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她多費費心，把要歸置的地方，都收拾好。”

    “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再也不要發生了。”

    白芷柔點頭。

    “我知道，這些事情交給我處理，你不用操心。”

    “你就在這裏好好卓小姐。”

    張天賜將白芷柔的手握在掌心捏了一下。

    才目送她和魏詩瑞離開。

    他回到臥室。

    坐在卓超瓊床邊，半步也不敢離開，看著她身上四處打著的繃帶，低頭髮呆。

    等她清醒，已經是傍晚。

    “超瓊……”

    “我們分手吧。”

    卓超瓊聲音緊繃，情緒低落。

    開口就打斷了張天賜的話。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們分手吧。”

    “我不要你了。”

    她嘴上雖這麼說，可身體卻在顫抖。

    張天賜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都在一起。”

    卓超瓊聽著，眼淚刷一下就流了出來。

    她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握著拳頭就在張天賜胸前捶打。

    “我不信，你說的話，我半個字都不信。”

    “我都已經成這樣了，我不相信你還會要我。”

    “與其等著將來被你嫌棄，倒不如現在就分手，只要喜歡的人不在身邊一日，我就可以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可以苟且的偷活一日。”

    卓超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好幾次都差點窒息暈倒。

    看的張天賜心中無比疼痛。

    他不顧卓超瓊的掙扎，將人緊緊攬進懷裏。

    不住口的在她耳邊重複。

    “我要你。”

    “我永遠都要你。”

    “超瓊，你相信我，你是什麼樣我都要你。”

    他俯身親吻卓超瓊的唇。

    抵著她的額頭低語。

    “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怪你，都是我的錯，那些綁架你的人，是爲了利用你對付我。”

    “你是爲了保護我，我知道你都是爲了保護我。”

    “超瓊，我要你，你要永永遠遠的陪在我身邊，不是苟且偷活，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邊，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一定會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痛苦一輩子，後悔一輩子，恐懼一輩子。”

    卓超瓊緊繃着身體。

    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卻沒有半點聲音。

    直到張天賜的話說完。

    才終於爆發出一聲痛哭。

    不斷落在他胸前的拳頭，也終於失去了力道。

    她哭著叫張天賜的名字。

    “天賜。”

    一聲接著一聲。

    張天賜低著頭，在她唇邊親吻。

    親一下就應一聲。

    “我在。”

    卓超瓊哭的傷心欲絕：“我髒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乾乾淨淨的我了。”

    張天賜心疼的將她抱得更緊。

    在她耳邊一遍遍重複著。

    “你在我心裏從來沒有變過，知道嗎，你從來沒有變過。”

    張天賜親吻著卓超瓊。

    將她所有未說出口的話都吞了下去。

    他溫柔又珍重的親吻卓超瓊的每一寸肌膚，直到她停止了哭泣，情難自抑地摟住了他的腰。

    芙蓉帳暖，夜色悠長。

    等一切都停下來，張天賜看著已經暈倒在懷裏的卓超瓊，心裏恨不得將周家所有的人都碎屍萬段。

    他能感覺得到，卓超瓊身體對他的排斥。

    那是上一次不曾有過的。

    也是這一次意外永遠烙印在卓超瓊身上的印記。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突然聽到一陣淅瀝瀝的水聲。

    下意識想抱緊懷裏的人。

    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卓超瓊已經離開了柔軟的大床。

    張天賜猛地一下清醒。

    半點也不敢耽擱，就衝進了水聲傳來的浴室。

    卻見卓超瓊的半條胳膊垂在注滿了水的浴缸之中，有紅色的血液不斷滑入水中，又順著浴缸的邊緣垂落到地板上。

    偌大的浴室，地板被血染紅了一大半。

    而卓超瓊另外一隻手中捏著的，就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小塊鏡片。

    他扭頭去看，浴室牆上那塊鏡子，已經被砸的七零八落，碎片散落了整個洗手檯。

    張天賜將卓超瓊抱起來的時候，心都是顫抖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好又給白芷柔打電話。

    房間裡的氣氛陰沉的彷彿天都快要塌了一樣，張天賜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白芷柔給卓超瓊包紮傷口。

    “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她忘了之前的事？”

    白芷柔手下動作一停。

    回頭看張天賜。

    “她只是一時想不開，鑽了牛角尖而已。”

    “你好好陪著她，溫柔耐心的待她，她總會想通的。”

    幫卓超瓊包紮完傷口。

    白芷柔重新回到張天賜面前，蹲到了他膝蓋邊，將頭貼在了他腿上。

    “天賜，我知道你不好受，你也很痛苦。”

    “真的不至於。”

    “你說的那種法子確實有，但是對人身體傷害很大的，而且，我覺得顧小姐是個非常通透的人，她是懂你的。”

    “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我們不能永遠剝奪了她的記憶。”

    張天賜不動聲色的握住白芷柔的手。

    眼眶酸澀無比。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她？”

    “好像我對她越好，她就越不高興。”

    “也許她說的對，只有離開了我，她纔能有好日子過，才能放開之前發生的事情。”

    白芷柔卻搖頭。

    “不會的。”

    “你若是現在放她走了，她只會更傷心，只會更加想要尋死。”

    “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不管說出來的話多麼傷人，身體多麼彆扭，心裏其實都非常渴望有人陪伴，尤其是渴望愛人的陪伴。”

    張天賜專心致志地聽著。

    不知想到了什麼，心臟突然砰的一跳。

    探究般的低頭去看白芷柔。

    “芷柔？”

    他將白芷柔的手捏得更緊。

    目光中滿是疑惑。

    白芷柔見他形容有異，抬起頭來，先是一愣，隔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樣，勾起了嘴角。

    “不是我。”

    “你想什麼呢？”

    不是她？

    張天賜心中更加疑惑。

    如果不是同樣經歷過這樣的事，白芷柔又怎麼可能如此懂得卓超瓊的心情。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就又聽到了白芷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