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誰比誰渣
蘇御居然也有成為魔尊的一天,而他陰差陽錯的把時越帶到了鬼主的面前。
時越聽懂了時圻的唏噓,心裏有些難過。
“師尊,你為什麼要殺了鬼主,為什麼又假死,躲了這麼多年呢?”時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時圻:“我不懂,師尊,你真的是那個善妒,狠毒的鬼主夫人嗎?你明明這麼好。”時越說出善妒,狠毒這兩個詞彙的時候,幾乎是在咬著牙說的,哪怕親眼看到時圻面對虞夫人的態度,以及二話不說就誅殺了虞夫人的手段,時越還是難以置信。
時圻當宗門宗主的時候,許多人都不服時圻。
覺得時圻除了長得好看,活得久,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不打架,不管事,甚至是脾氣軟弱到不行。
有時候,門中有人都踩到他頭上了,只要不涉及時越,他都是一忍再忍。
時越性情驕奢,這是被時圻慣出來的。
然而,時越脾氣大,動不動就要打人,卻也是因為時圻,因為總有人說時圻不好,時越如何能夠容得下。
以前,時越總以為時圻是實力不濟,性格又好,纔會這樣的。
可看到現在的時圻,明明只是一道神念,卻輕易弄死了虞夫人。
看起來,脾氣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為什麼和以前的樣子天差地別……不,或許說,這纔是真正的時圻,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偽裝。
時圻對時越,果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時圻一臉慈愛的看著時越:“我之所以殺鬼主,是他對我太過蹬鼻子上臉,而他又不肯和我和離,不想和他一輩子都綁在一起,難免就要用些其他法子,後來沒想到他能當上鬼主,那個時候已經有了你,我不得不先躲起來,我怕波及到你,不然的話,我早就和鬼主幹起來了。”
時圻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殺氣,看他的樣子,是真的有和鬼主打一架的想法。
時越震驚了:“那個時候……有我了?”
那起碼也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吧!
難不成他的母親並非人族,所以孕育了他幾千年?
這也算是常見的事情了,可是時越從來沒聽時圻提起過。
時越的心情異常的複雜,面對時圻,他還是有種天然的親近感
可是一想到時圻現在的身份轉變為他父親了,時越就渾身都不自在了。
“原來如此,難怪了,我說你怎麼會躲我,以你的脾氣,要是發現我還能存活,應該是和我不死不休纔對。”鬼主從天而降,帶著一身的血腥氣,撲面而來的味道,讓時越忍不住稍微掩住了鼻子,然後擋在了時圻的面前。
雖然現在時圻只是一道神念而已,但是對於時越來說也非常珍貴,他怕鬼主一言不合之下,會把時圻的神念打散,或者給拘走。
隨之而來的是魔尊,魔尊看到這一幕之後,眼睛都瞪大了,隨後對著時越暴怒:“我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寢宮嗎?你是嫌死的不夠快是吧。”
時越還沒有什麼反應,時圻先不高興了,似笑非笑的看著魔尊:“你膽子肥了是吧?居然敢當著我的麵吼他?”
魔尊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時圻的身上,以他的修為,當然是一眼就看得出時圻現在是什麼狀態了。
神念而已。
說白了,也不過是個有靈智的執念。
可是面對時圻,魔尊到底還是要給幾分面子。
鬼主目光灼灼的盯著時圻,表情略微有點不對勁。
“找你這麼多年了,你終於現身了,我還以為你要躲著我一輩子了。”
鬼主的聲音都有些不穩,竟然是有些顫抖了。
而時圻聞言,則是一臉嘲諷:“也不算是躲著,主要是不想見到你,鬧心。”
鬼主聞言,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時越拉了一下時圻的衣袖,鬼主咋說也是一界之主,回頭要是發起瘋來,魔尊不一定擋得住的。
然而時圻輕輕的拍了拍時越的手背,寬慰道:“不用擔心。”
鬼主看到時圻待時越這麼溫柔,眼睛都紅了。
“你當初就是爲了這個孽種,所以你纔要和我鬧和離,最後乾脆直接殺了我,就是爲了和你那個情人雙宿雙棲對吧。”
鬼主把仇恨的眼神盯到了時越的身上,而魔尊則是立刻擋在了時越的面前,語氣不善的說道:“你被你夫人綠了,別把這些仇恨牽連到下一代身上。”
魔尊看鬼主的眼神,彷彿帶著嘲弄。
雖然他和時越也鬧到了這個地步,可他讓時越回到身邊了。
時越現在是他的魔後,六界都知道,可比這個被夫人殺了,還被戴上一頂綠帽的倒黴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時圻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最終從時越的身後走出。,坦坦蕩蕩的對著鬼主張開了手:“我現在不躲不閃,你對我的這縷神念幹什麼都行,然後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你不許再找我孩子的麻煩,可以嗎?”要不是爲了時越的安全,時圻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哪怕只是一縷神念,他也不會輕易屈服受辱,因為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鬼主聞言愣了一下,然後開始大笑,笑得癲狂。
“你爲了他,你爲了他,你居然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
時圻很煩,語氣也連帶著不好:“他是我的骨血,我憑什麼不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這樣的一個反問句,讓鬼主眼中滑下了一滴淚水,似乎是傷心到了極致。
鬼主落淚了。
這一滴淚驚呆了時越。
鬼主瘋瘋癲癲的,居然在他師尊的面前,直接落淚了。
魔尊都震驚了,不由得偏頭對時越低聲說道:“比起你師尊,你傷人心的本事還是小了點。”起碼他也沒當著時越的麵哭這麼丟人。
時越聞言,白了魔尊一眼。
時圻看到這一幕,沒有任何的動容,反倒是極其不耐煩的低吼道:“我說你鬧夠了沒有,我們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到底還在想什麼?不死不休纔是我們應該的狀態。”
“既然不死不休,那我憑什麼放過他。”鬼主眼見如何都打動不了時圻,怒吼著指著時越:“我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你跟我說,我憑什麼放過他?”
鬼主滔天的殺氣直接衝着時越去了,而時越渾身發寒,難以動彈。
幸虧魔尊擋在了時越的面前,發現不對,便轉過身把時越摟在了懷裏。
時圻下意識的看了時越一眼,眼中的關心毫不掩飾。
而鬼主看在眼中,更加是勃然大怒。
“只要我魂魄不滅……”
時圻毫不猶豫的打斷了鬼主的話,冷冷的質問道。
“你那麼多個不是我生的孩子,我哪個不是將他們當成親生的來對待?”
鬼主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而時圻看著鬼主,眼神帶上了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有那麼多的妾室,有了那麼多的孩子,我和你鬧,折磨你的妾室,我何曾對他們下過手。”
“……所以,你還是氣我……”
時圻再次打斷了鬼主的話,很不客氣的說道:“對,你的妾室,你的子嗣都讓我如鯁在喉。而且,都是男子,憑什麼你可以三妻四妾,而我則必須撫育你的孩子,我憑什麼不能有我自己的孩子,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是卑賤的庶出,我要我的孩子是我的嫡子,高貴無雙。你不答應和離,我也只能殺夫,以寡夫的身份,再找一個了。”
時圻的話說得鏗鏘有力,眼中的堅定幾乎刺痛了鬼主的眼睛。
鬼主看著時圻,咬著牙,硬生生的擠出聲音來:“所以,這就是你殺了我,拋棄我的理由嗎?只因爲……你要個嫡子。”
鬼主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夫人有個孩子。
後來知道了時越的存在之後,只當成自己的夫人背叛自己了。
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自己的“死因”。
一切都只是爲了有個嫡出的孩子,他無法滿足時圻,時圻就要除掉他這個絆腳石。
“我妾室眾多,不缺子嗣,可我從來沒想過換掉你。”鬼主也知道自己廣納妾室的行為,過於風流,所以對於時圻折磨妾室,脾氣越發驕橫的行為,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連他自己在時圻面前都要低一頭,可沒想到,時圻比他狠心多了。
魔尊和時越躲在一邊看戲,魔尊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為二人拍掌叫好。
一個三妻四妾,子嗣眾多。
另外一個爲了有個嫡子,能夠殺夫,這比殺夫證道還要狠吧!
殺夫證道,還算是沒辦法之下的辦法,而爲了有個嫡子就殺夫。
這簡直就是個狠人了。
魔尊悄咪咪的看了時越一眼,時越正看的聚精會神,沒有注意到魔尊的打量。
魔尊在思考,時越是時圻帶大的,不會學到了時圻的狠心了吧!
他以後是不是要預防時越哪天瘋起來,直接對他下死手。
時越看了時圻一眼,默默的握緊了拳頭,生怕鬼主暴起發瘋,主要是時圻的話,有點令人生氣得很。
鬼主沒有發瘋,只是看著時圻,一言不發。
“那你現在有嫡子了,夠了嗎?滿意了嗎?”
鬼主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他只是想要知道,時圻當年誤殺他,後悔了嗎?
結果呢?
根本不是誤殺,壓根就是故意的,免得擋了後來者的路。
鬼主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得很。
時圻看鬼主的樣子,深呼吸了口氣:“我對有越兒這麼一個孩子,很是驕傲,那你呢?你都當上鬼主了,三宮六院隨你搞,還沒我給你添堵,你也該滿意了,幹嘛總是追著我跑?幾千年了,你不煩,我都膩了。”
鬼主找了他幾千年,他就躲了鬼主幾千年,天知道這幾千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鬼主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身份,要什麼樣的三宮六院找不到?
而且他也可以去找一個新的鬼主夫人,幹嘛非要他呢?
鬼主看著時圻,一言不發,沒有說話。
而時圻知曉鬼主這樣的意思,看了時越一眼,用商量的語氣說道:“你要真的這麼堅定,那我就和你回去,你只要別找越兒的麻煩就好了。”
時越沒想到時圻爲了他,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讓步,想也不想的就喊道:“師尊,不行。”那怎麼能夠讓師尊為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呢?
何況鬼主瘋瘋癲癲的,簡直比鬼主還要可怕,還不如他就屈服於魔尊。
有魔尊的庇護,他不一定就會落到鬼主的手上。
鬼主整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好,我不僅不會找他麻煩,我還會把他當成我親生的孩子對待。”
鬼主也做出了這樣的承諾,真的是局勢立刻就變了。
時圻也有些難以置信。
“我不計較你偷人,不計較你殺了我,也不計較那個給你生兒育女的女人。”鬼主咬著牙,看著時圻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已經達到了你想要的目的,有了一個嫡子,那你日後不會再出么蛾子了吧。”
鬼主這相當於,之前過往種種都不計較了。
但是,他要一個承諾,一個時圻不再離開他的承諾。
魔尊不得不佩服一下鬼主的“胸襟”,要是他,面臨時越殺了他,還找了個女人生了個孩子這樣的事情,怕是時越都能被他砍了,他可做不到這樣的大度,連不是自己生的孩子,都能視若己出。
鬼主已經退步很多了,至少魔尊是這麼認為的,可時圻卻還是擺出來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鬼主已經忍無可忍了,接受這個孽種,不計較一切,他已經忍到了極限,若非時圻撫養了他那麼多子嗣,他根本退不到這一步。
可即便他退了這麼多步,時圻仍然不肯給他一個肯定的話。
“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和你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時圻看著鬼主,非常自然的說道:“我覺得除了殺了你和有了個孩子的事情上,其他的事情上,我對你都仁至義盡,難道我們的過往種種就不能就這樣算了嘛?你何必再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