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幻境與回憶:曾經過往
林墨目前的狀態,就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處在幻境之中。
而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穿越進海賊世界之前,自己所生長的世界。
他所看到的那個揹着書包的男孩,正是七歲時的他。
因為從記事起就要幹雜活,還總是隻能吃阿姨姨父家的剩菜剩飯,吃不飽穿不暖,營養完全跟不上,所以,在同齡人裡,林墨一直都是最瘦小的一個。
因為總是被打罵,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他封閉自卑不愛說話的性格。
林墨並不瞭解修介,同樣的,他並不認為修介會知道他的過去。
所以,現在他所看到的一切,應該是修介藉助了自己能力,把他內心最深處的記憶給挖了出來。
因為是旁觀者,林墨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而言,就跟不存在似的。
即便他站在馬路中間也沒事,來往的車輛只會從他的身體裡穿過,完全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傷害。
小林墨雙手抓著書包揹帶,面無表情的站在斑馬線的一頭等著綠燈。
小林墨周圍有不少的等綠燈的行人,大家都三三兩兩結伴而行,互相間有說有笑,大部分人都很歡樂,就算有少部分人的情緒看上去並不是很好,但那些人的身邊也會有一兩個朋友陪同著,只有小林墨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雖然這個時候他就已經覺得自己跟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但他眼裏多少還有些許的不甘。
直到,綠燈亮。
大家邁開腳步往前走去。
由於是放學高峰期,小林墨走在人群中,瘦小的身子,時不時會被行色匆匆的人撞到,好幾次他都差點被撞倒,雖然撞人的人中,也偶爾會有一兩個匆匆說了句‘不好意思’的人,但說完後,也不管小林墨的反應,立刻又行色匆匆的離開了。
林墨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小時候的自己,好幾次在小林墨快要摔倒的時候,他條件反射的想要伸手去拉一把,但結果都是枉然,他根本觸碰不到他。
當小林墨從他身邊走過,林墨想要跟過去的時候。
又一陣小小的眩暈感襲來,整個世界開始旋轉,當他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那棟全是糟糕回憶的房子裡。
現在他看到的林墨已經長大了一些,十歲的他正灰頭土臉的打掃著閣樓。
一隻老鼠從他身邊跑過,小林墨僅僅淡然的看了一眼,繼續平靜的扒在地上用抹布擦地。當他擦著擦著來到閣樓的小視窗,把窗戶開啟通風的時候,看到樓底下,他的表妹顧茜茜穿著一身新買的漂亮裙子,正興高采烈的和她的父母也就是小林墨的阿姨姨父一起將野炊的工具搬到一輛小汽車的後備箱。
察覺到了什麼,小林墨的阿姨顧玉回頭往上看了眼,見小林墨在看她們,臉上的笑容立刻凝滯了下來,語氣不悅的衝他叫道:“我們要出去兩天,你給我把家裏,裏裏外外全部收拾乾淨,給我好好在屋裏呆著看家,家裏的東西都不準亂碰,要是我們回來發現少了什麼,哼,後果你自己知道!”
所謂的後果,就是狠狠揍他一頓,還罰他沒飯吃。
小林墨沉默著點了下頭,然後安靜的看著顧玉一家開著小車離開。然後在閣樓的窗前坐了很長時間,其實,他也想去。
每次顧玉帶顧茜茜出去旅遊、野炊、去遊樂場玩亦或是去商場逛街等等,小林墨都想去,曾經,他還小心翼翼心懷希望的問過幾次自己能不能也跟著去,就算只是在旁邊看著顧茜茜玩也可以,但每次的詢問,他得到的都是無盡嘲諷和責備,後來,他就再也沒有問過。
反正結果都一樣。
林墨就站在小林墨身後,看著小林墨一個人落寞的背影。
他記得這次。
這次是他第一次開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的時候。
然後,世界再次旋轉,林墨微皺了下眉,當世界再次重歸正位。
林墨則出現在了一個喧鬧的教室裏。
這是十三歲的小林墨上初中的開學第一天。
因為身材矮小的關係,他就被安排坐在了第一排位置。
同學們都很歡快的互相聊天交朋友中。
有幾個不認識小林墨的人,甚至還想來跟他打招呼,卻被其他幾個人給拉走了。
“別去跟他說話,他超級怪的,沒爸沒媽,還有優越感,對誰都愛答不理。”
“對對,我知道,他在他阿姨家蹭吃蹭喝還不給他阿姨她們好臉色。”
“啊?這樣啊,那他也太差勁了吧。”
“就是說,聽說跟他靠近的人都會倒黴,我們還是離他遠點吧。”
周圍凡是議論他的,幾乎都是這種聲音。
小林墨早就習慣了。
其實,小孩子能懂什麼大是大非,基本都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算他去為自己辯解又有什麼用?
無論他做什麼都是無用功,既然沒用,那就沒必要再去做了。
就在小林墨一個人安靜的整理著自己課本的時候。
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還挺斯文的男生,全然不顧大家的‘好言相勸’,毅然決然的坐到小林墨後面的位置,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第一個跟他打起了招呼:“你好,我叫陸鑫。”
小林墨沒有搭理他。
陸鑫一點都不尷尬的繼續說道:“上個月,我家纔剛搬來這裏,這裏我一個人都不認識,能跟你交個朋友嗎?”
小林墨依舊自顧自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沒有搭理他。
陸鑫見小林墨還是沒理他,撓了撓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興沖沖的從自己包裡拿出了一根棒棒糖,直接放在小林墨的桌上:“請你吃糖。”
小林墨淡淡的掃了眼他,然後把視線轉移到了桌上的棒棒糖上,想都沒想,一掃手,將其拍落到了地上。
他有過被同學惡作劇的經歷,有人給他送過夾心餅乾,因為沒吃過,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東西給他,他就很高興,當時大家還在起鬨讓他一口吃了,他倒也沒多想,居然真的配合了,怎料裡面的奶油夾心全部換成了牙膏。
知道自己被惡作劇了,當時的他還跟對他惡作劇的同學打了起來,後來被叫家長,顧玉來到學校,什麼都沒問,上來就先甩了他一個巴掌,無論他說什麼,顧玉都一口咬定是他的錯,還逼著他下跪給那個同學道歉。
就是那次經歷,讓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從此再有人示好,他都冷漠拒絕,也讓自己避開了更多的惡作劇。
陸鑫見小林墨一點都不領情的樣子,居然也沒生氣,還笑呵呵的把掉在地上的棒棒糖撿了起來,撕開包裝,把裡面的糖拿了出來:“這個很好吃的。”
話說著,他便自己將開啟的這一根棒棒糖叼在嘴裏,然後又從包裡拿出了一根,同樣撕開包裝袋,把裡面的糖拿出來,遞到了小林墨面前:“吃吧,真的很好吃的。”
然而,小林墨不但沒有接受,反而還有些厭惡的一把拍掉了陸鑫的手。
陸鑫手中的糖就這麼飛了出去,砸落在地,碎了。
陸鑫愣愣的看著地上的糖果碎片,沉默著走了過去,將其一點一點撿起來,然後丟進了垃圾桶裏,回來後,依舊是一副燦爛的笑臉,笑呵呵的說:“沒關係,一顆糖而已,中午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你喜歡打遊戲嗎?我家裏有遊戲機,放學了要不要去我家玩啊?”
小林墨:“…”
陸鑫繼續不依不饒的問:“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你怎麼不說話呀?”
小林墨臉上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不耐煩的說:“離我遠點!”
陸鑫依舊笑呵呵不厭其煩的說:“太好了,你終於跟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