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顧雪大聲的吼著，整張臉上滿是通紅，她已經顧不得形象了，眼淚也直往外面冒。

    “顧雪，你睜開眼睛看看你自己，你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顧洛拿過梳妝檯上的鏡子，一把扔了過去。

    但那鏡子在顧雪腳下打碎，破碎的聲音在靜謐的夜中尤為的突兀。

    “不……”顧洛的一步步靠近，讓顧雪已經沒有了力氣。

    “不要過來……”她看著外面的高度有些瑟瑟發抖，外面這麼黑，真的像顧洛說的那樣摔不死的話或許是殘一輩子。

    “別過來，別過來！”身後的高地固然可怕，但是面前的顧洛同樣可怕。

    後面的蘇時瑾和墨瑾亦也極其有默契的走了過來，兩個人的速度很快，先一步的抓住了顧雪的胳膊，將她拉進了安全範圍。

    “小雪，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蘇時瑾細心的將窗戶關緊並鎖上，有些苦口婆心的說道。

    顧雪掙扎開兩個人的束縛，倒在了地上恨恨的看著他：“不要你說我。”

    對於蘇時瑾的厭惡，顧雪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反倒是越來越直白了。

    “還有你！明明你都沒有躺著顧家的血，為什麼得到的東西都比我多？憑什麼連你都能得到爸爸的股份！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

    顧雪哭的眼睛都腫了起來，抬頭看著三雙閃著同樣淡漠的眸子，她又突然瘋笑了起來，“這樣也好啊！這樣也好！反正他是死是活對我都一樣！”

    “啪——”顧洛又一次忍不住的扇了上去，將她的另外一半臉也給打腫了。

    “我是讓你給爸爸道歉，不是讓你繼續羞辱他的！”

    “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難道他現在還在的話就會對我好一點嗎？難道他會將顧氏的股份給我嗎？”

    越是想著越是覺得不公平，顧洛這邊她真的也就認了，但是蘇時瑾這邊呢？又是憑什麼呢？

    就算她是私生女，那她最起碼有一半的血是顧家的，可是蘇時瑾有什麼？一個完全沒關係的人在顧家紮根，甚至得了顧家的股份？憑什麼？

    “別說了。”蘇時瑾連忙喊停，顧雪多說一句，顧洛就會更傷心一分。

    一直沉默著的墨瑾亦開口了，“那你想要什麼？顧氏的股份？抑或是和墨家聯姻？”

    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差不多也全部明白，一直沒有插嘴的原因是他想盡可能的讓顧洛自己解決這件事，畢竟他明白這是顧洛心中最在意的疼痛。

    顧雪直直的看著墨瑾亦，“三爺真會說笑，就算我想要你能給我嗎？哈哈哈，不過你不知道吧？當初她接近你的時候報著的目的可不單純啊，你也真是，這都能愛上她。”

    墨瑾亦沒有一點的驚訝，這一點他也早就猜出來了。

    “我不介意。”

    “那你還真是痴情，她有什麼好，我可一點都不覺得她好。”顧雪眼底劃過一抹嫉妒，看著顧洛的時候言語又激動了起來。

    “不用你覺得她好不好，我自己能感覺。”在向顧洛表達愛意這件事情上，墨瑾亦從來沒有吝嗇過。

    “但是你看看啊，我這個所謂的哥哥也喜歡她，這只是其中的一個，還有更多其他的人都喜歡她，你又怎麼能確定她對你是真心的？”顧雪眼紅了，沒注意她說一句顧洛眼底就失望一分。

    蘇時瑾跟墨瑾亦雖然看起來能和平相處了，但是兩個人平日裏是絕對不會主動搭話的，顧雪深深知道這其中的矛盾，所以故意挑起。

    不管是引起蘇時瑾的不甘心還是墨瑾亦的怒火，都是她的目的。

    可是說完之後她卻傻眼了，沒有想象中的二人相爭，反倒都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她。

    顧洛也再次開口道：“顧雪，第一次帶你出去玩時，你故意走丟將酒櫃上的紅酒擺出來，是爲了害我？”

    這些事情她原本都不打算提的，因為她心底還是覺得顧雪就算是討厭她也沒有到這種地步，但是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讓她改變了想法。

    “我說是又能怎麼樣？就是我故意的，只可惜那酒沒有砸到你，若是砸到了，你的臉應該會被劃破吧，看它早就不爽了。”

    顧洛那張臉從小就比她的好看，小時候跟著顧爸去參加宴會，逢人就說顧洛長得漂亮，從來都沒有誇過她！

    而且她同顧洛只有三分相似，有的時候照鏡子看著自己的臉她都萬分嫌棄。

    “你說這個？”顧洛摸了摸臉，“這是爸媽給的。”

    “呵！”顧雪輕蔑的笑了出來，說道：“不止那一次，後面我想害你很多次，怎麼樣，你對我失望了嗎？你別裝了，不是早就對我沒有信任了嗎？”

    “我曾經以為你是全世界最單純最需要保護的妹妹，兩年來讓你在國外上學也是爲了保護你，沒有想到我錯了，錯的離譜。”

    如果真的可以重新選擇一次的話，顧洛還會走上這樣的結果嗎？

    她不知道，因為前面那二十幾年，她對顧雪的感情是真的，是真心的想對她好，爲了她的後路考慮，曾經甚至想過跟墨氏同歸於盡，將顧氏留給顧雪慢慢養老。

    想到那些，顧洛嘴角滿是自嘲。

    “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說到底你也只是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我的身上罷了！我想要的你從來都沒有給過我！我恨你！我恨你們所有的人！”

    顧雪往後面縮了縮，拉遠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憋紅了的臉訴說著她心中無盡的恨。

    “給爸爸道歉，明天和我去跟爸爸道歉。”顧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重複這句話。

    “我要你在爸爸面前懺悔。”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當初誤會墨氏的時候，她都想過一定要拽著墨氏下水，但是現在面對自己的親妹妹，她只覺得絕望又無助。

    “道歉？為什麼要道歉！”顧雪抱緊了自己，“我哪裏都不去，我不要去！”

    “你真的沒有一點傷心嗎？”顧洛緊鎖眉頭，看著她的樣子再次陷入無盡的自我懷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