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震晟和沈季寒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無數的鮮血涌了出來，趙南希身體一軟，眼白一翻，往旁邊倒下。

    狼狗見她被殺，整個人立即安靜了下來，眼神裡明顯鬆了一口氣。

    沈季寒帶著驚訝，緩緩起身。

    他不敢置信，竟有人敢當著他的麵殺人？

    這弓箭的設計很特別，沈季寒看一眼便認出，是從軍用十字弓裡發射出來的。

    沈季寒下意識的看向狼狗，厲喝道：“你一定知道是誰殺了她！”

    狼狗神情麻木的冷笑了一下。

    沈季寒衝過去，扯下他嘴裏的布條：“是不是跟你合作的那個職業殺手？她究竟是誰！你跟那個殺手，是不是都在為陸芷禎跑腿？？”

    狼狗始終只是衝他笑，什麼都不肯說。

    “陸芷禎那賤人……”

    狼狗聽到這話，笑容驟然消失：“不許你這麼說她……”

    就在這個瞬間，墨震晟的直覺告訴他，危險並未解除。

    “趴下！”他對著沈季寒的方向喊了一聲。

    沈季寒還未反應過來，臉上兀然濺了一抹滾燙的鮮血。

    狼狗的表情震驚不已，他的後腦勺上，扎著一支弓箭。

    沈季寒不由自主的鬆開了他。

    狼狗無力的癱倒在地，眼神裡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墨震晟疾步過來，迅速把沈季寒帶到陰影處。

    這裏有牆壁掩護，可以避開對方的偷襲。

    不過，墨震晟覺得，對方想解決的人，只有狼狗和趙南希兩個。

    那人對沈季寒和墨震晟都沒有殺意。

    不然，以對方出箭的精準能力，沈季寒和墨震晟已經倒下了。

    沈季寒把腦袋探出牆壁，目光犀利的掃視四周。

    墨震晟平時玩過十字弓，對這東西瞭解很深：“這弓箭一定是從醫院附近的樓房裏射過來的，軍用十字弓的射程範圍大概是500米以內，再配合夜視儀和長焦鏡頭，熟手完全可以做到百發百中。”

    沈季寒聽罷，當場吩咐打手：“叫多一些人，去附近搜！500米以內的所有街道和小區，都要找一遍！”

    打手們接下任務，迅速從天台散開，只留下幾個人，負責保護沈季寒和墨震晟。

    然而墨震晟已經不怕了，他徑直從牆後走了出去，回到天台的空地處。

    他很清楚，射箭的那個人，此刻肯定忙著逃走，不可能還在原地逗留。

    他先去看了一眼狼狗的狀況，此人腦部中箭，已經沒了氣息。

    狼狗在臨死前說的那半句話，已讓墨震晟心中瞭然。

    這個殺手中介人，一定跟陸芷禎有著深厚的交情。

    說不定，此人還對陸芷禎抱有特殊的感情，所以纔會被沈季寒一句“陸芷禎是賤人”給激怒，從而失去理智的維護她。

    至於那個射箭的人。

    墨震晟心裏也有點眉目了。

    傅立言之前肩膀上中了一箭，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為。

    那個以弓箭為武器的神秘殺手，想必跟狼狗一樣，也是陸芷禎的手下之一。

    就在這時，墨震晟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呻/吟聲。

    他心底一沉，起身，來到了趙南希身前。

    這女人居然還有一絲絲氣息。

    她脖子上的頸動脈中箭，大出血，整個人很虛弱。

    墨震晟目光深沉，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幾秒後，他抱起了趙南希，以最快的速度下樓，把她送去了急救室。

    護士們迅速把趙南希推入了手術室。

    墨震晟站在手術室外，眼神很暗。

    沈季寒的聲音忽然迴盪在他身後：“她要是死了，你心裏會愧疚嗎？”

    墨震晟這纔回過神，這傢伙是什麼時候從天台上下來的？

    墨震晟沉默了半晌。

    沈季寒走近一步，壓低聲音：“萬一沒救回來，是不是從此以後，她在你心裏就有一席之地了？也是可憐，死了才能得到你的注意。”

    墨震晟不洩露一絲情緒：“我懷疑，她不是孩子的母親。”

    沈季寒瞪大眼睛，有點意外：“是嗎？為什麼你會這樣懷疑……”

    “直覺。”

    沈季寒無語了：“直覺？沒有確鑿的證據？”

    “證據暫時還沒拿到。”

    沈季寒雙手揣進褲子口袋，表情裏帶著不羈：“也就是說，你對趙南希做出的所有判斷，全靠猜的而已。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直覺，可能會出錯。你覺得，她99%不是孩子的母親，但也有1%的可能，她就是孩子的母親。沒有證據，所有的直覺，都不靠譜。”

    沈季寒幽幽的補充：“萬一，她真的是孩子的母親呢？萬一你的直覺大錯特錯了呢？”

    墨震晟沒接話，他向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但今天，他的心確實有點亂。

    沈季寒看向手術室的方向，“我很清楚，你愛的人只有顧言汐。可是，男人是一種很容易心軟的動物。即使對某個女人沒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念在對方給自己生育了後代，心裏多少還是會抱有一點雜念的。”

    墨震晟冷眼看他，終於做出反駁：“我不是你，別用你的想法來揣測我的行動。”

    沈季寒直接刀尖跳舞，繼續往下說：“假如你最後查出，趙南希百分百是孩子們的母親，而且她還活了下來，你會怎麼處理？她已經死裏逃生一次，難不成，你還要再把她拒之門外？這樣是不是有點殘忍了？”

    沈季寒擺出一副戲謔的表情：“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吧，你可以一三五去陪顧言汐，然後二四六去陪趙南希，這兩個女人都那麼愛你，為你委屈一下自己，她們肯定願意的。”

    這話惹毛了墨震晟，他狠狠把沈季寒推到牆上，“你說渾話的毛病還是改不了！”

    沈季寒定一定神，“我這人，說話是很難聽，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告訴你，這個世上最難聽的話，就是實話。”

    “那我也說句實話，”墨震晟無比堅定：“不管要受到多大的誤解，要被多少人唾棄和鄙視，我都只選顧言汐一個，在我這裏沒有其他的選項。”

    沈季寒有點訝異，墨震晟太過專一，都已經有點違背男人花心的原始本能了。

    愛情真的可以把一個人的本能都給改變嗎？沈季寒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沈季寒還是忍不住要挑刺：“既然你只認定顧言汐一個，那你為什麼還要救趙南希？你救趙南希，不就是因為你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嗎？說白了，你心底還是覺得，她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會是孩子們的親生母親，你也怕你的直覺出錯，所以你給她留了後路。不然，按照你的脾氣，趙南希那樣對待你的三個心肝寶貝，你早就親手掐死她纔對，怎麼可能還火急火燎的抱著她來急救室？？”

    墨震晟不發一語，久久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