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英和趙春花互相抓著對方的頭髮，旁邊的人勸了半天就是不鬆手。

    “你先鬆手。”趙春花釋放殺氣。

    “你先鬆。”黃玉英冷笑。

    周鳳蘭弱弱地勸：“黃大娘，你先放開我媽，她的臉讓你打成啥樣了。”

    “那是她活該！”黃玉英冷冷地說。

    “都鬆開吧，鬧成這樣多難看。”

    “退一步海闊天空啊，大家都各退一步。”

    周圍人也在勸，可是誰勸都不好使。

    直到江梨艱難地擠進來，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奶奶！”

    這個聲音已經刻進黃玉英的血液了。

    乖乖來了，千萬不能讓她看到慈祥的奶奶是這個樣子。

    黃玉英心裏想著，連忙鬆開趙春花的頭髮，順便用力揮開趙春花的爪子，一秒變得溫柔慈愛：“奶奶的乖乖，奶奶在這兒。”

    江梨前面還有一個大人，黃玉英把這個人扒到一邊，把江梨拉到自己面前來。

    江梨仰著小腦袋，認認真真地看了黃玉英一眼，軟軟地說：“奶奶，你能彎下腰嗎？”

    “咋了？”

    雖然不知道江梨要做什麼，黃玉英還是聽話地彎下腰來。

    江梨伸出白皙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沿著黃玉英的眼角移動著，聲音輕軟地問：“奶奶，疼不疼？”

    黃玉英愣了下，心臟一下子酥成了渣渣。

    這就是她的乖乖，這麼小還這麼懂事。

    就是這樣的小人兒，竟然還有惡毒的人詛咒！

    趙春花，你以後都別想安生了。

    黃玉英鬥志高昂，一甩頭髮說：“奶奶不疼，奶奶還能打她十回。”

    說著，她惡狠狠地瞪向趙春花。

    周鳳蘭問趙春花身上的傷疼不疼。

    趙春花臉腫了，脖子被撓了很多紅道道，還在逞強：“不疼，一點都不疼。”

    “這回是我沒防備。下回就沒這麼簡單了。我們兩個打架，十回裡面有七回，都是我佔上風，這回真的大意了。”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開始笑，笑容裡面大有深意。

    趙春花和黃玉英不和在邊沿農場不是秘密。

    誰佔上風，大家心知肚明。

    周鳳蘭心疼地說：“黃大娘下手太重了，有必要這麼狠嗎？”

    “你要是沒來，我就要被她打死了。”

    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趙春花眼珠子一轉，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說著，她低下頭抹了抹眼睛，像是在掉眼淚一樣。

    人類的天性就是同情弱者。

    看到趙春花這麼慘，同情的人七嘴八舌地說：

    “啥事啊，值得老鄰居大手出手？”

    “都這個年紀了還打架。你們不覺得丟人啊？”

    “你看你把人家給打得臉都花了，一把年紀了還要遭這種罪，可憐啊。”

    “幹嘛下這麼重的手，又不是殺父仇人。”

    黃玉英耳聰目明，全都聽到了，一個一個地懟過去：“你們知道啥啊，就在這兒幫她說話。你詛咒我孫女，我沒撕爛她的嘴，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誰再幫她說話，站出來讓我看看是誰。你們這些人，我全都記下了。以後，你們家裏需要幫忙，我告訴你們沒門！”

    “趙春花，你告訴大家，你為什麼被打？”

    黃玉英可不是好惹的，嗓門又大又亮。

    江和平也來了，江家幾兄弟來了三個，江愛家，江愛業和江愛泰。

    場面馬上就控制住了。

    趙春花身上的氣勢陡然一弱：“我，我那是口不擇言。”

    “再讓我聽見你咒我家小梨，我把你家祖墳給刨了。”黃玉英兇狠地說。

    有人當和事佬：“散了，都散了，一點小事鬧成這樣多傷感情啊。”

    “還是鄰居呢，都退一步算了。”

    “是啊，她家有個女兒，說不定以後還會嫁給你兒子...”

    本來，黃玉英和趙春花都平息了。聽到這話，她們又炸開了。

    “誰要嫁給她兒子？有她這樣的惡婆婆，我女兒進了江家門，就跟進了火坑一樣。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兒，我女兒就是嫁給豬馬牛羊，也絕對不對嫁給江家人。”趙春花說。

    黃玉英不甘示弱：“誰要娶你女兒纔是眼睛瞎了！都說女兒隨媽，娶個你這樣的媳婦，就跟一鍋湯裡掉了顆老鼠屎，好好的一鍋湯都壞了。我還有兩個沒結婚，就算他們兩個打一輩子的光棍，我也不會讓你們娶你女兒！”

    江梨看向江愛家，江愛家眉頭緊皺，周鳳蘭的臉色也不好看。

    他們分別拉著黃玉英和趙春花回家。

    黃玉英在屋裏坐定，隨手攏了攏散亂的頭髮，睨了眼江愛泰說：“四妹呢？”

    “她回孃家了。”江愛泰說。

    黃玉英點點頭，什麼都沒有說。

    江愛泰難以啟齒地問：“是不是四妹又...”

    “你老婆造的謠，我現在已經是農場裡的惡婆婆了。你們五兄弟都結了婚，連孩子都有了，可你們兩個弟弟還是光棍。整了這麼一出，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想，我不怕別人在背後罵我，就怕愛家和愛業不好找物件。”黃玉英嘆了口氣說。

    江愛家一臉欲言又止。

    江梨扒著黃玉英的肩膀，撅著嘴唇給她呼呼：“小梨吹吹，疼痛飛飛。”

    黃玉英被她逗笑了，雖然她嘴角和眼角都掛了彩，但她顯得特別驕傲。

    “奶奶沒事，趙春花傷得比我重多了，我把她的頭髮都揪下來一縷。”

    “趙春花真不是個東西，嘴巴髒得跟廁所似的。大老遠的，我都能聞見她嘴裏散發出來的臭氣了。咒我死，我可能不會甩她。可她咒小梨，我就忍不了。再不讓她知道知道厲害，她以後就要騎到我頭上了...”黃玉英說。

    江愛家找了個機會溜出門。

    走到趙春花門前時，他刻意停留了一會兒。

    隨後，他去了老地方等著。

    等了十多分鐘，周鳳蘭纔過來。

    周鳳蘭一過來，就開始抱怨：“你媽差點沒把我媽打死，她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把我和我媽說得頭都抬不起來。她怎麼這樣？本來我還不信我媽的話國，說你媽是惡婆婆什麼，現在看來你媽確實太兇了。”

    “你別聽你媽胡說，是媽先挑的事。小梨是我們全家的心頭肉，你媽咒她就是跟江家為敵。”江愛家陰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