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附體
陳小蝶用求助的目光凝視著我,朱脣輕啟,吐氣如蘭。
“你……還是想想辦法吧?當初言老爺子說只要我跟你結婚,就會保全我爸爸的性命。”
“我們並沒有毀約,只是事情來的太快,也太突然了……”
說到這裏,她的臉忽然紅了,眉宇間透著幾分嬌羞。
“只要你能幫我們家度過這場劫難,我願意現在就嫁給你。”
說完這幾個字,陳小蝶像是耗費了極大的力氣,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
而且最後那幾個字如果不是我耳根利,我甚至不會分辨他說的是什麼。
可惜……我聽到了,心又狂跳了起來。
陳涵已經很不耐煩,再一次催促。
“女婿,無論如何你也得想想辦法……。”
他反覆的催促,也讓我有些不耐煩,剛要說幾句話,忽然看到陳小蝶的眼神,我只好又把話退回了肚子裡。
“你放心吧,既然我來了,就一定會護你一家的周全。”
小舅子冷哼一聲。
“說的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本領。”
這話很刺激人,從見面開始,這小舅子一句好話都沒說過,即使剛纔知道我有些本領了,看我的眼神略微的有了幾分的變化。
那也是一閃而逝,如果沒有一點徹底鎮住他的本領顯露,他恐怕是不會改變從骨子裏對我的輕視的。
忽然,我目光一凜,發現那團飄向陳涵頭頂的煞氣越來越近了。
“不好!”
我心中驚歎,這團煞氣顯然並非普通的煞氣,而是有自主意識某種邪靈。
“這可壞了!”
反應過來之後,我急忙推了陳涵一把。
“來不及了,快進屋!”
陳涵猝不及防,被我推了一個趔趄。
小舅子不滿,剛要發話,我也懶得理他,又推了一把還沒站穩的陳涵。
因為我明顯感覺到這股煞氣已經隱隱的灌入了陳涵的頭頂。
如果我沒有猜錯,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不出所料,陳涵不易察覺的打了一個冷顫,緊接著原本從容精明的目光就變了。
變的那麼空洞,這個眼睛都變成了漆黑,甚是怕人。
陳小天就算在不開眼,也知道他爸爸不對勁了。
剛要開口詢問,忽然看到陳涵的手指陡然暴漲了三寸,伸著長長的指甲向我衝來。
我知道這是被黑煞附體了,可我也只是處於理論上的知道階段。
從來都沒有實踐過。
當時愣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
陳涵已經越來越近了,我甚至明顯的看到,他的身體已經慢慢的籠罩了一層黑氣。
我不知道這團黑氣是隻有我才能看到,還是陳小蝶和小舅子都能看到。
我惟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我在不想辦法,陳涵的指甲恐怕就要洞穿我的喉嚨了。
此刻陳涵距離我已經不足一米,我甚至可以聞到對方身體散發出來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惡臭。
陳小蝶就在我旁邊,直到此刻才猛然發出了一聲尖叫。
接著就倒在地上,昏過去了。
我被這一聲尖叫拉回到了現實。
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一步,強自定下心神。
眼角的餘光偷瞄了一眼小舅子,他比陳小蝶也好不到哪裏去。
雖然還沒有暈倒,但顯然也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三魂丟了兩魂半。
我心想,你最好還是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是怎麼降服這個邪靈的。
經歷了這一場,你大概就徹底的改變了對我的輕視。
我倒不想讓他崇拜或者說巴結,只是希望以後在陳家的日子可以過的略微的舒心一點。
因為我的倒退,我與陳涵的距離又遠了幾分。
我看到陳涵走路彷彿並不很穩定,心中略微的鬆了一鬆。
如果是高階別的邪靈,會完全控制被附體者的身體,甚至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只要他不是故意顯露出破綻,別人甚至無法知道這人已經被附體了。
附體在陳涵身上的邪靈顯然沒有這麼高的靈力。
但對於初出茅廬的我來說,也足以駭人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著怎麼對付他。
我沒想到,被附體的陳涵居然開口說話了。
“小子……如果不是你前來,恐怕等不了幾天我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沒想到,撞出了你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撞破了我的好事,你給我拿命來!”
說著,伸出鬼爪一般的雙爪,齊刷刷戳向了我的咽喉。
我自然不肯讓他如此輕易得手。
一擰身,躲過了陳涵的雙爪,從側面握住了陳涵的手腕。
我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功,手上總是有幾分力氣的。
按照我的推算,既然抓住了陳涵的手腕,他應該不會再有攻擊能力了纔對。
不料,陳涵另外一隻手忽然以一種極詭異的角度再一次刺向了我的咽喉這。
他的手臂本來是僵硬的挺直,忽然變成了死角的彎曲。
這麼高難度的動作,正常人無論如何是做不到的。
我吃了一驚,急忙放開了握住陳涵的手腕,又是一擰身,繞到了陳涵的背後。
“孽畜!既然知道小爺再次,你就不該造次!”
“看小爺怎麼收拾你!”
說著,一腳踢在了陳涵的後腰上。
這邪靈的反應畢竟不如活人,這一腳踹了個結實。
陳涵直直的向前栽倒。
我見機不可失,急忙竄過去騎在陳涵的身上,雙手死死的按住他的頭。
陳涵不能動彈,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停的掙扎著。
我忍著難以忍受的惡臭,用書中記載的方法,咬破了指尖,點了幾點血在右手手掌。
念動口訣。
猛然一掌拍向了陳涵的百會穴。
“妖孽!你給我受死吧!”
陳涵發出了無比淒厲的慘叫聲,從他身上竄出了一股黑煙,只破頭頂,衝向天際。
耳邊隱隱的傳來一個聲音。
“小子!你給我記住,我還會回來的,咱們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說到後面幾個字的時候,已經漸漸的聽不到了。
我鬆了一口氣,扶起了躺在地上的陳涵,他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緊緊的閉著眼睛。
我手指按住了他的寸關尺,給他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