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以命護送
烏泱泱的人頭,在白飛的一聲號令之下,直往索橋那邊走了過去,李輝不敢擅自行動,只得是乖乖地站在旁邊。
眼瞅著乘客都上了船,白飛纔敢慢慢往索橋那邊挪去。
他指示五口,“師父,你快上船!”
五口準備進入索橋之際,白飛手中的林霞再吐了一口血,這一次,血量比先前多,動作幅度更大了,幾乎整個人都要失去力氣往前面撲去。李輝想不看見都難。
白飛更是詫異,“師父,您這是怎麼了?”
“撐不下去了,你趕緊和我師侄離開。”他用力將白飛往索橋那邊推去,自己則失去支撐,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李輝眼疾手快,招了招手,他的部下們紛紛從碼頭的燈下跑過來,再一次封鎖了索橋,他下令,“包圍住他們!”
白飛愕然。
剛到索橋的五口,不得不退了回來。
白飛臉色大變,他高聲對李輝說:“你這是在做什麼,就不怕我師父,缺德道人親自把你的脖子給擰斷嗎?”
當然怕!
只是現在的缺德道人,還有當初的本事嗎?
李輝往這邊走來幾步,接著碼頭上的燈光,他看見了缺德道人那張慘白的臉,心中面對缺德道人的恐懼,早已經消失了大半。
李輝猙獰地笑了起來,“是嗎?那你倒是讓他起來對我出手啊!”
白飛沉默了。
他壓根就不知道林霞出了什麼問題,他扶著林霞的時候,幾乎能夠感覺到林霞身上的軟弱無力,這本不應該是他身上傳達出來的狀態。
林霞的身體,出現了大問題!
他小聲問,“師父,你真不是被我氣的吧……”
“我的時間不多了,一會你帶著我師侄衝到索橋那邊,我砍斷索橋的繩子,你們直接離開,而我,會掩護你們。”林霞站了起來,氣度依舊非凡。
如果不是他嘴角的鮮血,白飛還能相信他可以掩護自己離開。
林霞那雙霸氣的眼睛裏,充滿了面對敵人的誓死的決心。
白飛攙扶著他的手,順勢搭上了脈,一秒鐘之後,白飛的臉色也在瞬間進入了慘白。
他沒法不害怕。此時的林霞筋脈斷了七八成,身體裡的氣虛,光是集中在丹田上的真氣,就少得可憐,更別說那加速跳動的心臟了。
難怪會吐血。
白飛識破了他的想法,“師父,你想以命護我們離開?”
五口錯愕,“什麼,怎麼會?”
冷欣越冷漠的面容多了一絲不可思議的詫異。
林霞搖搖頭,苦笑著說:“嗐,我這輩子殺了這麼多人,也該下去陪他們了,現在以我的氣力,如果能夠解決掉一個李輝,也算是善事一件。”
“不可以!”五口頓時老淚縱橫。
老人的情感總是不善於表露,但真到了時候,哭起來倒也和一個孩子沒有什麼區別,“你和我們一起離開吧!小白的本事現在已經爐火純青,能夠治得了你的!”
五口期盼地看向了白飛。
白飛並未搭話。
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不能給師父做沒有保證的保證。
他剛纔搭脈的時候,就已經診斷出來了,林霞的性命,可能活不過今天。
五口攥起拳頭,砸著白飛的肩膀,“混小子,平時你不是挺能說的麼,你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白飛別過頭去。
冷欣越怒言,“當然是因為他沒用!行了,既然師父都說了,想要在死之前留下一件功德,咱就成全他。師父,一會我和你一起打,不把李輝打死,我也不上船,黃泉路,我陪師父一起走!”
冷欣越沒有武器,手裏的刀都是餐廳裡面的水果刀,她緊攥著刀柄,“白飛,你帶著五口先上索橋。”
她雷厲風行,話音一落,就衝上去和李輝幹架了,林霞緊隨其後。
李輝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還是有些慌張,畢竟是缺德道人親自和他動手,他緊緊地抓著子母刀,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冷欣越動作迅速,如風,但主要是腿腳功夫,林霞拾起刀,下手就狠得多了,就連呼過來的風,彷彿都有刀鋒一般。
二人聯手,李輝始終處於下風,他身上的衣服被割得破敗不堪。
白飛帶著五口,前往索橋,那些手下倒是不敢碰他,但有一個人就不一樣了。
他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站在索橋前面,伸出一隻手,做阻攔狀。
“馬士德!你這是在做什麼?”白飛訝然。
馬士德垂著頭,“白飛,你可以離開,但是你旁邊那個人必須留下!”
“他是我師父,我怎麼可能讓你傷了他!”
“我也在服從我師父的指令。”馬士德緊咬著牙關,還是篤定地抬起頭來,面對起了白飛。
“既然如此,那咱也別做什麼好兄弟了,我當時真該相信我姐的話,不該和敵人的徒弟做兄弟纔是。”白飛恨鐵不成鋼,還是一拳揮了過去,直接砸在了馬士德的眼窩上。
這一拳,直接斬斷了他倆的兄弟情。
馬士德的本事也不小,被砸了一拳,腦子還能清醒,他也拿出了長刀來,正面對上了白飛。
索橋後面的乘客,幾個穿著老漢衫的老漢走了出來,拉住邊上的五口,“哎喲喂,你個老東西怎麼還不走,你徒弟不是讓你早走了麼!”
老漢扭頭對白飛說:“小兄弟,我先帶你師父上船了,就當感謝你送的酒!你也趕緊上來,大家可都等著你呢!”
白飛想不到,那份送出去的飲料,竟然能夠得到這麼多人的好心幫助。
他一邊和馬士德打鬥,一邊看著五口穿過漫長的索橋上了船,這索橋看上去不過一百米,走起來卻慢得很。
白飛現在的實力要高出馬士德不少,但是他怎麼都沒有辦法下狠手,餘光之下,是林霞體力不支癱倒在地上,現在只有冷欣越一個人對付李輝的場面。
他一直支撐到五口上了船安全,接著靠近索橋。
索橋是由鐵索作為基架,鋪上木板而成的一座連同著碼頭和船甲板上的橋,一般都是直接從船上拋下橋,隨後綁在岸邊。白飛不再理會馬士德的攻擊,自顧自地將索橋和岸邊打得結給解掉,再將插入的釘子從岸上的孔上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