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生看完沒回資訊，直接打的徐乘風電話。

    徐乘風看到木安生電話，便知道她現在有時間，隨即接通。

    “趙小爺都查清楚了。”

    “說。”木安生言簡意賅。

    “我讓人挨個查的，這些人都是孤兒，有些進過局子，但是被冤枉的，有口難辨只能在局子裡待著。”

    “他們找不到工作，卻又不想離開帝都，是因為他們在守護另一些孤兒。”

    “這些孤兒之前在一傢俬營福利院，前幾個月周家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買下了福利院的地皮，他們便搬了出來。”

    “當時說會安置，也的確安置了，安置在賓館，周氏只付了一個禮拜的錢，住了沒幾天就被人從裏邊趕了出來。”

    “周氏買的地皮錢也遲遲沒到賬，陳思去周氏找過，每次都被轟出，福利院院長一氣之下病逝，現在是陳思在管著這些孩子。”

    聽完，木安生眉頭揪起。

    難怪陳思說話會欲言又止，癩毛說話會吞吞吐吐。

    他們打架也不專業。

    一個個瘦的和難民似的，小混混哪有混成這樣的。

    原來他們是爲了守護一群和他們一樣的孩子。

    “徐乘風，這些人的地址在哪兒？”

    “在郊區的一個廢棄廠房。”

    “你開車過來帶我去看看。”

    一個小時後，徐乘風帶木安生到了陳思坐在的廢棄廠房。

    廠房附近有不少乾枯的雜草，門口收拾的卻乾淨。

    木安生讓徐乘風在外邊等著，她走進去。

    進院子，濃濃的鐵鏽味兒夾雜著油味兒從四面八方襲來。

    廠房內有微弱暈黃的光閃動，不是電燈，而是蠟燭。

    歡笑聲從裏邊傳出。

    “四哥哥你和癩毛哥哥今天怎麼買了這麼多好吃的？”小女孩兒稚嫩的聲音問陳思。

    “因為哥哥們發大財了啊，以後我們會給你們更好的生活，讓你們住好房子，穿漂亮的裙子，和別的小朋友一樣去上學，天天吃肯德基。”

    “好，謝謝四哥哥。”

    站在門口的木安生推開門進去。

    “不知道四哥可不可以也帶我去吃肯德基？”

    突然有不速之客闖進來，眾人抬頭朝著門口看去。

    見來人是木安生，懸著的心松下。

    但很快升起疑惑，她是怎麼找來的？

    木安生進屋，掃視了一圈。

    地上鋪的紙盒子，上邊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看著挺乾淨。

    孩子們坐在紙盒子上手裏拿著小零食，因為沒見過她，眼神呆滯。

    此時陳思抱著一個雙馬尾的小女孩兒，長的很水靈。

    小女孩和所有人一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疑惑而又驚奇的望著自己。

    “小王八，我和你說話呢，你啞巴了？”

    陳思還在愣神，木安生走到他那裏踢了一腳。

    “你是誰？為什麼要對四哥這麼兇？”小女孩兒怒瞪木安生，護著陳思。

    小丫頭是個有脾氣的，有趣。

    木安生抬手揉揉她腦袋：“小丫頭，你問問他，我是誰？”

    小女孩扭頭質問：“四哥哥，她是誰？你女朋友嗎？”

    陳思被小女孩的話驚的咳起來。

    “咳咳咳，糖糖你別瞎說，她是咱們的新老大，你們吃的東西就是她買的。”

    “新老大？真的？”糖糖漂亮的大眼裏閃著疑惑。

    “糖糖是真的。”癩毛說。

    糖糖和別的孩子不同，聰明且天生敏感。

    想騙她很難。

    這下糖糖信了，沒再說話。

    陳思鬆開懷裏糖糖起來，到木安生身邊訕笑著問：“老大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掐指一算就來了。”木安生隨意說道。

    她目光又從那些孩子臉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到陳思臉上。

    “有時間嗎？咱們出去聊聊。”

    “有。”

    兩人出去。

    深秋的夜微涼，月光很好，天空還可以看到幾顆閃著碎光的星星。

    陳思瘦瘦高高的，月光將他身形拉長，在地上形成的影子像電線杆。

    黃色發染成了黑色，只是頭髮有些蓬亂，不精神。

    木安生和陳思離得很近，總感覺他身上有股怪味。

    在屋裏的時候她就聞到了。

    只是屋裏小零食的味道很重，將怪味遮掩了些。

    現在從屋裏出來，沒有零食味道遮掩，味道全都暴露出來。

    皺皺鼻子，疑惑打量他。

    “你身上什麼味道？”

    陳思往後退：“可能是好久沒洗澡，身上發臭了。”

    陳思脖子很白淨，就連手指甲裡都沒一點泥，不可能好久沒洗澡。

    “小王八你別逼我動手，趕緊自己說實話。”

    木安生目光逼人，陳思有種被她看透的感覺。

    抬手撓撓頭說：“是墨水的味道。”

    陳思一說，木安生想起來了，的確是墨水的臭味。

    “你在練毛筆字？”

    “沒，我用墨水染頭髮了，你不說讓我把頭髮染成黑色的嗎，去理髮店要四五十，這些錢買饅頭我們一天都吃不完，我就花幾塊錢買的墨水，讓癩毛幫我染了。”

    木安生還是頭一次聽說用墨水染頭髮的。

    無語無奈又好笑。

    “小王八你需要錢為什麼不和我直說？”

    “你不能總找一個小姑娘要錢。”

    “你們為什麼不去找有關部門？那些福利院肯定會願意收留你們。”

    “我去問過，沒有哪家福利院會一下收這麼多孩子，這些弟弟妹妹都不想分開，而且，如果這些孩子真的進了別的福利院，沒人會再找周氏要錢，就如周氏所願了，我不能讓這些壞人的奸計得逞，最後和兄弟們合計了下，決定我們來養他們。”

    “自不量力！幼稚！你們想怎麼養？想一輩子帶著這些孩子麼？你們還要不要成家立業了？這些孩子吃穿用度上學哪一項不需要錢，你們養的起？”

    木安生說的道理陳思都懂。

    這樣做也是因為沒辦法。

    陳思低著頭不說話，木安生嘆氣。

    “說說你現在的想法。”

    “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周氏能兌現承諾，把買福利院地皮的錢給了，然後再把我們妥善安置好，那麼大的公司，他們不缺這點錢，該說到做到。”

    如果周氏真的能兌現承諾，這些孩子的事就可以迎刃而解。

    “你們說周氏買了福利院，給了你們承諾，有合同或者證據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