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到來，冰雪消融，又是萬物復甦的日子，大家都剛剛冬天的睏意中走出來，嘰嘰喳喳不已。

    白飛坐在出租車後排，張望著路過的風景，前排是黃清閒和計程車司機嘰嘰喳喳大聊著過春節經歷的那些事情，壓根沒有什麼可說，卻聊了整整一路。

    浮在濱海城市上空的靈氣，顏色見淡了不少，流動方向也變得清晰許多，不再是雜亂的流光溢彩。

    都是因為冬季一過，春季開始纔回如此。

    生靈清醒過來，身體需要吸入更多的靈氣，來應對第二年的生長。

    到了山腳下，黃清閒揹着白飛下車，等司機離開後，黃清閒一如往常從山腳下的一條小路，揹着白飛上山。

    走了有些時候，黃清閒昂著脖子，看著空中的靈氣在山間，如精靈飛舞一般盤旋，順著潮溼的土地，和剛剛生長出來的嫩葉，往地底下鑽去，“這座山上的靈氣，都快要被吸光了，現在好不容易春天到了，他們重新恢復，我們這麼吸收，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白飛清楚他想要說的意思，他這麼說也不是單純可憐這座山，一座山的靈氣耗盡，就會走向枯竭，萬事萬物都有度，一旦過了，終究都會導致毀滅。

    到時候毀滅了，遭殃的不僅僅是這座山，更有想要藉着山中靈氣修煉的人，多少還是得做點可迴圈發展。

    白飛提議今天在這座山頭修煉完以後，就不再過來，一座山的恢復期需要四個季節的輪轉，等到來年開春，這座山頭的靈氣纔會變回他們沒來之前一樣。

    到了晚上回家，他們扒拉出濱海的地圖，濱海地處沿海內陸，海拔不算高，所以山也不算多，就算是市內的山坡，不過是開發商發展的小坡，多是人工種植的植物。

    南北植物混雜，精心照料，靈氣不算多，況且有山的別墅，基本上都是在富人區，黃家道館幾乎在貧民窟裡面，距離遠不說，就算真去了，也不一定能讓保安放進去。

    只能去找一些比較偏僻的山頭，黃清閒在地圖上挪著手指，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處怎麼樣，我查查這個地方怎麼過去。”

    一查完，黃清閒人就萎靡了，打車過去要兩個小時，來回四個小時，每天花費的錢更是不在少數。來回路上耽誤的時間太長，更加不利於修煉。

    他苦惱地抓著腦袋，“這已經是最近的一座山了……可還是好遠，要不我們搬過去吧，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房子出租。”

    白飛覺得不行，因為他還不清楚那座山的規模，就算規模和這邊這座山一樣，在這個季節能夠利用的很少。

    他現在的傷勢，已然還需要引入大量的靈力，山上那些對他而言，著實太少。

    他看向窗外，城市上空浮游的就是大量的靈氣，他若有所思地說：“你引入過頭頂那些靈氣嗎？”

    黃清閒擺擺手，“你想想就好了，上面那些，壓根就是中看不中用。”

    “用不了？”

    黃清閒搖搖頭，“倒也不算是用不了，一開始看到這些靈氣，我開心極了，想著終於又能夠晉升了，結果想要引入的時候，發現壓根沒法引入，可能是因為太遠……反正啊，還是想想就行了，大不了，我們把附近的公園靈氣都給引個遍，反正公園是人工的，可再生。”

    “這得跑多少地方，你不累我每天還嫌煩呢，再說了，我們家那邊的人可能在找我，頻繁出現在大眾視野當中，這對我來說，並不太好。”白飛解釋。

    黃清閒是真心想幫他，被他這麼一說，即刻埋頭進地圖裏麵了，認真得很。

    白飛看著窗外，這些靈氣為什麼會出現在城市上空，按照黃清閒的記憶，以前是沒有的，既然出現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以前不存在，城市照樣能夠發展，更何況這麼多的靈氣，就算他想用完，也得花費幾十年的功夫，他又不是一直會這樣養傷。

    白飛說：“晚上我們上去瞧瞧，無論如何也得試一試，要是真不行，就算了，大不了每天戴著口罩跑公園。”

    黃清閒一臉不可思議，既然已經有了後路，他慢慢地收斂了表情。

    樓頂上冷風陣陣，黃清閒提前拿了毯子上來鋪好，再把白飛給背上來安置好。

    想要引靈氣，得集中精神，任何可以打斷他們精神的事情，都不能夠發生，否則很可能引起真氣倒流。在開始之前，黃清閒將上天台的門給鎖住。

    主要是白飛自己開始引靈氣入體，黃清閒主要在旁邊輔助。

    白飛盯著昏沉沉的天空，雲壓得很低，像是準備要下雨，靈氣盤旋在烏雲的旁邊。

    他凝神屏氣，全神貫注。

    突然間，風雲涌動，狂風四起。

    照理說，這個季節本不應該有這麼大的風纔是。

    但空中黑壓壓的雲，交疊在一起的雲，在大風的吹動下，竟然分開了。

    圍繞在雲邊一縷一縷的靈氣，整齊劃一的變幻了方向開始遊動，像是水中的魚順著水流遊動一般，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靈氣俯衝了下來，在漫長的等候以後，鑽進了白飛眉心當中。

    黃清閒是徹底合不攏下巴了，他把眼睛給睜圓了，“我勒個去！你該不會是真是天降紫微星投胎吧，引這些靈氣入體，我也不是沒有幹過。”

    蒼穹變幻，陰天變晴天，天朗氣清，在一層薄薄的靈氣後面，繁星閃爍。

    黃清閒猜想，這片遼闊天，會不會全是白飛的！

    隨著這一小片的靈氣轉變方向，連線著一大片，漫無目的漂浮著的靈氣，也有了流動的方向。

    如果說，天空上浮游的靈氣是珠穆朗瑪峰的水源，那麼白飛就是接納水源的大海，因為靈氣的方向，獨獨朝著白飛。

    不到半小時的時間，白飛覺得吸納得差不多了，一睜開眼睛，就瞧見黃清閒跪在他的身邊，對著他磕起了頭，“皇天在上，厚土為證，從今兒起，我黃清閒正式拜入白飛門下，成為白飛唯一弟子，從今兒起，師父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