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江河可沒有二十萬，江河怎麼對江北的，你應該清楚，你覺得木家會給他很多錢嗎？”

    “不怕告訴你，從帝都回來的時候，木家一共給他十萬，回來買傢俱什麼的，現在手裏估計所剩無幾了。”

    “如果我沒猜錯，他答應給，應該是在用緩兵之計，你說他拿不出錢，又想讓你閉嘴的辦法是什麼？”

    “你說的我不懂，反正誰給我的錢多，我就向着誰。”

    老太太雙手抱胸頭扭到一邊。

    “唉！”木安生嘆氣。

    把錢重新裝包裡。

    “既然談不妥，那就當咱們沒見過麵吧。”

    木安生起來要走。

    心裏默默數一、二，三還沒數到，老太太開口叫住她：“等等。”

    木安生回身：“婆婆您放心，我會讓手下把你送回去的。”

    “不是，你看能不能加點？三萬和二十萬相差太多。”

    “二十萬你一分都拿不到，和我的三萬相差的多嗎？”

    “木小姐你是有錢人，再加點，我保證，你問什麼，我回答什麼。”

    “我是有錢人，但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再加一萬。”

    “這……”

    “嫌少？”

    “算了，四萬就四萬吧，你把錢給我，我告訴你。”

    今天週六，銀行不上班。

    附近取款機裡一共四萬塊，木安生全都取了出來。

    她把錢從包裡拿出放在桌上。

    老太太眼疾手快，把錢拿到自己身邊，雙手緊緊按著。

    生怕木安生再拿回去。

    “你問吧。”老太太道。

    木安生坐下，眼睛鄭重著老太太：“現在我問你第一個問題，我是誰的女兒。”

    “我不知道。”

    木安生眸子驟然一縮：“什麼意思，說清楚。”

    “我不知道你是誰的女兒，但是我敢確定你不是江河和劉芬的孩子，我以前在帝都醫院做護士，江河和劉芬因為多年沒有孩子，去醫院檢查，我記得清清楚楚，聽到他們交談說有病不能生孩子。”

    “一天晚上我值班，看到一個人影跑過，追過去沒看到人，倒是在草叢裏看到一個男孩，在醫院經常看到被遺棄的孩子，但遺棄的女嬰多，男孩子很少見，正巧江河夫婦沒有孩子，他們又是我的老鄉，我就把孩子給了他們。”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木安生伸手去拿老太太手裏的錢：“你在隱瞞，算了，既然不想說就別說了，把錢還我，你走吧。”

    老太太雙手抱住錢，上半身壓上去。

    “我知道全都說了。”

    “你愛錢如命，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掙錢的機會，你會好心把孩子送給江河夫婦？”

    “說！到底怎麼回事？”

    木安生猛地加大音量，老太太嚇的身子猛地一顫。

    “你可以不告訴我，那就等著見警察吧。”

    “別，別報警。”老太太仰著頭祈求。

    “我最後問你一遍，說不說？”

    “我說，說了錢還給我嗎？”

    “看你表現。”

    “木小姐你先坐下，我這次保證全都告訴你，”

    木安生重新坐下。

    老太太一手護著錢，一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說：“我剛纔前邊說的都是真的，後邊是假的，孩子不是我送給的江河夫婦，而是賣給的他們。”

    “江河說想花錢要個兒子，回到村裏就說是親生的，這樣就沒人看不起他了，那天晚上我去醫院值班，在路上看到一個人影過去，接著就聽到嬰兒在草叢裏哭，我趕緊跑過去，抱起來一看是個女嬰，這個女孩兒就是你了。”

    “當時那個社會重男輕女嚴重，所以丟棄女嬰的事時有發生，正好江河夫婦想要孩子，我就想把你賣給她。”

    “因為要上班，晚上人少，我把你帶去了醫院，這個時候一個女人找上我，說家裏生了好幾個男娃，就想要一個女娃，願意用一個男娃外加幾百塊錢和我換。”

    “我一想這買賣好啊，她給我錢，男娃賣給江河，又能掙一部分錢，所以就答應了。”

    “事情就是這樣，我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說了。”

    老太太說話的時候，木安生一直看著她。

    她臉上的任何表情都沒放過。

    這次她說的是實話。

    老太太看到的人影，肯定就是當年丟棄自己的父親或者母親。

    而要用男孩子換自己，就是蘇漫雪。

    現在事情搞清楚了。

    自己是一個棄嬰。

    一直以為兩家孩子只是被蘇漫雪調換，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

    相見見見親生父母心思念頭打消了。

    他們不想要自己，自己又何必見他們呢。

    老太太看木安生沉著臉很傷心的樣子。

    嘆口氣安慰她：“木小姐，以前都窮，又重男輕女，扔女孩子的真的很多，你算是運氣好的，有些可沒你運氣好。”

    “窮可以不生，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生？”

    “都這樣的，這麼多年了，別想了，江家不是你的家，江河夫婦不是好東西，你還是回帝都找你的養父母吧，”

    想知道的已經知道，木安生沒必要再留在這裏。

    讓徐乘風送她和老太太回去。

    她還得去江家一趟拿樣東西，做個徹底的了結，再回帝都。

    徐乘風先送老太太回家，然後和木安生去江家。

    到江家已經傍晚，晚霞染紅了半邊天。

    到門口，徐乘風直接推門。

    菜香味撲鼻而來，是劉芬在做飯。

    客廳裡傳來電視的聲音。

    木安生進屋，躺在沙發上的江河看到她，一愣，繼而笑著道：“閨女你回來啦。”

    木安生不想搭理他，揮手，身後的徐乘風過去。

    “把那封郵件交出來。”

    木安生幾乎可以確定郵件是溫知薇寄給江河夫婦的。

    但凡郵件都有地址，木安生要順著郵件的地址找出溫知薇寄件的證據。

    徐乘風人高馬大的，江河躺在沙發上，像鷹爪下的小雞。

    他蜷著身子瑟瑟發抖，大聲叫：“好漢饒命，饒命。”

    劉芬聞訊從廚房出來。

    看到江河被人按在沙發上，嚇了一跳，趕緊過去。

    “阿生，你爸他罪不至死啊，我已經教訓過他，你就放過他這次吧。”

    “他不是我爸，我也不是你們的女兒，把你們收到的郵件給我。”

    木安生冷聲道。

    “阿生，你說什麼胡話呢，你不是我們的女兒，誰是我們的女兒，你要生氣，再打你爸幾下行不行？”

    “劉芬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你們不是我親生父母，和你們過來只是爲了調查我的身世，現在給你一分鐘時間去把郵件拿出來，不然，我手下就不客氣了。”

    木安生不想和這些人廢話，天越來越黑，必須趕緊拿東西走人。

    “媳婦你別愣著了，快去拿啊，不然我真的沒命了。”

    “好，我現在就去拿。”

    劉芬跑向臥房，不多時，拿著一份郵件出來。

    到木安生那裏遞過去：“就它。”

    木安生接過，檢視了下，不是偽造。

    “從現在開始你們和小北沒有任何關係，還有別讓我在帝都見到你們，見一次打一次。”

    木安生說完帶徐乘風離開。

    木安生不想坐汽車，從縣城回來的時候定了晚上回帝都的火車票。

    讓徐乘風送她到火車站。

    她坐火車回帝都，而徐乘風開車回去。

    上火車後，木安生給裴慕城發信息，說明天早上大約五點多到帝都火車站。

    裴慕城不知道小姑娘回來的事。

    他始終不放心，她一個人在上坪。

    正暗戳戳的謀劃著過去找她。

    看到訊息喜出望外。

    撥出小姑娘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