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遊說
好沒道理的事。
楚從瑆悠閒看著,對方即便是使出全力也動彈不了魔族二殿下半根汗毛,她甚至偏頭衝小冥君道:“你剛纔想問許老三什麼來著,怎麼不說了?”
話剛說完,臉上一片溫熱,伸手一摸,是血。
她瞬間便慌了,抬頭,看到緩緩倒下的容鬱,他血流如注,喉結滾動一下,閉上眼斷了氣。
許老三驚叫兩聲,小冥君則面無表情,楚從瑆感到腿一軟,扶著桌子蹲了下去,她摸了一下容鬱心口。
的確沒跳動,脈象也直接斷了,猶如一具死屍。
男子將匕首往地下狠狠一砸。
“嘿嘿,跟老子鬥,快滾吧你!”
四周目睹了慘狀的人驚慌失措,變故來得太快,率先反應過來的人嚷嚷著要報官,就在這時,賭場的門全關了。
除卻屋內燭火照亮的範圍外,外面的光一絲也透不進來。
女郎微笑道:“哎呀,出意外了呢。”
賭場的女郎們都笑嘻嘻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慌,看樣子習以為常,為首者道:“叫他們忘了這段記憶吧,快些解決了,大白天的還要開門待客呢!”
“是。”
齊聲應答後,楚從瑆看到一隻只半透明的金色蝴蝶從各女郎的口袋中飛出,那些吵嚷的群眾一經蝴蝶飛過,立馬便安靜下來。
“會消除記憶的東西,當心。”
這話是許老三說的,楚從瑆稍微有些意外,卻也留了心思,等金蝶飛過時,稍稍一偏,躲了過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賭場內的各位復又清醒,門窗也瞬間開啟。
不少人揉著眼睛,嘴裏嘟囔道:“怎麼回事?”
“我這是在哪兒?”
“萬寶坊嗎?嘖嘖,老子頭一回做這麼逼真的夢。”
“都怪我家那母老虎看得嚴,我日思夜想都來不了賭坊一回,只能在夢裏相見了。”
“仁兄,我也是。”
兩個神識還不大清醒的男子抱頭痛哭,楚從瑆也效仿他們,面上茫然,衝着倒在地上的容鬱,“哇”得一下便哭了出來。
“你怎麼了?你死了我還怎麼活?成親才幾天啊,嗚嗚嗚我的夫君呀,你死的好慘啊!”
許老三也當即附和,上前哀怨道:“公子年紀輕輕,一表人才,真是好苦的命!姑娘節哀吧,我家中還沒有妻室……”
小冥君感到畫風不對,一腳踹開許老三,認真道:“人死燈滅,不能復生,還是先帶妹夫去安葬吧,唉。”
他稱呼取巧,直接佔了兩個人的便宜,要不是楚從瑆低著頭裝哭,表情差點露餡。
幾人從始至終,目光沒望向剛纔的動手者,好似壓根不知道是他做的。
小冥君上前欲背容鬱,卻見楚從瑆一手摟肩,一手放在腰上,輕飄飄將人給抱了起來,然後滿臉悲痛的出了萬寶坊的門。
小冥君在背後很想提醒叫她走慢點,健步如飛壓根不是一個普通女子能做出來的事!
穿過鬧街,幾人左拐右繞,到了一條小衚衕裡,許老三心中很是納悶,不由建議道:“這裏不是去墳場的路,你們是不是外地人?看著不像皇都人士,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來帶路吧。”
他剛唸叨完,低頭一看,楚從瑆懷中抱著的男子正睜開眼來,面容冷漠,嘴角也沒有半分糊塗,可眼神中卻像滿盛歡喜。
“累到師尊了,放我下來吧。”
楚從瑆乾脆伸手將人一扔,容鬱倒立一個空翻才站穩,他掏出帕子擦拭臉上血跡,解釋說:“那人剛纔壓根沒碰到我,不過從旁人眼中,有這麼一回假象罷了。”
“嗯。”
楚從瑆心裏有些彆扭,畢竟她剛纔可是貨真價實嚇了一跳,心突突了半天,提前詐死也不通知她一聲。
容鬱偏生頑皮道:“師尊很是擔心我?看您剛纔,都嚇出顫音了。”
楚從瑆臉上很沒面子,一努嘴,“那便等你真沒了,為師便真情實意地給你……”
她後半句“哭靈”字眼沒能說出口,一來是心中不願講,二來也覺自己過於幼稚了,竟然跟他斤斤計較,險些鑽了牛眼尖。
一個擔心而不自知,一個內心偷著卻偏要嘴硬,小冥君被狗糧塞得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追問道:“你們是何時結的婚?”
“就前兩天。”
“閉嘴,不准問,不準說。”
兩人同時開口,楚從瑆猛然間反應過來,那日樂初霽爲了膈應自己,隨便找了個人穿上婚服與她拜堂,而她掀開的一半蓋頭下,那半張臉格外熟悉。
當時沒認出來,現在經過容鬱一提,總算猜了出來,她內心五味雜陳,談不上高興,於是抿著唇岔開話題。
“許老三,你剛纔提醒我們避開那些金蝶,是提前知道他們會消除記憶嗎?”
“對,我之前頭一回來碰上殺人事件,因為害怕昆蟲,所以就揮開了那東西。後來看見大家反應奇怪,慶幸躲過了一劫。”
妖族在皇都中設立賭坊,還對殺人事件掩蓋,這樣做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容鬱看出她心思,道:“洗硯池底的人,你走後一個時辰內,全沒了性命,是因為精元被吸走,直接成了一句乾屍。”
楚從瑆眉心蹙了蹙。
容鬱補充說:“那個許不離倒是被放走了。”
楚從瑆內心暗自鬆口氣,嗔怪道:“你對漂亮姑娘的名字記得倒是很清楚。”
容鬱啞然失笑,幾人盤問許老三,得知他在賭坊中玩了很多年,極有經驗,對其中看得見的貓膩也略知一二。
小冥君道:“沒有人會蠢到記吃不記打,你也知道那些人是妖族,不光不跑,還硬往虎口闖?”
“我略有耳聞。”許老三徐徐道:“有人跟妖族做了交易,獲得神力,我也想要。”
只是苦於這麼多年沒找到辦法,他臉上無比鬱悶,容鬱則道:“想明白他們是如何挑選人,直接去看看不就好了?”
一刻後,萬寶坊頂端視窗外,趴了四個腦袋。
裡面坐著位笑眯眯的男子,而他對面站著的,正是剛纔“失手”殺了容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