝在心裏暗笑，王春豔就會佔便宜。

    “不是咱媽買的，是秀蘭和老三坐車去局裏買的。今天供銷社大減價，不管大人還是小孩的衣服都很便宜，他們淘到了不少好衣服，我們正在這兒研究呢。”李金枝說。

    王春豔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仔細看還有一絲淡淡的尷尬。

    她一臉不自然地說：“那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咱媽又給孩子們買衣服了。”

    王春豔沒了興趣，再好看的衣服也是高秀蘭買的，她還看個什麼勁？

    “衣服料子摸著就不一樣...”李金枝感覺到有人在拽她的衣服。

    她低下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她兒子江元豐。

    江元豐指著衣服說：“給我買，我也要穿新衣服。”

    “行，買買買。”李金枝敷衍道。

    “啥時候買？”江元豐聰明著呢，緊追不捨地問。

    李金枝說：“明天就買，媽媽帶你一起去。”

    江元豐這才放開李金枝。

    幼兒園放學了，趙四妹接江元沛回家。

    路過黃玉英家，江元沛死活都要進來。

    “我都做好飯了，咱回家好嗎？”

    “不回家，我要去看奶奶。”

    聽說趙四妹把飯都做好了，江元沛就更不願意回家了。

    他甩開趙四妹的手，顛顛地跑進院子裡。

    趙四妹在後麵追，煩躁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江元沛，你給我過來。”

    江元沛邊跑邊喊：“奶奶！奶奶，救我呀！我媽要打我！”

    黃玉英聞聲出來，張開雙手把江元沛攬進懷裏，笑著說：“奶奶的乖孫喲，你好多天沒來看奶奶了。”

    “我媽把我關進幼兒園了，我出不來。”江元沛委屈地說。

    才上了幾天學，江元沛的臉就圓了一圈，看來他在幼兒園裏吃得還不錯。

    “媽。”趙四妹不好意思地站在黃玉英面前。

    自從那天過來求過黃玉英之後，她老實了很長時間。外面有活找她，她也會去幹。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家裏呆著，也不到處竄門了，更別說出現在黃玉英面前了。

    再次見到黃玉英，她表現得還是有些尷尬，有種不想面對的感覺。

    黃玉英神色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嗯。”

    “妹妹在屋裏？”聽到屋裏傳來江梨的聲音，江元沛來了精神。不管趙四妹的臉色有多難看，他轉身跑進了屋裏。

    趙四妹站在院子裡就能聽見他的聲音粘粘糊糊地。

    “妹妹，妹妹...”

    “幾天不見，我覺得你又變好看了。”

    趙四妹想捂臉，不想承認圍著江梨搖尾巴的江元沛是她生出來的貨。

    江梨被他逗得直笑：“元沛哥哥，你偷吃蜂蜜了，嘴巴這麼甜？”

    “我想你了，妹妹。”江元沛說。

    “我也想你了。”江梨笑著說。

    江元沛抱著江梨不肯撒手，最後還是江元棠過來把他拉開了。

    “你力氣太大了，弄得妹妹不舒服。”江元棠說。

    江元沛苦著臉：“為什麼你們都不用上幼兒園？”

    “你都胖了，幼兒園裏的伙食肯定好。你看這小臉圓嘟嘟的，捏一把全是肉。”高秀蘭輕輕捏了下江元沛的臉。

    趙四妹走進來，屋子裏明顯靜了下。

    李金枝拉著江元豐的手，表情冷淡地站在角落裏。要不是趙四妹橫插一槓子，她家元豐就進幼兒園了。

    王春豔扭頭看向一邊，假裝沒有看到趙四妹。怨氣最大的人就是她，不然她也不會跟別人說，老太太偏心老二家。

    趙四妹乾笑著說：“大家都在啊。”

    高秀蘭看了一圈，發現兩妯娌都沒有搭理趙四妹的打算，她只好開口道：“我去局裏買衣服了，拿過來讓大家參考一下。你也過來看看，價格便宜不說，款式也很流行。”

    趙四妹來到炕邊，拿起這個看了半天，又拿過那個看了半天，隨口問了句：“這些都多少錢啊？”

    “小孩衣服最便宜的六塊錢，我跟售貨員講了半天價。大人衣服十塊錢左右，我給愛民買了兩件，給自己買了一件。”高秀蘭說。

    “這價錢可以啊，跟白撿似的。真這麼便宜的話，我明天也去局裏買。”趙四妹說。

    幾句話說完，趙四妹扭過頭，發現王春豔和李金枝都走了。

    高秀蘭也注意到了，解釋道：“她們回去做飯了。”

    趙四妹笑著說：“你不用替她們說話，我知道她們為什麼這樣。因為我家元沛頂了幼兒園的名額，她們心裏不舒服唄。”

    “過段時間，她們就想通了。”高秀蘭勸道。

    “沒事，我不在乎。”趙四妹擺擺手說。

    她們說話的時候，幾個孩子呆在廚房裏吃饅頭。

    黃玉英新蒸了一鍋饅頭，是用江梨挖的馬齒莧做出來的，吃起來有一股野菜的清香味。

    江元沛狼吞虎嚥，被饅頭咽得直伸脖子，活像好幾天沒吃過飯了。

    黃玉英連忙端來一杯涼水讓他喝下去。

    “沒人跟你搶，慢點吃。”黃玉英說。

    江元沛說：“奶奶，你不知道，我媽做的飯太難吃了。我在你這兒吃完了饅頭，回家了就不用吃飯了，讓我爸爸去吃我媽做的飯吧。”

    “奶奶，你做的饅頭太好吃了。”江梨狂吹彩虹屁，逗得黃玉英眉開眼笑。

    “奶奶的饅頭做得好吃，裡面也有乖乖的功勞，乖乖挖的野菜新鮮，做出來的饅頭纔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