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蘇博成像是在喃喃自語似的點著頭說道，“蘇氏現在的企業結構已經很穩定了，裁員是爲了減少開支嗎？”

    他好奇地詢問白飛的想法。

    白飛雙手交叉，抵著下巴，“你還沒有意識到嗎，公司裡面出現了內鬼！”

    “內鬼！不可能的！”蘇博成極力的否定道，“其實是因為最近這兩單比較大的生意出現了問題，不是因為內鬼。我們公司的構造很是嚴苛，底層的人接觸不到中層的事情，中層的人更無法接觸到高層的資料，高層是由我們層層篩選，選拔而來。

    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我們並肩作戰的夥伴，你應該調查過吧，蘇氏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年齡很小的公司，比起那些長壽的企業來說，非常年輕。”

    蘇博成極力地想要和白飛解釋清楚。

    他說了好長時間，卻發現對面的白飛，始終皺著一對眉頭，皺起來的眉頭都可以夾蒼蠅了。

    所以他的聲音到達後面以後，音量越來越小了。

    白飛許久之後，緩緩開口，眼神也變得更加鋒利了起來，蘇博成不由得在他面前，直起了腰板。

    “既然現在公司決策已經換到了我身上，那麼我想要裁員，就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但因為你之前是蘇氏的決策者，所以今天想要特意過來和你說一聲，不是爲了遵循你的同意，只是想要通知你一聲。”

    蘇博成被白飛命令，嚇唬得一愣一愣，想不到面前這個年輕人，分明只有二十五六歲，卻有著少年老成的氣勢。

    氣勢逼人，如同要把他這老人給硬生生碾壓下去一般，他怎麼說也是蘇氏曾經的決策者，面子上的問題怎麼可能如此輕率的被命令呢。

    他緊咬著後槽牙，繼續勸說白飛，“白飛，咱們倆各退一步成不成，我同意你裁員，但是在裁員之前，你得先進行審查考覈，如果真有內鬼，你就把內鬼給踢出去就行，如果沒有內鬼，他們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當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稱呼變了的時候，態度也隨之改變。

    蘇博成之前還跟著蘇菲叫自己小白，現在都改名直接叫白飛了。

    如果有審查考覈，能夠揪出內鬼，其他人被不被裁員，可就不關他的事情了，他現在需要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將蘇氏恢復成當初賺錢的，炙手可熱的公司。

    裁員，只是爲了讓公司的虧損，不那麼大而已。

    ……

    進入蘇氏，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雙雙看著白飛的眼睛，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當白飛抬起眼眸和他們其中某一個對視上，對視的那個人驚恐得好像是要在下一秒，就辭職離開了一般。

    分明一個星期以前，大家對於還得，儼然是一副保護救世主的模樣，一個星期之後，白飛轉眼就變地獄裏麵十惡不赦的大魔王。

    公司樓道里公告欄的牆上，貼上了最新的公告。

    公告寫著：

    【經過公司人事部和高層領導商量討論，決定在公告公示期進行效績稽覈，達到稽覈要求者，可繼續留在公司，未達到稽覈要求者，則自行結算工資，離開公司。】

    在進入公司以前，白飛中午在樓下的咖啡館裏，就聽到了不少的討論。

    其中說得最多的就是：“還以為來了一個好人，結果是個惡魔，要是每個人都要衝績效，接下來的日子裏，可就得頓頓加班了，我實在放棄不了工作這麼少，還這麼有錢的。”

    公司裡唉聲載道，但面對白飛的時候，面子工程還得過得去，他們不情願地和白飛打招呼，皮笑肉不笑地說：“白總好。”

    白飛就不一一問好，點頭致意的同時，觀察著這樓裡的每一個人。

    在底層區，他看過一輪了，都是些應屆畢業生和工作了幾年的新人，勤勤懇懇工作，眼睛裏並未摻雜太多情緒。

    中層區的人可就複雜多了，他們的工資還算不錯，但是大部分人都買了房，養了娃，工資很大一部分是償還貸款，如果這麼好的工作丟了，那麼他們的憎惡程度，比底層區那些小孩，高上不小。

    這也導致了他們對白飛的目光之中，神情複雜。

    但絕大多數的狀態，白飛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高層區特意開了一個小型的會議等待白飛的到來，蘇博成親自將白飛邀請到了正中間的座椅上，“大家都剛剛到，一會一一給你做個介紹，以後你負責掌管公司了，得清楚他們各自在哪個職位才行。”

    蘇博成知道白飛此行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抓內鬼，所以不敢含糊。

    “呵，在我們介紹之前，也得他先自己自我介紹一下吧！先前我以為他本事多大，竟然能夠填補虧空，現在一看，不過是小孩一個，真是無語啊！有錢了不起，還學會裝模作樣了，怎麼着我們也是公司裡面的前輩。”一個圓圓鼓鼓的男人，肚子幾乎要撐到桌子上來攤放才能夠減緩重量似的。

    高層的人絕大多數都和這個胖子一樣，都有著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狂妄，他們並不在乎被裁員之後的想法。

    如果他們願意，是隨時都可以離開的，因為以他們的能力和名頭，很容易就在濱海的其他企業裡成為決策者，這一類的人，唯獨缺錢是覺得自己的錢還不夠花。

    他們並不在乎被審查考覈，以至於他們對白飛說話的態度，十分差勁。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態度如此差火。

    “你少說兩句會死啊，白總怎麼說也是拯救下我們蘇氏的人，你厲害你怎麼不花錢買下那幅畫呢，”一個瘦得跟麻桿子似的人，回懟了胖子。

    “是啊，誰能想到呢，本以為是可以救下自己公司的人，現在竟然想著裁員，老蘇，看來這麼多年的情誼，可能就要就此分別了。”胖子掩著肥碩的面龐，惺惺作態。

    他們在乎的只有一個，就是面子誰也不想成為被解僱的人，在被解僱之前，自己提前離場，大有人在，其中就包括那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