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亮進來叫趙恆回家。

    江梨沒有阻攔，笑眯眯地說：“明天再找我玩啊。”

    趙恆乖乖地跟著趙有亮走了。

    看到他手裏拿著一個鐵盒子，趙有亮神色自然地問：“誰給你的？”

    “小梨給我的，她用壓歲錢，給每個人都買了禮物。”趙恆語氣得意，可惜趙有亮沒有聽出來。

    “給她家裏每個人都買了？”看到趙恆點頭，趙有亮感嘆道：“江梨太受寵了，她家裏親戚又特別多，哪個長輩不給她幾塊錢？她有沒有告訴你，她今年有多少壓歲錢？”

    “她沒說。”趙恆說。

    沒有外人了，高秀蘭也下班回來了，一家人關上門說悄悄話。

    “我等了一會兒，那邊傳來一個聲音，聽起來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我問他是不是傅致遠的外公，他回答我說是。然後，我就開始說了。說傅致遠在東北，他被人改名字了...”江愛民說。

    “你咋這麼說？咱們不是商量好了，你聯絡上人時該說什麼，你說的咋跟咱們商量好的不一樣。”高秀蘭不解地問。

    江愛民抓了抓頭髮，不好意思地說：“我太緊張了，全忘記了。他要跟趙恆說話，趙恆根本不在，我上哪兒找去？好在小梨在我身邊，她見我接不下去了，就要求她跟那人說。”

    “把小梨叫進來，咱們問問她都跟人說了什麼。”黃玉英說。

    “這是無花果，吃過的都說好吃。”

    “這是泡泡糖。”

    江梨把兩樣東西放到炕上，叉著腰說：“你們喜歡哪一個就拿哪一個。”

    “我要泡泡糖。”江元昊反應最快，直接把泡泡糖搶在了手裡。

    江元棠：“我要無花果。”

    江元昊拆開外面的紅白包裝紙，把大大泡泡糖放進嘴裏，驚喜地說：“是甜的呀。”

    “你嚼，嚼到沒那麼甜了，就可以吹泡泡了。”江梨在一邊指點。

    “妹妹，你沒有嗎？”江元棠比較懂事一點，看到江梨兩手空空的，就想把無花果給江梨。

    “我吃過了，哥哥吃。”江梨不肯要。

    江元棠拆開無花果包裝，跟江梨分吃零吃。

    可能是技術不好，江元昊吹了半天，也沒有吹出泡泡來。

    江愛民過來把江梨叫走了。

    “他讓趙恆說話，我跟他說趙恆不在，他被人看起來，沒辦法跟他通電話，我還說了趙恆常說的那個地址。他有些不信，說要跟人驗證。”江梨實話實說。

    “他是不是不知道孩子被帶到這兒了？”高秀蘭似是明白了什麼。

    “應該是不知道，趙恆親生父母出於某種原因，隱瞞了這個訊息。”江梨說。

    “年紀大了，怕他們驚受不住。”黃玉英表示理解。

    “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咱們想個辦法把趙恆帶過去，讓他跟他外公通話。”江和平說。

    “我覺得趙恆的父母有問題，孩子都丟這麼長時間了，撫養孩子好幾年的外公都不知道，要說這裏麵沒有問題，打死我都不相信。”江愛家說。

    “希望老人家不會把咱家賣了。”江愛業說。

    一家人討論到半夜，江梨都困得睡著了。

    三個孩子都留下了，兩個大人回家睡覺了。

    “我早說了，他家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家，看教養就知道。這孩子就話說了些，人聰明得不像話。”

    燈已經關了，江和平和黃玉英還在說悄悄話。

    黃玉英：“我說的不是他，是咱們家乖乖。你不覺得咱家乖乖也很聰明嗎？一般這個年紀的小孩，都是家裏人說什麼，孩子就會聽什麼。可乖乖不一樣，小小年紀說話條理清晰，遇事比她爸爸還沉著。有時候，我覺得她什麼都懂。有時候，我又覺得她就是個啥都不懂的小孩。”

    “你想多了。”江和平說。

    “你就別糊弄我了，你心裏也有懷疑。如果乖乖是個普通的小孩，她救了老六，又救了小宏，這些怎麼說？”黃玉英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你小點聲，孩子們都睡了。”江和平說。

    黃玉英的聲音壓低了：“咱們乖乖說不定也是一個天才呢。”

    “你說得對。”江和平說。

    黃玉英讓他整沒氣了：“我跟你說正經的。”

    “你說得全對，時候不早了，睡啦。”江和平說。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低。

    江梨在炕上翻了個身，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沒想到會聽到這一段對話，聽得她身上的汗都流下來了。

    “妹妹——”黑暗中響起江元棠的聲音，把江梨嚇了一大跳。

    “你沒睡著嗎？”江元棠問。

    “嗯，你也沒睡著？”江梨的心臟咚咚跳，不知道江元棠聽到了多少。

    江元棠：“你跟爸爸去局裏打電話了？”

    一句話驚得江梨差點坐起來。

    “哥，你聽到了？”

    “我聽到了，你和爸爸打的是趙恆家裏的電話。”江元棠說。

    江梨徹底躺不住了，一下子坐了起來。

    “你別緊張，我知道你們不告訴我，是怕那家人知道。”江元棠也坐了起來，輕輕拍了下江梨的後背。

    “你也看到了，趙有亮看得很緊。”江梨說。

    “我都明白,我不會出去亂說的。”

    江元棠的話讓江梨放鬆下來。

    江元棠是個很可靠的人，他說不會亂說那肯定就不會亂說。

    江梨慢慢躺下來，聲音輕輕軟軟地：“不是故意隱瞞你們的，知道這個事的人越少越好。我們也不知道電話打出去了，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嗯嗯。”江元棠說。

    又過了一會兒，江梨都要睡著了，就聽見江元棠又說：“趙恆走的時候，他手裏拿的那個鐵盒子，是你用壓歲錢買的吧？”

    完了，被發現了。

    江梨用力閉了下眼睛，全身都僵硬了。

    之前，她還跟江元棠他們說，沒有給趙恆買任何禮物。沒想到趙恆這麼不小心，竟然讓江元棠看見了鐵盒子。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了。

    “是我送給他的，本來我沒有給他買東西，盒子是我買給昊昊的，裡面都是玻璃球。讓他看見了，他跟我說大家都有玻璃球玩，就他一個人沒有。他說得太可憐了，我一時沒忍住同情心發散。就把東西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