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慢腳步，躡手躡腳，弓著腰，準備靠近浩森。

    浩森猛地轉身，給了白飛腳邊一槍，白飛嚇得一個激靈，脊骨涼爽，他的腳邊甚至還有子彈打入地板後發出震顫的感覺。

    地板上的裂縫警告白飛，柯爾特的威力有多麼的大，大到不容得他在敢往前靠近一步。

    浩森乜斜著眼睛，冷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倆剛纔是爲了撇清關係在演戲，既然如此，我也基本猜得出來第一殺手月的真實身份了，你的真名，叫江北月是不是？”

    月點點頭，“果然我當時的同情心是錯的，前輩們說得對，殺手不應該有同情心。”

    “少在那裏打感情牌，雖然你沒有殺我，但是你殺了我的父母，就算你救下了我，你始終都是我的仇敵！”他逐漸對準江北月的心臟，打算扣下扳機。

    江北月將散碎的頭髮捋到耳後，聲音冷得出奇，“不好意思，你誤會了，這不是感情牌，我只不過是在反省自己的過錯，放過你一次是錯，放過你第二次，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今天的江北月，是頭一回拔出刀來，刀光寒冷徹骨，映照著白飛的眼睛，平日裏搔首弄姿的江北月在剎那之後，變成冷麪殺手。

    她的步伐輕盈，映形如有兩隻隱形翅膀在帶動著她，讓她輕而易舉地來到浩森的身邊。

    浩森如臨大敵，手裏的柯爾特瘋狂扣動扳機。

    砰砰砰！

    子彈在黑夜中隨意掃射，打在牆上，打在地上，打在玻璃上，打在白飛旁邊的鐵棍上，打得白飛直罵娘。

    嗎的！

    瞄不準就不要他嗎的發射，她是你的敵人，老子又不是！

    在確定這傻逼對江北月一點威脅都沒有以後，白飛爲了躲避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朝著他這邊打過來的子彈，躲到了一處私建的小閣樓後面，露著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觀察戰況。

    戰局並沒有維持太久，浩森很快就被抹了脖子。

    世界可算是清淨了。

    白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今天的天悶熱得很，連一點風都沒有，他踹了踹地上的屍體，看他沒有半點動靜後，將他手裏的柯爾特拿了出來。

    跟個寶貝似的，端詳半天。

    “這麼好的傢伙，他是怎麼拿到的？”這玩意沉甸甸的，握在掌心裏十分厚實，拿在自己手上，有一股無法言語的安全感。

    要是有了他，以後哪裏會還怕有人來對付啊！掏出這玩意，就能把人嚇得說不上來話，如果對面的人有見識的話。

    “他家世不錯，奈何他們軍方黑吃黑，沒有辦法，你最好別拿著這玩意，否則……小心惹禍上身。”江北月收起刀來，“你把屍體處理一下，順便把這裏的血跡清理乾淨。”

    “不是有專門的人來清理嗎？”白飛戀戀不捨地放下這傢伙。

    “小白……帶我去醫院……”江北月倏然倒進他的懷中，白飛順著往下看，看到她一直在攥著自己的腿。

    黑色的緊身褲破了一個洞，洞裡面一直涌出液體。

    她中彈了！

    嗎的，真被這亂射的傢伙給打到了！

    白飛二話不說，將她安置坐下，掀起自己飛衣服，撕出一條看起來還算是解釋的長條布，使勁地在大腿傷口的兩側給纏上。

    等纏好了，也紮上了控制體內血流的針，白飛這才揹着她往樓下去。

    來之前，他爲了不被探照攝像頭給拍到，所以沒有開車來去，現在已經進入深夜，街上的車是一輛沒有。

    就算是可以網上打車，人家一看他的接人地址，二話不說就單方面取消訂單了，根本沒有給白飛解釋的機會。

    這時，安靜的路上突然響起震天雷一般的發動機聲響，這個耳熟的聲音讓絕望的他突然燃起了希望。

    “姐，你等著！千萬別睡過去！”

    他將江北月放到了旁邊的灌木當中，迅速跑到大馬路上，追了喊了有一會，田虎聽到聲音連忙停下車。

    田虎面對白飛的態度是複雜的，一是他將張鋒打得半死不活，陷入殘廢，二是他算是田虎如今為數不多的知己好友……田虎下了車，惱怒地舉起沙包大的拳頭往白飛臉上砸去。

    白飛啐了口水與血的混合物，沒有對田虎多加抱怨，他現在可沒心情，搶過田虎的車開了就跑。

    田虎目瞪口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白飛已經拉著女人坐著他的鬼火疾馳而去，在空蕩蕩的柏油馬路上，他聲嘶力竭地嚎叫道，“狗東西，偷車賊！還老子鬼火！”

    ……

    “第一殺手在濱海市大殺特殺，毀掉最近十分狂妄的半城張建立起來的組織，民眾不知是喜是憂，多是哭笑不得。”蘇菲唸完標題就把報紙給放下了，接著削蘋果，“我說你倆也真是的，非得搞這麼大動靜。”

    江北月站在窗邊的護欄上，做康復運動，“動靜大是因為有軍方的東西，還好我提醒小白白，別拿那玩意，否則一會就得地毯式搜尋……以及……”

    她苦悶地垂著頭，“估計這段時間得隱退……都不能動手，我這身體怕是要廢。”

    “在現場留下DNA，也是夠可以的，你這身份暴露得我都不知道怎麼替你找補。”蘇菲將削好的蘋果扔給江北月，“不用擔心，塞風失馬，焉知非福。”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江北月啃著蘋果的姿態猶如啃著射擊她的人的腦殼，咬得是面目猙獰。

    此時白飛推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這個女人卸了妝以後，長相秀氣，面向張看起來像是一個尚未成年的人，但身體發育告訴在場的女人，她應該已經到了成年。

    除了帶進來一個女人，白飛手裏還拿著一沓吼如牛津詞典的資料，隨意放在桌上都能夠發出拍桌的聲響。

    “她就是靈月，這些是她家裏麵存著的資料，兄妹倆調查你很久了……那些針對海花幫以及正經做生意的電商，都是他倆有意為之。”白飛在倆姐姐面前，像是在做開題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