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忱雙手不安地抵抗著他強健的胸膛，趕緊開口道：“不……不用了，我想起來了，真的，我什麼都記起來了。”

    車廂裡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固。

    凌青忱嘴巴動了動，斟酌著開口，“傅爺，你這次找我又是為什麼？上次綁架案的事情，我已經不計較了。”

    說著，他像是刻意一樣，微微卷開自己肚子上的衣服，昏黃的燈光下暴露出一個刀疤，對比白皙細膩的肌膚，有些恐怖。

    別拿什麼欠債還錢這種藉口，他不是小白兔。

    傅衍之目光有些波動，視線始終鎖定著他這張臉。

    “別和不三不四地人勾搭。”

    凌青忱聞言，只想要哈哈大笑，這男人憑什麼來管自己。

    可是面上，他依舊是乖巧地點頭，“好的，一切都聽傅爺您的。”

    傅衍之眼睛微微眯起，喉頭一緊，頓覺的有些乾咳。

    他知道自己不過就是看中了這張臉而已。

    傅衍之輕揉著少年的頭看，然後手指滑過臉龐，勾著他的下巴。

    “好好聽話，你想要的都有。”

    凌青忱沒有迴應，只是眉頭微微蹙著，有些疑惑。

    他覺得傅衍之對自己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

    車廂裡的氣氛又低沉了下來。

    嚴格意義來說，這不是凌青忱第一次坐他的車，第一次沒有多少印象，而現在除了侷促還是侷促。

    他藉着數車窗外側的路燈轉移注意力。

    傅衍之沒有再說什麼，似乎很忙，藍芽耳機裡一直不斷地響起聲音。

    電話一通接著一通的打進來，就像是在和時間賽跑一樣，相互間隔不超過三分鐘。

    多數的時候都是對方在講，藍芽耳機隔絕彼端的聲音，他以簡單的“嗯”和“好”迴應，聲音在狹小的車廂裡輕輕蕩著回聲。

    凌青忱的路燈從一數到一百，最後覺得無聊，看了傅衍之一眼，然後又回頭繼續算。

    可是數著數著，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他身上。

    對方今天還是穿著黑色西裝，袖口半折一角向上挽露出腕骨，肌肉線條暴露在外，頗有幾分色彩，甚至比當下頂流明星都好看。

    凌青忱繼續看他的手，腕骨連綴手掌邊緣，搭在方向盤的手骨節修長，手臂內是掩蓋在衣服下的肌肉，衣襟扎埋進黑褲，卻不影響腰腹以下的線條……

    他咬了下嘴唇。

    “眼睛往哪兒看？”傅衍之忽然提高音量問，視線有幾分諱莫如深。

    凌青忱腦袋轟地一下，立刻窘迫地低下頭。

    夜色隱藏他臉頰以及耳尖處的紅暈，可沒逃過傅衍之的眼睛，他連名帶姓地喊他：“凌青忱。”

    “嗯？”

    凌青忱慢慢掀起眼簾和他對視。

    車窗外的路燈閃爍著明亮的光，擋去了月色的光輝。

    唯獨那昏黃色的燈光閃爍著，交替地打在傅衍之線條流暢的側臉上。

    其實凌青忱覺得傅衍之這張臉纔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傅衍之察覺到他的目光，側頭看了過去，兩人目光相碰，針鋒對麥芒間，他卻掀起嘴角輕笑出聲。

    “很好看？”

    凌青忱咳嗽了一聲，努力地裝作面不改色，只是眸中流光晃動，像粹了星的海。

    傅衍之率先敗下陣來，然後對著電話忽然說了句“waitamoment”，緊跟著便掛了電話。

    刺耳的剎車聲響徹耳邊。

    輪胎碾過地面上，留下的黑色痕跡證明車輛前一秒的極速行駛又突然停下，沒有開燈，唯獨燈光透過樹影照射了下去。

    凌青忱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整個人都往前撲了過去，也幸好他繫好了安全帶。

    他緊緊地抓著安全帶，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傅衍之冷冰冰的面容出現了一絲裂紋，扯了扯嘴角：“我很遵守交通規則。”

    凌青忱了壓低聲線的聲音響起，卻帶了一絲輕快的意味，“傅爺，你這樣停車是會出人命的。”

    傅衍之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臉稍稍偏向右側，淡淡地問：“喝醉了？”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凌青忱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其實喝的不多，就是稍微一些而已。

    他綰搖了搖頭，只是這麼晃一下，頭腦卻有些昏沉。

    傅衍之眸子微微眯起，呵了一聲：“盯著我看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非勿視嗎？”

    “那變成合禮的就可以看了對嗎？”凌青忱想都沒想便接道。

    空氣瞬間沉凝了下來。

    其實就連凌青忱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種奇怪的話來。

    傅衍之的眼神驀地一凝。

    對上那雙幽深的黑眸，凌青忱心頭不安，喉嚨莫名的發緊，心口輕顫個不停，卻還是從嫣紅的唇瓣裡擠出幾個字來：“傅爺，我剛胡說八道的，你別……”車廂裡沒有開燈，只有影影綽綽的月光透過樹影照射下來。

    下一秒，有一雙手自他腰側穿過直抵背後，一攬一提間，直接把他抱離了副駕駛座。

    整個人凌空被抱起來，凌青忱本能地抱住他肩膀。

    他們的臉掩在半明半暗的樹影下，腳底人影交纏，他被抵在方向盤上，面前是滾燙又熾熱的身體。男人的體溫。

    凌青忱腿腳發軟：“傅……傅爺，我就是說笑的，你別當真。”

    他剛剛瞎說的啊！！

    他不會當真了吧！！！

    傅衍之覆在她耳邊，吐息是悠遠的松木味道，眼中騰起熱意，確認似的問：“真沒喝醉？”

    凌青忱慌忙想推開，但男人太重了，他壓根無法把自己和他分開，反而越貼越近。

    傅衍之把他抱在懷中，身體和意識立刻紛飛到那天晚上，懷中的觸感，又軟又暖，還有清淺的一縷香，令人愛不釋手。

    他的目光裡多了一抹玩味，手指卻順著他精緻的下巴一點點滑過修長的玉頸，落在誘人的鎖骨上。

    這一瞬間，凌青忱的心跳越來越快，脊背挺的筆直，渾身的每一個毛孔好似都在緊縮，手臂上涌起一片一片的雞皮疙瘩。

    他的手溫熱，指尖卻又帶著一抹奇異的微涼，所過之處宛若激起一簇簇電流，從凌青忱的心尖漾開，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想怎麼合法得看，嗯？”

    男人沉聲，嗓音低啞，聲線誘人，連慾念聽起來都很乾淨，讓人有種，難以拒絕的魔力。

    傅衍之低頭含住他耳垂，溼潤又溫熱：“一年的時間。”

    一片漆黑中，凌青忱面頰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