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逍遙鎮
“他和聖女熄染是兩相情願,定下婚約後擁有無數人的期盼與祝福,是要成婚的。”
“可是,”白質咬了咬牙平復情緒,額上青筋卻若隱若現,“唐千山交友不慎,跟燭熒誤打誤撞相識,在新婚之前,他佔有了魔族聖女。”
“唐千山也奉命去凡間協助帝王止戰,不幸身隕。”
白卿幫父親補充道:“唐師伯是何種人物!崑崙派都找不出幾個能與他修為不分伯仲之人,不可能死在凡間小小戰役中……一定有蹊蹺。”
“近日裏,燭熒從仙京逃走後,現身在唐千山身死地點。”
“魏楚地界。”
崑崙派的人指完路後,白卿率領幾個得力心腹便要趕往魏楚國,楚從瑆爲了補充暗線劇情,不得不去。
容鬱看了眼金車,不願坐的神情寫在臉上。
於是朝楚從瑆道:“師尊,暫別片刻。”
蘇扶怎麼可能允許這種狀況發生,按住欲要點頭的楚從瑆,一手按住太陽穴,另一手揉起了眼睛,“哇”得大哭道:“殿下,表姐到現在都沒有醒來嗎?她是不是死了嗚嗚……我在這世上無依無靠的,沒一個值得託付的人。”
她嚎啕大哭,聲音悽慘,容鬱微蹙眉心,看著幾欲哭暈過去的蘇扶,道:“你也要一起去嗎?”
“嗯,我要跟楚仙師一塊去。”
蘇扶帶著哭腔回答道,容鬱又被她糾纏一陣,頭痛地點了頭,一起乘坐崑崙派的金車。
白卿殷勤地邀請楚從瑆,“楚仙師,那人畢竟是魔族之人,你們共乘一車,傳出去有辱聲譽……”
他話沒說完,便有憨憨的師弟直言道:“師兄坐不下了。”
“閉嘴。”
“再多一個人恐怕就要超載了……”
“你給我滾下去。”
白卿被這群豬隊友搞得沒了脾氣,楚從瑆淡淡回答說:“無礙。”
金車上,蘇扶收斂哭聲,她剛纔費好大勁兒才擠出幾滴淚掛在臉上,這會兒捨不得不擦,湊到容鬱面前。
“楚仙師很掛念你。”
“師尊。”容鬱抬頭叫了一聲,楚從瑆滿眼複雜地回望過去,“嗯。”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車內氣氛沉悶,耳旁風聲呼嘯。
蘇扶耐不住寂靜,沒話找話,“殿下,你身邊坐的是誰?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楚從瑆望去,只見容鬱旁邊坐著個縮頭縮腦的中年男人,存在感極低,一路跟著他都沒叫人注意到。
“此人是魔族左使,不常回來。”
“哦。”蘇扶還是盯著左使的臉看,“你好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那男子好半天才扯出一個勉強又尷尬的笑容來,“小人,不曾跟姑娘見過麵。”
他靈力低微,說話也是戰戰兢兢的,蘇扶和楚從瑆收回目光,兩人都沒放在心上。
“左使擅長推測卜卦之事,許多年前寫過一冊《推年史》,上面預知的二十件大事,條條都實現了,所以才被魔尊提拔為左使。”
也就是個虛有名頭的空殼司令,蘇扶點點頭,壓低聲說:“我感覺我好像找到了升官發財的路子……”
她要是寫什麼勞神子的推年史,對其中大事預知絕對毫無差錯。
“說來聽聽。”
楚從瑆心中煩悶,急於找些事情轉移注意力。
“嗯……”蘇扶欲言又止,掐著手算日子,道:“接下來,某位男主角會對一個女子移情別戀,然後啊,你狂怒之下誤殺了她,就被囚禁起來了。”
她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完後,無辜地衝楚從瑆炸了眨眼。
楚從瑆挑眉,心情更不好了。
金車速度快,轉眼間日暮低沉,溫度也冷了下來。
坐在前面一輛車上的白卿探頭道:“楚姑娘,找個地方歇腳吧,馬上就到魏楚地界了。”
蘇扶瘋狂搖頭,示意楚從瑆說:“容鬱就是在魏楚地界旁一個名作逍遙鎮的地方,碰見叫他移情別戀的姑娘。”
楚從瑆沉吟回答說,“追查燭熒事大,我不累。”
白卿“哦”了聲,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繁星點點,伸手似乎就能觸到月亮,如此浪漫景緻,叫蘇扶一下子看入了迷。
喃喃說:“你們要是在這啵個嘴的話多好。”
楚從瑆道:“你不想被踹下去吧?”
蘇扶閉嘴,好半天才長嘆一口氣,“我後悔呀。早知道就不給你們安排那麼多難關了,楚從瑆,你要堅強。”
她絮絮叨叨煩得楚從瑆想把她從金車上踹下去,容鬱注意到金車速度變慢。
於是說:“停下歇一晚,不然待會不周山來的七彩鳥要被累死了。”
楚從瑆這才反應過來白卿剛纔是爲了面子不說破,於是招手示意金車降落。
眾人從金車上落地時,腳下踩的地方軟綿綿,低頭一看,是有人在這裏晾被子。
崑崙派弟子連道好幾聲“得罪”,然後飛身下去,落至繁華街道,容鬱則在走時,掐了個訣,去除棉被上的髒腳印。
此地建築看起來是個小村鎮,民風淳樸,卻因為臨近魏楚國,所以也染了幾份奢靡豪華的表象。
幾人找了個客棧,入門地上鋪的是長毛白熊皮,大廳內還有人聚在一堆喝酒,各種陳釀的香氣交織混合,刺激著崑崙派年輕弟子們的感官。
“師兄,你看。”
有人小聲叫了句,楚從瑆也注意到他們指著的那位貌美老闆娘,身材格外窈窕,穿了件暴露的妃色素衣,遮不住小腿,腰間黑色細帶勒出不盈一握的曼妙腰肢。
“幾位客官裡面請,打尖還是住店?”
老闆娘從櫃檯後走出,手裏拈了支細長的金色菸斗。
幾個崑崙派弟子看直了眼,蘇扶驚歎得“哇嗚”一聲,跟楚從瑆悄悄比劃,“她,有我兩倍誒!”
楚從瑆無語瞪了她一眼,“有點出息。”
白卿訓斥完師弟不知禮數,沒見過世面後,給大家開了房間,發放門牌。
唯獨到容鬱跟左使身前時,眯眼笑道:“不好意思,沒房間了。”
他剛纔一口氣包下剩餘的所有房間,如今不肯給門牌,擺明了是要趕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