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要談的東西，可就不是可以參與了，現在的他，雖然是半城張的二把手，但接觸到幫派的東西，還是沒有田虎多。

    陸十三有個妹妹叫花小樓，年紀不大，十六歲，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紀，穿著青春洋溢的校服就是上了桌。

    聽那群手下說，也是個小孤兒，估摸著以後一成年到了結婚的年紀，就嫁給陸十三了。

    陸十三，趙龍以及半城張，聊得十分投緣。

    白飛埋頭扒飯，該喫喫該喝喝，吃飽喝足立馬跑。

    “嘿！光吃白飯多沒有意思啊！”花小樓給白飛拎了根肥碩的大雞腿，放到了他的碗裡，“我都聽十三哥說了，這次老幫主得救，主要是你的功勞，你也不用這麼抑鬱，老幫主最懂得知恩圖報了，他現在在聊正事，等聊完了，就給你論功行賞，起碼也得這個數。”

    花小樓張開五指，誇張地張大眼睛。

    “五十萬？”白飛想起那一列的三蹦子。

    “五百萬！！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多錢吧！你發達了！”花小樓說到高興之處，暢快地給白飛來了一掌，差點酒吧白飛打成了內傷。

    五百萬有什麼稀罕的，年末那兩條街一結算，就算沒有五千萬，兩三千萬還是有的。

    “你別不相信！”花小樓非得白飛露出點高興的神采來，才滿意似的。

    白飛乾癟地咧起嘴角，猶如ps出來的笑臉一般。

    她是個大大咧咧，直爽的人，樂起來沒了變，扶手大笑，青春的馬尾在腦袋後面一甩一甩，活像是一個假小子。

    都說女大十八變。

    說不定以後就不是這個模樣。

    白飛卻羨慕她不已，因為在她的眼中，看不到成年人的世故和悲傷。

    她看田虎也在邊上坐著，也拉過來一起說話，田虎忌憚白飛的強大，不敢湊近。

    花小樓猛地拉過他的手臂，大聲道，“彆彆扭扭什麼呢，你是不是個男人，白長這麼大塊，還彆彆扭扭！”

    田虎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白飛一眼。

    白飛可無所謂，將桌前的空杯斟滿酒，一杯是他自己的，一杯推給田虎，“我說說話算話，這件事一結束，我依舊是你們幫派的邊緣人。”

    田虎怔怔地望著白飛，不知覺地，他已經由仇恨變成崇敬。

    ……

    飯局結束，意味著合作達成，白飛須得留在海寧市，幫半城張處理海寧市的事務，而且陸十三與他關係不錯，正好可以促進交流。

    白飛看著面前的普洱，一時間失了神。

    主要還是不想要聽半城張佈置下來的任務。

    “白飛！白飛……”半城張提高了音量，還用敲桌子做警醒。

    白飛頓時回過神來，敷衍地說，“對，是這樣？”

    半城張詫異，“白飛，你這是怎麼了，這麼魂不守舍，作為我的得力干將，你可不能掉鏈子，海寧市的業務還得你來解決呢！”

    “……”白飛頓了頓，將茶一飲而盡，裝作是壯膽子的酒，“張哥，這業務我沒法做，我想回濱海市。”

    他來海寧市的任務，無非是解決掉李子恆，給柳嫣嫣一個健康生態的商業環境，現在李子恆已經解決了，他又對海寧市了無牽掛，自然是要回去。

    卻見半城張臉色一沉，“為什麼要回濱海市？”

    “我……”他差點脫口而出說，徐淑琴在濱海市，姐姐們也在濱海市，但一想到半城張的做派，他頓時戛然而止。

    鬼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善良，什麼時候會發瘋，現在海寧市需要人，如果白飛不答應，半城張是否會對他的家人下手，他不確定。

    “我就想著，在海寧市，我認識的也就幾個人，還時常水土不服，還是回家輕鬆一些。”白飛吸了吸鼻子，心虛得緊，緩緩垂下了頭，避開了半城張的視線。

    “白飛，不要想著和我說謊，這麼吞吞吐吐的，讓我很是為難，不如干脆說清楚，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你幫了我這麼多，我儘管滿足你就是。”半城張攤開雙手，以表現自己的誠意。

    真的可以說嗎？

    白飛心裏一直打鼓。

    但最後，他還是沒說出來。

    半城張不再逼他。

    好不容易離開了半城張二十米之外，白飛卻猶如重獲新生一般，深深地吸了一新鮮空氣。

    接下來的日程，無非是和以前一樣，去那條街的那條巷子裡要錢，白飛特意要來了田虎，“你和陸十三倆人去弄吧，如果張哥問起我來，就說我去夜總會了，男人嘛，總是需要發泄一下。”

    ……

    日子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去了一個星期。

    老幫主的情況越辣越糟糕，他時常當著大夥的麵，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像是有個老舊的發動機在他的喉嚨裡執行起來，雪茄冒出的煙，彷彿伴著發動機的汽油味。

    白飛遠遠就能夠看到，因為咳嗽，趙龍脖子上的凸起的血管。

    這是他早已就預料到的。

    如果趙龍不會被羅頭幫的人砍死，那麼只可能身子撐不過幾天，就一命嗚呼。

    好在白飛治療的時候，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這件事，除了身處在植物人狀態的趙龍。

    老幫主沙啞著嗓子，“剩下的事情也就這麼多了……最後一件事，趁著大夥都在，我也說一下，如果我這身子骨真的撐不下去了，接下來要接管興寧幫的人，不用我說，你們也都知道吧。”

    大家異口同聲地喊出陸十三的名字。

    趙龍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會議結束，趙龍單獨將白飛留了下來，花小樓拱了拱白飛的手臂，羨慕地說：“五百萬呢，記得請我和十三哥吃個飯！”

    如果真是論功行賞，怎麼不在大夥面前說，難不成還怕手下們爭風吃醋？

    整個會場只剩下白飛和趙龍倆人，白飛不由得緊張起來。

    耳邊全是趙龍的咳嗽聲，聽得白飛都想要清一清兩口嗓子。

    “手術的事情，現在纔來對你嘉獎，是不是晚了？”趙龍說。

    白飛鬆了一口氣，原來真是嘉獎的問題，“有就行，我不在乎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可你讓我活不了多久，至多一個月而已，這也是救命？”趙龍停下咳嗽，鬆弛的眼皮緩緩抬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白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