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曲徑通幽處
道觀裡,沒什麼可看的。
在和魯良才進行研究以前,白飛這麼想著,他來無非就是想要保護一下這個可能是未來姐夫的人。
魯良才帶著他們,在大廳的承重柱邊上,拿著放大鏡和小刷子在巴巴地看,彷彿能夠從這根充滿歲月痕跡的承重柱上看到什麼寶藏似的。魯良才認真得不行,尤其是在看到一排梳子一樣的劃痕上。
“那些新的痕跡,都是打鬥的刀痕,可真是奇怪了,但是這痕跡,看起來有點年歲了,像是……像是給人丈量身高的時候劃出來的。”魯良才分析。
許尚也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說:“嗯,這就是我身高的痕跡,是師兄從小到大幫我劃出來的。”
他們都不清楚魯良纔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看他這認真研究的勁,說不定真能研究出來什麼也不一定。
冷欣越纔看了一會就離開了,五口師父不經常來大廳,所以不一會就離開了。許尚想走,但是魯良才需要他,可許尚害怕單獨跟他待在一起,白飛不得不也留了下來。
果然無聊至極。
白飛心中暗暗嘟囔。
好幾個小時的功夫,魯良才才把大廳的一半給看完,白飛癱坐在老師父經常訓話的椅子上,連連打了幾聲哈欠。
“這個畫看起來還挺有年紀的。”魯良才指著大廳正中央內側掛在牆上的一副兩米寬兩米長的畫作說道。
畫作是用漿糊貼在牆上的,一般道觀裡面有點年紀的東西,博物館都會拿走,但因為這幅畫作是漿糊貼在牆上的,如果撕下來,肯定會被破壞,乾脆就留在這裏。
畫作也不是什麼絕世之筆,就是水墨作成的竹林山,竹林中間有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看似延綿不絕,倒算是有點意境。可就連白飛這種不會欣賞化作的門外漢都看得出來,這下筆的人,肯定是老師父其中之一,隨便用毛筆點點塗塗的,否則也不會這麼雜亂。
更何況漿糊貼的東西,最多能夠撐在一年,一年之後,肯定會掉。貼春聯用漿糊貼也是這個原理,一年貼一次,每年換一新。
許尚說:“之前貼得是老師父的寫作,這是二師父畫的竹林,我們都是每年換一張的……沒啥好研究的。”
他也覺得無聊了,無聊勝過了他對魯良才那無形的恐懼,乾脆直接說,沒啥好研究的。
魯良纔是術業有專攻,他站在椅子上,臉幾乎要趴到牆面上,對著這幅畫饒有意味的研究起來。
突然,他像是被牆吸了進去一般,人竟然破了這牆,這畫,往裏面倒去了!
他及時撐住了旁邊有硬物的地方,纔沒有完全倒進裡面。
他詫異地大喊,“這裏是空的!這裏是空的!”
白飛嚇得趕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面牆怎麼會是空的呢!
牆上的畫作破了一個大洞!
真如同那片竹林的意境,曲徑通幽處!
“不會是豆腐渣工程吧!”白飛把魯良纔給拉了回來,順勢把牆上的紙給扯了個乾淨,果真露出了一個直徑有一米多寬的大洞。
自然光照進裡面,可以看得出,裡面有個空間,空間裡還是平地。
許尚一拍腦殼,“這後面是大師父的房間!”
“你別放屁啊,大師父的房間在後院,這裏是大廳,距離後院可還有一個長廊,和一塊空地!”白飛大致清楚這裏的房間構造。
隨便那個人的房間、廚房、柴房在哪裏,他可都記得。
“那你說,這是哪裏?”許尚雙手叉著腰。
按照整個道觀的規劃圖來說,大廳後面就是一大片後院的空地,連著的是曲折的走廊,這裏應該是夯實的牆面纔是。
卻有個小小的空間?
真是怪異。
魯良才早就準備好了小電筒,對著這個小空間往裏面探去。
白飛則是拐彎走到大廳的後面,他所看到的,就是一面鋪的滿滿的牆壁,可沒有什麼從大廳前面通進後面的洞或者門之類的東西。
但是回來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腳程出了些小問題,照理說,只有一面牆的話,行走的路程應該近一些,可白飛總覺得自己的腳程多走了一些路。
他覺得奇怪地看著側面的走廊,腦子一靈光,頓時給想清楚了。
這不就是一個牆後面的小隔間嗎?
估計就是設計師設計距離出現差錯,材料不夠,只好不填上了。
白飛回到前面,魯良才從裡面拿出來了不少東西,一些破破爛爛的書,一些小玩意,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樹枝。
許尚倒是一蹦三尺高,拿起那個“Y”字型的樹杈,高興地說:“啊!這不是我小時候做的彈弓嗎?還想著他去哪了?怎麼會在裡面!”
白飛探頭進去看,魯良才還在裡面找東西。
藉着魯良才的手電筒,白飛看到了地上不少老鼠的屍骨,再想想那些東西上面,都有不少老鼠啃噬過的痕跡,仔細想想,就知道是老鼠給搬進來的。
這裏成了一個老鼠窩。
道觀裡的人也懶,以為隨隨便便拿一幅畫就能夠堵住。
白飛正打算離開,卻看見魯良才還在這堆老鼠屍體當中翻找著什麼,他便好心提醒說:“嗐,這裏只是一個老鼠窩。”
魯良才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聚精會神地在這堆垃圾裡面找東西。
一開始白飛以為他只是秉承著研究的原則,什麼東西都得認認真真看一遍。可就算是研究,也應該像是在外面一樣,對著一道痕跡看上很久纔是。
但是現在的魯良才,只是在翻找東西。
拿起的東西,纔看了一眼就甩到一邊,看起來目的十分明確。
白飛心裏突然騰昇起來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
他又高聲了說了句,“才哥,這裏只是一個老鼠洞!”
他特意把重音放在了只是和老鼠洞上。
魯良才這下聽到了,扭過頭來,白飛藉着手電筒的光,看到了他臉上極度失落的表情,白飛大受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