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你為啥不去幼兒園了？”

    “對呀，幼兒園多好玩。”

    一幫小孩圍著江梨嘰嘰喳喳。

    顧有男小聲說：“肯定是被幼兒園給退了。前天有個小胖子，就被幼兒園給好退掉了。我打聽了一下，聽說是太調皮了，對老師拳打腳踢。兩個老師都拿他沒辦法，只好把他家長叫過來，把他退了。”

    趙美雲被她說得暈暈乎乎的，半信半疑地說：“幼兒園還會主動退人？”

    “當然可以了，太調皮搗蛋了，老師都管不住，人家又不是你爹媽，憑啥慣著你？我就說，不管到了哪裏，都要遵守人家的規矩，要聽話懂事。像江梨這種的，被家裏人慣得無法無天，進去了肯定不會聽老師的話，被退回來是早晚的事。”顧有男興災樂禍地說。

    “飯都送到她嘴邊了，她都吃不進去，真是沒福氣。”趙美雲說。

    “黃奶奶到處跟人說，江梨是個有福氣的。”顧有男笑得諷刺。

    “江梨！江梨！”陳念京大老遠就在喊。

    江梨想裝作沒聽見都不行。

    她懶洋洋地舉起一隻手說：“我在這兒。”

    江梨一舉手，陳念京就看到了，轟隆隆地跑過來。

    “我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你中大獎了？”江梨半開玩笑地說。

    “不是，我中什麼獎啊，是季元霖回來了。”陳念京興奮地說。

    “就這個？”江梨一臉木然地看著他。

    “你不是惦記他嗎？”看到江梨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陳念京傻眼了。

    “誰惦記他了？”江梨翻了個白眼。

    “你前幾天還問起他呢。”陳念京抓了抓頭髮。

    “我那是隨口一問，真正惦記他的人在那兒呢。”江梨抬了抬下巴，直白的目光看向顧有男。

    顧有男也聽到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著趙美雲的胳膊問：“他剛纔說什麼？說誰回來了？”

    “季元霖回來了。”趙美雲興奮得滿臉通紅。

    季元霖能回來，最高興的人不是江梨，而是趙美雲和顧有男。

    陳念京還在跟江梨叭叭：“你不去幼兒園了？那太好了，我還想著讓我爸媽想個辦法把我也弄進去。既然你都不去了，那我就更不用去了。順便問一句，你為啥不去了？”

    “人太多了，非常吵。”江梨說。

    趙恆沒說話，偶爾抬頭看看江梨。

    陳念京是一個人來的，很快又走了。

    “是不是季元霖回來了？”顧有男問。

    江梨說：“你不是聽見了嗎？”

    “他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我剛纔聽錯了。”顧有男臉上難掩興奮、

    趙美雲說：“我家裏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趙美雲笑著跑掉了，她根本沒有回家，而是繞了一圈跑到了軍屬大院那邊。

    隔著一道柵欄，趙美雲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季元霖的影子，倒是看到季元霖的大狗了，威風凜凜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看了一會兒，守門的人都注意她了，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陳玉鳳臭著一張臉跟在季元霖身後。

    “你纔回來，屁股都沒坐熱，就急著往這邊跑。我真懷疑，江梨是不是給你喝了迷魂湯。”

    陳玉鳳唸了一路，陳念京的耳朵都磨出繭子了。他忍無可忍地說：“你不來沒人逼著你來，搞得好像有人逼你了一樣。”

    “陳念京，我就知道這裏面有你的事。你要是不勾他，他能往這邊跑嗎？”開玉鳳把矛頭對準了陳念京。

    “腿長在他身上，他想往哪兒跑就往哪兒跑。”陳念京說。

    季元霖被他們吵得腦仁疼，冷冷地說：“你們有完沒完了？誰不想去就回家。”

    “我...”陳玉鳳剛剛開口，就見季元霖一個眼刀子扎過來，凍得她哆嗦了一一下。

    “你不想去？”季元霖涼涼地看著她。

    “我，想去。”陳玉鳳咬著嘴唇，委屈巴巴地說。

    陳念京小聲嘀咕了一句：“早這樣不就完了？”

    “好了，別說了。”季元霖牽著大金毛走在前面。

    陳念京吐了吐舌頭，連忙跟了上去。

    汪星河：“讓你少說幾句，你就是不聽。”

    陳玉鳳撅著小嘴說：“我說得不對嗎？他就是喝了迷魂湯，魂都飛走了。之前鬧著要回哈城讀書，他爸不放人，他還跟他爸對着幹。現在倒好，他爺爺奶奶都發話了，讓他留在哈城讀書，他反倒要回來了。要說這裏麵沒有江梨的原因，我死都不會相信。”

    “不管什麼原因，你既然跟來了就別抱怨了。”汪星河說。

    “你也這樣說。”陳玉鳳用力跺了跺腳。

    汪星河懶得搭理她了。

    院門半掩著，裡面傳出來說話的聲音。

    “江梨。”陳念京在外面喊了一聲。

    “汪汪！”一條小黑狗從裡面躥出來，對著他們狂吠亂叫。

    大金毛甩著尾巴跑過去，嚇得小黑狗呆住了。

    “誰呀？”江元棠站在院門口張望。

    “我又來了。”陳念京推開院門，探出半個頭來，笑眯眯地看著江元棠。

    江元棠扭過頭，對江梨說：“妹妹，有人來找你玩啦。”

    “讓他們進來。”江梨說。

    最先進屋的是大金毛。

    它輕車熟路地跑進屋裏，順著聲音進了裏屋。

    江梨坐在炕上，搖晃著兩條小腿看電視。

    “多多！”

    看到大金毛，她從炕上跳下來，親熱地摟住了大金毛的脖子，大金毛伸出長舌頭舔她的臉。

    儘管有一段時間不見了，但江梨和多多的關係並沒有變得疏離，還是跟過年前一樣親熱無間。

    “多多的待遇都比我好。”季元霖在後麵酸溜溜地說。

    “多多救過我的命，你又沒救我的命？”江梨頭也不抬地說。

    “這個沒良心的，我拒絕了爺爺奶奶的安排，連夜趕過來找你，你就一點也不感動？”季元霖說。

    “我感動得快哭了行嗎？”江梨說。

    陳玉鳳在後麵翻白眼，小聲說：“做作。”

    江梨沒聽到，江元棠聽到了，不由看了陳玉鳳一眼。

    “你看什麼看？”陳玉鳳投來找茬的眼神。

    “這個姐姐好凶，沒有我姐姐好。”江元昊指著陳玉鳳說。

    陳玉鳳的臉垮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