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

    “不吃了就出來，愣著看我幹嘛。”

    後腦勺長眼睛了麼？弄壞門是什麼操作？生氣了？該不會是吃醋吧……

    楚攸飛快的吃完剛拿起來的雞腿，幾口吃完米飯，挎起包，追著顧南翾走出了門。

    “媽媽，你要出門麼？”

    “媽媽今天要去上班，你乖乖在家裏等等媽媽，回來給你帶禮物。”

    楚奕哲看到楚攸，從樓上跑下來，一頭載在楚攸的懷裏，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小腦袋蹭了又蹭，最終還是依依不捨的鬆開手。

    “那媽媽早點回來。”

    “沒問題，寶貝。”

    楚攸彎腰親了下楚奕哲，走出門，顧南翾已經坐在車上等她了。

    一上車她就給白梓青打了個電話，白梓青醫院有事先走了，沒來得及道謝。

    只不過電話一直打不通，只好先發了條微通道謝，順手把前段網上看中的一款裙子按照兩人的尺碼，分成買了兩套。

    自己一套，白梓青一套。

    接著開啟無聊模式，窩在後排座位刷抖音，刷了一會又開始鬥地主，鬥完又繼續消消樂。

    顧南翾不理她，她也懶得說話，自己玩的清閒自娛自樂，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顧氏集團總部辦公樓下。

    收起手機開門下車，淡定和回自己家似的，完全沒覺得緊張。

    站在大樓下，抬眸往上看，隨即向樓內走去，她腳步輕快，反而在後麵的顧南翾更像是第一次來這裏似的。

    “顧總好！”

    “顧總好！”

    一路走過，一路有人問好，這些人雖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楚攸，卻都有所顧忌。

    其實個個內心裏都好奇的七上八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顧南翾，這個傳說中冷麪閻王，願意走在她的身後，安靜的跟著她。

    這時……

    電梯門開了，一個女人從電梯裡走出來，一身黑蕾絲裙，踩著黑色高跟鞋，手裏提著東西。

    是黎嫿……和六年前一模一樣，面容分毫未變。

    坦白講黎嫿完全繼承了血族的優良血統，面板白皙的如同瓷娃娃，就好像一碰就能碎掉，讓人忍不住疼惜。

    當然那是再不瞭解她之前，那次的事，她完完全全看透了她。

    “阿翾哥，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裏。”

    黎嫿臉上堆滿笑容，做了個異常自然的擁抱的動作，那樣子就像是平日裏經常和顧南翾擁抱一樣。

    不過她只是往前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有點尷尬的看向楚攸。

    “不好意思啊我差點忘了你也在。”

    呵……

    楚攸沒有陪著黎嫿演戲的意思，若無其事的繞開黎嫿。

    “讓讓，你擋著我路了。”

    結果被顧南翾扯著後頸拉了回來。

    黎嫿不在意，全然忽略楚攸的話，“我打電話給乾媽，她說你和攸攸出去了，我想了下就來這裏等你們，我拿了點小禮物給攸攸。”

    黎嫿的乾媽就是林蘇。

    楚攸盯著禮盒沒接，她這個人脾氣性格直，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沒必要遮遮掩掩。

    於是禮盒在黎嫿的手中，被冷落的懸在空中。

    楚攸甩開顧南翾拉住自己的手，自顧自的往電梯裡走。

    “顧南翾，要不我在你辦公室等你。”

    說的好像她知道他辦公室在幾樓似的，自然是不知道，這話無非是想讓顧南翾跟上她，別和黎嫿糾纏。

    “你去吧，我有點事。”

    “……”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楚攸看到了黎嫿的手拉住了顧南翾的胳膊。

    楚攸心驀然一沉，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的林蘇說過的話，心口猛地疼了下。

    她到底在意什麼，顧南翾從來沒親口說過喜歡她，她有什麼理由要求他。

    楚攸沒留神，電梯直接上了頂樓，整個頂樓只有一間房間是開著的，從門口看去，窗戶半開，微風捲著純白色的窗簾輕拂著白色的鋼琴。

    恍然之間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出事前她一直在全國最好的音樂學院讀書，如果不是那件事，她說不定早就成了名聲在外的鋼琴家。

    並不是吹牛，對於音樂，她可以算得上天賦異稟，這一部分歸功於良好基因，她的母親是著名鋼琴家，父親是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在家庭環境中耳濡目染。

    被顧家收養後，對於音樂方面也一直在培養她，從未間斷。

    可惜……

    被扔進水裏後，手腕肌腱傷，到現在也不能長時間彈琴，再後來要照顧楚奕哲，又要掙錢，還要經常搬家，能彈琴的時間更少了。

    最後她不得不放棄自己曾經的夢想，活成了現在這副每天爲了金錢奔波的樣子。

    楚攸不由得上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鋼琴旁，鋼琴上一塵不染，她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拂過，依舊是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某種沉睡已久的情緒被強勢的撩開，衝撞了她心口最脆弱的心絃，將她推入了一個情不自禁的狀態，手指敲在了琴鍵上。

    音節在她的指間飛舞環繞，迸發出了許久未有的力量，霎那間優美的琴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半晌過去了，楚攸才停下來，不知不覺中眼圈紅了。

    果然時隔多年，她對音樂和鋼琴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

    “李斯特的《愛之夢》。”

    楚攸彈的入迷並沒有發覺顧南翾早就站在了她的身後，揉了下有些痠痛的手腕，默默的點了點頭。

    “只是好像沒有以前彈的穩，你在想什麼，你心裏有事？”

    楚攸低著頭，指腹摩擦著鋼琴上的黑鍵，腦海中是方纔黎嫿圈住顧南翾手臂的情景。

    “可能太久不彈了吧，”她稍微頓了下，裝作不在意的轉過身，看向顧南翾，“黎嫿呢，沒和你一起上來。”

    “為什麼要和我一起上來？”

    顧南翾面無表情，楚攸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後用力一抿，搖了搖頭。

    “黎嫿送的禮物我幫你退了，”顧南翾轉身，向門外走去，“我辦公室在樓下，跟上。”

    楚攸原以為的會拿著禮物逼她收下的狗血劇情，並沒有出現，略微鬆了口氣，跟上步伐。

    整個二樓只有一間辦公室，或者說整個二樓都是辦公室，被顧南翾一人獨佔。

    誠然不像是工作的地方，沙發，床，衣櫃，冰箱，洗衣機，空調，地暖，應有盡有，和在家完全沒有區別。

    楚攸站在門前，望著地上灑落的幾件襯衫，臉突然紅了。

    “這就是你以後的辦公地點，進來吧。”

    “這裏？”

    “不滿意？”

    楚攸搖搖頭，這也太舒服了吧，她只是有點不敢相信，顧南翾這麼大方把自己的辦公地讓出來給她用。

    “滿意滿意，實在是太滿意了！”

    說著迅速換成拖鞋，愉快的把所有房間都走了一遍，全然把原來方纔的鬱悶拋的一乾二淨。

    “那顧總我主要工作是什麼？啥時候可以開始工作。”

    “工資每個月什麼時候發，工資構成是什麼樣的？有沒有五險一金。”

    “節假日有沒有帶薪工資，年假怎麼算，有沒有其他福利？”

    楚攸眨著眼睛，一口氣把能想到了問了個遍，顧南翾就這麼靜靜的等她說完。

    抬手指了指，“具體發你手機了，自己看吧。”

    然後他依舊是沒啥情緒起伏的低頭撿起了其中一件衣服，“工作的話現在就可以了，先把衣服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