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上幼兒園了？”趙恆問。

    “我六叔不去上班，我就不用去，我跟他一樣休假了。”江梨說。

    趙恆：“那我也不去了。”

    “你得跟趙有亮說，趙美月和趙美雲應該很高興。”江梨說。

    趙恆吃完包子回到家裏，在飯桌上跟趙有亮說了。

    趙有亮：“你不去了？你知不知道，爲了搶奪一個名額，有多少人都搶破頭了？”

    “江梨不去，我也不去了。”趙恆說。

    趙有亮扔下筷子，無語地說：“你老跟著江梨乾什麼？那個小姑娘精得跟什麼似的，你不怕她把你帶到溝裡啊。”

    趙恆不為所動：“不怕。”

    趙美月和趙美雲支起了耳朵，一臉期待地看著劉二妮。

    劉二妮目光閃爍了幾下，輕聲說：“孩子不想去就別勉強了，咱們覺得好的，孩子不一定覺得好。”

    趙有亮陰著臉說：“你再上個幾天，如果還是不想上，那就別上了。”

    “媽，我想上。”趙美月悄悄找到劉二妮說。

    劉二妮嘆氣：“要是有兩個名額就好了。”

    “要不，我跟妹妹輪流上？反正裡面的人也認不出來，我們都用一個名字，不會有人看出來的。”趙美月說。

    趙美雲點點頭：“我同意姐姐的辦法。”

    兩姐妹又開始爭一個名額。

    江梨表達了不想再去幼兒園的想法。

    高秀蘭：“你之前去得好好的，這突然不去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到底是親媽，生怕江梨受了委屈。

    “沒人欺負我。”江梨說。

    高秀蘭打破砂鍋問到底：“那為什麼...”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江愛民打斷了。

    “不去就不去了，我去跟你奶奶和六叔說。”

    江梨不去幼兒園，江愛民反而很高興。

    女兒就是要天天陪在身邊的好，到幼兒園上學就不可能天天見了。他偶爾休息一天在家裏，只看到兩個兒子，卻看不到女兒，心裏空落落的，感覺像是身上的一塊肉被割掉了。

    聽說江梨不上了，最高興的人就是他，接著是江元棠和江元昊，兩個人恨不得舉雙手和雙腳贊成。

    “先別急著去，問問元棠和元昊願不願意去。”高秀蘭說。

    江愛民看向兩個兒子。

    江元棠理所當然地說：“妹妹不去，我幹嘛去？”

    “我要跟姐姐玩，我也不去。”江元昊說。

    高秀蘭恨鐵不成鋼地說：“三個不爭氣的東西。”

    江愛民把這件事跟黃玉英說了。

    黃玉英搖頭失笑：“別人搶都搶不到的東西，咱們乖乖卻不稀罕。我覺得乖乖是個有福氣的，這輩子都少不了人疼。”

    爲了這個名額，李金枝和王春豔看對方的眼神裡都帶著殺氣。

    李金枝帶了一些孃家人種的紅薯過來。

    王春豔也不甘示弱，帶了些儲存好的南瓜過來。

    兩個人在門口碰上了。

    “大嫂拿的這是啥？”王春豔掃了李金枝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當是啥好東西呢，外面包得這麼嚴實，原來就是紅薯啊。咱媽這兒有很多，你又拿來這麼多，她都吃不完。”

    “你又拿了啥？南瓜啊，我家裏也有。”李金枝憋著氣說。

    黃玉英坐在屋裏聽見了，對她們說：“別站在門口了，都進來說話。”

    李金枝和王春豔一前一後地進來，發現屋裏還坐著兩個人。

    江愛泰和趙四妹都來了。

    江愛泰低著頭不說話，趙四妹哭著抹眼淚珠子。

    “之前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揹着愛泰到外面借錢，又爲了借錢說媽的壞話。愛泰批評過我了，我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在外面一共借了四百多塊錢，靠愛泰一個人得還猴年馬月去。我都想好了，把元沛送到幼兒園去，我也找個地方上班。兩個人掙錢總比一個人強些，我們家也能早點好日子。”

    黃玉英默默地聽著。

    趙四妹說完了，她還是一言不發。

    江愛泰喊了一聲：“媽...”

    趙四妹從椅子上滑下去，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哭道：“媽，我真的知道錯了。”

    黃玉英懶得看她一眼，問一邊的李金枝和王春豔。

    李金枝突然想把東西再拿回去。

    王春豔有些笑不出來：“二嫂想把元沛送進去？”

    “嗯，我家欠了不少外債，我想去上班，就得把元沛安排好。我知道你們也想把元豐他們送進去，如果我家裏條件比你們好，我一定不跟你們爭。可我家的情況，你們心裏都清楚，就不用我多說了...”趙四妹眼睛紅通通，麵露羞澀地說。

    黃玉英還把江愛家叫來了，想聽聽江愛家的意思。

    江愛家擺擺手：“你們決定就好。”

    不是江梨，他也不用親自接送了，誰去幼兒園都是一樣的。

    爲了顯示公平，黃玉英把一家人都叫過來了。

    趙四妹說得太過可憐，黃玉英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已經表現出了軟化的趨勢。每個兒子都是老太太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做不到完全不管江愛泰，哪怕江愛泰再不爭氣。只是她活著一天，不管是哪個兒子，只要求到她跟前了，她都會能幫就幫。

    毫無意外，名額最終落到了江元沛頭上。

    得到這個訊息，江元沛本人是崩潰的。

    他坐在地上大哭：“我不去不去，妹妹都不去，裡面肯定不好玩，我為啥要去？你們不想要我就直說，反正我不去幼兒園。”

    “你不去也得去！你啥事都看江梨，看她有用嗎？她有爺爺奶奶寵著，你幾個叔叔寵著，你有嗎？你沒有！這麼好的機會，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送進去，你敢說一個不字，看我怎麼收拾你。”趙四妹說。

    江元沛敢怒不敢言，一路上哭著被江元泰塞進了幼兒園。

    顧有男羨慕地看著趙美月跟著趙有亮離開。

    身邊的小夥伴都去上幼兒園了，她卻連幼兒園的大門都摸不著。

    有一次，她特意從化肥廠經過，踮起腳尖努力往裏面看去。

    她看到每個孩子都是那麼的快樂，臉上的笑容都是那樣的單純，只有她雖然是個小孩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