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慘啊。”白飛輕飄飄地發出了同情的聲音。

    範德華瞪大了眼睛，絲毫沒有招架之力地看著白飛對自己發出無影無蹤的攻勢。

    然後在短暫的片刻以後，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劇烈疼痛，像是被各種武器捶打，像是被各種道具貫穿，像是被各種繩索勒著，他才感受到上一招的痛苦，就得接著感受下一招的痛苦。

    兩份痛苦同時疊加，疼痛翻倍。

    他口吐白沫，翻著白眼，頭上梳得十分精緻的狼奔頭，也在打鬥以後，徹底地翻車，變成了雞窩頭，帥氣一去不復返。

    一分鐘時間到。

    白飛默默算著，一抬眼，果然還有五層樓的時間。

    他從範德華的金髮上薅了一手的髮油，用著最後三十秒的時間，對著電梯裡面的鏡子，給自己純黑的頭髮抹了抹，稍微定一下型。

    嗯，非常不錯。

    其實他稍微裝扮一下，也能夠散發出貴族的氣質，倒也不必擔心和範德華待在同一個空間中，落了優勢。

    在門開之際，他輕聲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為強不破，你這小老外，還嫩了點。”

    白飛頭也不回地將他甩在了身後。

    談生意的專案經理部已經在落地窗邊等待著白飛，新鮮端上來的鵝肝十分肥美多汁誘人，牛排的肌紅蛋白在白色的餐盤上十分顯眼，迷迭香在空氣中混著牛排的香氣。

    白飛一坐下，就說：“那我就不客氣先吃了，吃飽飯才能夠談生意，你說是吧，經理。”

    經理看著白飛已經把整個牛排直接塞進了嘴中，他欲言又止。

    此時，範德華忍受著劇痛，踉踉蹌蹌地來到了餐桌邊。

    白飛餘光瞧見了他，冷語道，“剛纔可是你想動手的，怪不得我還手，現在別在我吃飯的時候過來找打啊！”

    經理在範德華到來之時，即刻起身，“範德華先生，好久不見，我本想等你來再開始吃的，不過白老闆好像很餓的樣子，我就讓他先吃了，請您不要在意！”

    白飛詫異。

    難怪範德華也進這個電梯裡面，原來也是來談生意的啊！

    真是冤家路窄。

    他把腮幫子裡面的牛肉一口嚥了下去，用紅酒漱了漱口，粗魯地看向範德華，“哎呀，這牛肉，紅酒都被我喝完了，你只能另外點了。”

    範德華正欲坐下，白飛一腳將其屁股底下的椅子給踹開，他冷語，“你沒聽明白嗎，這些東西都被我預定了吃完了，你得另外點了。”

    白飛話中有話，就是不想要和範德華參與進入同一個專案當中。

    範德華全身疼痛，反應力沒有受傷之前好，啪嘰一聲屁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滑稽得不行。

    範德華緊咬著後槽牙，默默忍受著，將椅子拉了回來，“我就要吃這家，你和我鬥，得看清楚你的本事。”

    “蘇氏和你爭不了？”白飛歪頭。

    範德華攤手，“但願可以爭。”

    白飛看向專案經理，指著範德華說：“他是外企，我是國企，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說，我們蘇氏都比他保險一千倍，難不成，你不害怕這個風險？”

    照理說，專案經理應該算是此時的半個甲方，氣勢應該強大點纔對，可無論是白飛還是範德華，全都是氣勢逼人，他這個甲方在其中，簡直渺小得像是操場上的一隻螞蟻。

    空氣開得很足的餐廳當中，他大汗淋漓，完全像是一個被兩人控制的玩偶一般。

    他現在哪還想談什麼生意啊，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早知道就不約在一起了，一個個面談，還能講講價格呢。

    在長久的沉默以後，範德華率先開口，問專案經理，“你打算開多少範圍的投資，到時候利潤分成如何計算？”

    “七三分成，你三他七。”白飛的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

    “當然，如果談得妥的話，大家五五開也是可以的。”現在專案經理怕的是什麼，是兩個人一怒之下，全都不選擇投資，到時候虧得還得是他自己。

    他清楚自己的專案，是因為投資少，大家才願意過來看一眼的。

    投資少的專案，其實相應的風險也小，大家都選擇了一個求穩的心態，但絕大多數，很多人更願意選擇一些風險大的專案。

    專案經理難做啊，他抹了抹額上的細汗，尷尬地扯動麪皮，十分和善地看著倆人。

    “不，我就要三七，你三我七！”白飛一錘定音。

    範德華譏笑，“就你這談判的本事，還想著做生意？還是趕緊滾吧！經理，我同意五五開。”

    “但是我可以參與你們公司的短暫管理哦！”白飛加碼。

    範德華不屑地嘲笑起來，“你算什麼貨色，人家恨不得遠離你，你還想著用這方法跟我爭？”

    白飛在商圈裏麵名聲大噪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當年將蘇氏起死回生，讓蘇氏有了現在這般盛況。

    作為商圈裏麵的人，自然是知道，如果白飛能夠加入管理層，無疑是加入了一個人才。

    這個世紀最缺的是什麼，就是人才。

    所以比起平分的利潤，把白飛拉進公司來拓寬公司現在的局面，還是後者更為吸引人一些。

    專案經理正要說些什麼，白飛對他做了噓聲狀，讓他先暫時不要說話。

    緊接著，白飛直勾勾地看向範德華，“你覺得我是什麼貨色，我能夠管理我想要管理的，你只能夠管理唐納德要求你管理的，咱倆從來就不是一個維度上的貨色。

    準確的說，你連自己的意識，都不能擁有，甚至連談判條件，都沒有辦法像我一樣隨心所欲。”

    範德華的臉上，陰鬱十足，沒有任何血色，他幽怨地瞪著白飛，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

    這個專案並非是他勢在必得的，甚至這點微薄的利益，對他們公司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如果不是唐納德讓他過來能不能把利潤分成變成八二分，他纔不得不過來的。

    甚至連五五分成的利潤，他都沒有把握回去的時候被唐納德誇讚。

    他清楚唐納德會說，既然沒有八二分，這個專案不要也罷。

    白飛的話實實在在地戳在了他的痛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