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重見天日
“師父!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他起身,滿面狂喜,之前受的重罰已無大礙。
蘇扶蹙眉,“不過去天上一會時間,看來人間已過月餘功夫,你瞧,走時還是夏天,如今葉子都黃了。”
楚從瑆對凌玄骨沒什麼好臉色,冷笑道:“又想怎麼坑你師父了?趁著有空,我們斷絕……”
凌玄骨忙打斷她的話,討好似的將一封拆開過的信件塞進她手中。
“丞相府妾室柳姨娘送來的,已有兩三日功夫,我派人攔住了。”
楚從瑆開啟一瞧,是一封求救信,白夫人找到機會污衊她和若荷深夜待在同一房中,於是要以**罪處置。
“三日前?”
她回來晚了,也不知柳鶯和若荷如今怎樣了,凌玄骨在背後笑嘻嘻招手,“我幫師父攔住了,白夫人要今日在衙門處決他們,師父快去救人!”
蘇扶滿臉疑惑,“這位小王爺是有什麼精神分裂嗎?”
“他慕強。”楚從瑆抓住了重點,“他喜歡能克住他的那類人,之前耍苦肉計陰我一道,便瞧不起我這位師父了,後來因啞奴再次敗於我手,才態度大轉的。”
“哦~”蘇扶抑揚頓挫應了聲,奇怪道:“他我不是有什麼奇怪癖好,我看這邊皇室的人,好像都不大正常。”
楚從瑆沒工夫回答她,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到達官衙外了,此時外面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前排有兩個賣菜的老婦談論說。
“丞相府可真丟得起這人!自家妾室做了不光彩的事情,不私下解決了,還非得擺到檯面上來說。”
“我看也不一定,白老爺回來之後就有了寵妻滅妾的名聲,興許是那白夫人看不下去,想要殺雞儆猴。”
立於她們前面的一個賣糖人老頭回頭,“婦人之仁,簡直是婦人之仁!”
“你什麼意思啊?”
“說不定那柳姨娘貌美如花,卻是別人派過來的奸細,要借白夫人的手處決了而已。”
老頭搖頭晃腦地肆意猜測,楚從瑆和蘇扶擠到了臺前,柳鶯一身雪落梅山的素淨衣服,臉色淡然。
面對白夫人莫須有的質問,淺聲說:“無論我認與不認,又有什麼干係?您早有此打算,我也只能認命,不是嗎?”
“休要避重就輕!”
白夫人想要的是“公平正義”地叫她去死,非得要柳鶯簽字畫押不可。
“你若與他沒有私情,為何會深夜出現在他房中?”
柳鶯懦弱逃避了大半輩子,終於硬氣起來,抬眸冷聲說道:“大娘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不過憐惜他身世可憐,那日氣溫陡轉,想去給他掖被子而已。”
周遭一片鬨笑,紛紛覺得柳姨娘理由太離譜。白夫人暫得民心,往後一靠,“哦?”
“大娘子覺得我跟他一個小孩有可能嗎?我們之間有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感情,那您怎麼不懷疑,我跟您小少爺之間……”
柳鶯勾起唇角微笑,著實不客氣了。
蘇扶道:“現在怎麼辦?救人嗎?怎麼不見若荷去哪裏了?”
楚從瑆抬手,“我有辦法,你配合我一下。”
“怎麼配合?”
“還記得我們頭一回見面,你易容成一個說書先生,當時還挺像的。”
臺上白夫人又爭辯幾句,下令直接腰斬。
柳鶯眼中積壓的怨恨總算在被兩個劊子手架住時爆發,無奈嘶吼道:“你還我女兒!你把我的無虞還給我!”
白夫人豁然站起,叫道:“好啊你!你給我說清楚了,是不是因為自己女兒沒了,存心妒忌,也害得我秀清小小年紀……”
她說到最後,哽咽起來。
柳鶯無力抗爭,絕望中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大娘子沒了女兒會難過,那您當初虐待無虞時,有沒有想過秀清有一天也會因你而遭受報應呢?”
“閉嘴,快給我殺了她!為白府清理門戶!”
躲在桌子後為保烏紗帽都不敢插嘴的芝麻小官,抽了個令牌落地,“斬!”
“呼——”
他話音剛落,霎時之間狂風大作,黑雲壓天,日光一下子被遮掩住,吞沒最後一次光亮。
然後,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
錢管家流出兩行血淚,飛撲上去抱住白夫人的大腿,“不好了!出大事了!我剛纔看見白四小姐回來了……夫人,你說,她是不是來找我們報仇的?”
楚從瑆所使的幻術只能令臺上幾人信以為真,如果不快些叫白夫人吐露真言,等到臺下觀眾起鬨,肯定會被戳穿的。
白夫人強裝鎮定,踹了錢管家幾腳,“走開,我什麼時候有害白四小姐?我可是把無虞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錢管家雙目緊閉,指著自己臉上的血道:“可我的眼睛就是被她戳瞎的,她死後怨氣不散,變成厲鬼回來找我們報仇了!”
白夫人身子一抖,瞪著柳鶯,忙掙脫開錢管家,然後搶過劊子手手中大刀,也顧不得什麼禮儀面子,“不會的!她要是敢來找我麻煩,我就叫她們娘倆一起下地獄!”
“大娘子,你害我害得好慘!”
蘇扶匆匆易容成白四小姐的模樣,朝著白夫人“飄”去。
“我的媽呀,這姑娘大白天披麻戴孝幹什麼呢?”
臺下有人驚呼一聲,給白夫人狀了幾分膽子,她揮舞著大刀就要朝蘇扶砍下。
楚從瑆皺眉,沒想到對方恐懼之下居然直接動手,正要上臺搭救。
蘇扶身影迅疾,幾個閃身躲過。身形真跟鬼魅一樣不可捉摸,白夫人嚇得倒退兩步,丟了大刀要跑。
蘇扶頂著“白無虞”那張臉攔在她面前,“大娘子,我可從沒想過要害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死無全屍啊……”
白夫人驚叫一聲,終於破防,抱著頭亂竄道:“誰讓你是那個賤人的種!你要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害你?都怪你投胎不好,這才倒了大黴,別來纏著我了,下輩子找個好點的人嫁!”
她腳下一絆,磕倒在地,眼前厚厚的一層白雪並無冷意,逐漸消失,露出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