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的平淡，讓白飛的憂心忡忡說得是一文不值。

    比起優待，更多像江清月這樣，自尊心要強的人，更希望平等。

    很快警方就過來逮捕柳思瑤，白飛將江清月揹回輪椅上。

    夜晚，因為警笛的聲音，而變得喧鬧不已，好在一點風，讓狂奔過的白飛，稍微兩塊了一些，助理在給江清月推輪椅，白飛捂著傷口走在她的邊上，像是肩並肩走路一般。

    三人沒有一個人說話，白飛像是一道影子似的，片刻不離地跟著他們。

    不一會，江清月打破了寧靜，“你的傷口再不起打破傷風針，可能你明天早上都活不到。”

    白飛點點頭，“我得先把你送回家才行。”

    “我不是說過麼，我不需要同情。”江清月說。

    “送女人回家，是男人應盡的義務。”白飛捂著手臂，說道。

    江清月一怔，再不對此評價什麼，但是白飛在她心裏的評分，已經在悄然發生變化。

    其實，在白飛為她擋刀的時候，那個評分就已經變了。

    ……

    白飛扒拉了幾口飯，江北月在手機的視訊通話中，看著他狼吞虎嚥，覺得十分誇張，彷彿上輩子是個餓死鬼。

    其實是這兩天包紮傷口，因為醫生讓他吃清淡點，於是蘇菲就一直拿白粥過來糊弄，加上蘇菲每天的空閒時間也不多，每天一頓白粥，他不餓纔怪呢。

    又不能告訴徐淑琴，他受傷了的事情。

    江北月問：“你們那的法律是吃慢點會判刑是嗎？”

    “說到法律，我就得問你了，你之前咋不說你那同父同母的姐妹江清月的事情和我說呢，現在她對我的態度冷得都可以直接把我打入冷宮了，怎麼說她也是我姐，我想討好她都不行。”

    江北月頓了頓，她將攝像頭別開一邊，直接拍北海道的海岸線，那邊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影片中除了一片藍以外，就剩幾點翱翔的白色海鷗。

    這天氣原本和江北月的心情一樣，在白飛提起江清月之前。

    她撐在甲班的欄杆上，雙眼迅速沒了光彩，“蘇菲她們沒有跟你說？”

    “她們也不知道原因，要不然我幹嘛非得打個跨國電話給你。”

    “沒說就算了，我也不想說……五口師父和冷欣越都在這邊，你記得過來，這裏有人挑釁咱們國家的中醫權威。”

    說完就掛了，都沒有給白飛問上一句的機會。

    ……

    爲了改變江清月對自己的冷漠態度，白飛養好傷以後，一有時間就往律師事務所裡面跑，跑的時候還不往帶點東西。

    可不是什麼奢侈品，就是幾份甜點，也不是給江清月吃，而是給在等候室來打官司的那些女人，他偶爾還幫前臺以及助理一些忙。

    白飛忙了一兩天發現，律師事務所裡面的律師，除了修水管的工人以外，都是女的。

    白飛的出現，幫律師事務所解決了不少因為力氣而需要的活，比如幫忙扛水桶，幫忙搬沙發。

    一來二去，律師事務所裡面的律師以及實習生，都對白飛有印象了，不少律師看白飛年紀輕，而且長相也不錯，想要交換聯繫方式。

    白飛嘿嘿地撓著頭，想不到幫忙還能有豔遇。

    江清月坐在辦公室裏，透過紗窗看到在大廳中忙忙碌碌的白飛。

    雖然中央空調在夏天中還算是舒服，但對於進進出出領著婦女的他來說，絲毫不頂用，身子上的襯衫在早上十一點，就已經被汗浸溼得溼漉漉的。

    江清月的心裏防線一直在被破壞。

    她怔怔地看著白飛，“他倒是還挺會來是。”

    ……

    這天律師事務所裡面來了一個老中醫。

    白飛眼睛尖得很，雖然他穿著一身整齊西裝，還有一雙蹭光瓦亮的皮鞋，看起來好像是個商業精英一般。

    但只要狗鼻子細細一聞，就能夠聞出來。

    他身上有很多草藥的味道，尤其是苦艾，現代人去中醫院，要麼是正骨，要麼是拔火罐和鍼灸，還有一樣則是艾灸，艾灸的味很衝很大，長期待在那樣的敵方，身上的味道也會變大。

    加上老人食指和大拇指發黃的繭子，和五口師父如出一轍，白飛想不確定他是中醫都不行。

    他步履蹣跚地走進排號的機器，是什麼東西都不會用，面部要緊緊地貼上機器才能夠看到機器上的字。

    白飛嘟囔，這麼近視眼的話，能不能扎得準穴位啊。

    老中醫摁了半天，怎麼都使用不明白，但他也沒有喊人幫忙，倔強地一直在自己嘗試，看他快弄了二十分鐘，白飛還是走了過去，給他幫忙。

    老中醫給他點頭致謝以後，又開始自己瞎忙活了起來，白飛總算是看不下去了，主動說：“老先生，你想要幹嘛，我幫你摁！”

    老中醫被白飛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行不行，不需要你幫忙，這的小姑娘不喜歡男人，要是你幫忙了，我得忙活到什麼時候！”

    你要是不讓我幫忙，你得模忙活到什麼時候。

    “我不是來打官司的，我就是這幫忙的，江律師不討厭我。”

    老中醫脾氣跟茅房邊上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我纔不信，你走開，別耽誤著我弄東西。”

    看他又弄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弄成，白飛乾脆直接讓閒著的助理過來幫忙了，助理是女的，老中醫一下子就同意了，也很快地拿到了號碼。

    但此時，也到了中午休息的時間。

    “不過老爺爺，現在江律師沒有時間管理你的案子，很多律師以及實習律師都有案子在身，吃完飯回來也不一定能夠接手你的案子，我一會要去吃個飯，如果你著急的話，我可以讓這位先生幫我記錄你的案子，怎麼樣？”助理歪著頭，可愛地問老中醫。

    老中醫混濁的眼睛詫異地看著白飛，“老伴說，這裏不是沒有男的麼，我剛纔……”

    他想起了之前一些得罪之處，很快就跟白飛道了歉。

    白飛擺擺手，“不礙事，就是小事，你若是不介意，就把案子給我說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