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聽著兩人說話的沈秋明，見羅莎如此表現，臉色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心裏卻既好氣又好笑，這個女人，何時變得如此狡猾，以前他竟是一點也不知道。

    重新坐下後，鄒寶山急忙為羅莎倒滿一杯茶水後，語氣之中帶著敬意，道：“羅老闆您請講。”

    羅莎冷哼一聲，沒有喝茶，而是緩緩說道：“何為商人，在我羅莎的理解中，從夾縫中扣取利益者皆為商，那麼何為夾縫中扣取利益，就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獲取利益，在別人認為無法獲取利益的地方得到利益。”

    “今天你問我，為何要不遠萬千裡，來到這麼一個山窮水窮的地方做生意，可能在你看鄒老闆看來，我這麼做一定是腦子出了問題，但是鄒老闆，你要清楚一件事情！錢！從來不會是別人送到你手裏的，而是需要你從別人手裏搶來的！”

    鄒寶山聽得一愣一愣的，此時更是連連點頭，好似聽佛祖傳經一般認真。

    “沒錯，我是鹽商，如今寒國最賺錢的買賣便是買鹽！所以我有錢，我很有錢！我的錢多到可以買下一整座城，我說這話，鄒老闆你信嗎？”

    “我信！我當然相信！”鄒寶山重重點頭，語氣誠懇。

    “所以我都這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舟車勞頓的到處做生意？而不是坐在家裏等著生意送上門來呢？因為我前面說了，錢不是別人送來的，而是需要自己去搶！”

    “正因為如此，我纔來到了這裏，或許在你看來，我來錯地方了，但是我要說的是，我就是看中了這裏的窮，所以我纔來的。”

    “這...”鄒寶山一臉茫然，實在不明白。

    “因為這裏的百姓窮，所以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吃過鹽，甚至見都沒見過。”

    “對啊，所以他們也買不起鹽啊！”鄒寶山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錯！”羅莎又一拍桌子，“大錯特錯！”

    “啊？我...我又錯了？”

    “廢話！當然錯了！”羅莎一瞪眼，怒道：“孺子不可教也！鄒老闆！你的眼光，你的思想能不能放開一些！什麼叫買不起，什麼叫窮？能吃得起飯的那都不叫窮！是，這裏有人吃不起飯，甚至吃不飽飯，但是那又怎麼樣？關我們什麼事？鄒老闆！你可別忘了！我！們！是！商！人！我們是要從別人手裏搶錢的人！”

    “啊？哦！嗯，有道理，羅老闆您說的有道理，您繼續。”鄒寶山被說的一愣一愣的，茫然的點點頭。

    “所以我們要做的是什麼？是摳走他們手裏的最後一顆銅子！別告訴我什麼血汗錢，別告訴我什麼救命錢，這和我一個賣鹽的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他想買，我就賣，就是這麼簡單。”

    “可是...”鄒寶山猶豫著說道：“問題是我們要怎麼才能把鹽賣給他們呢？”

    羅莎突然一把抓住鄒寶山的脖子，湊近他，低聲說道：“四個字，以次充好！”

    “以次充好？”鄒寶山咀嚼著這四個字，越咀嚼越覺得有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