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撕下面具
“他知道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攸才問出這麼一句話來,淚水早就悄無聲息的落下,淹沒了她整張臉頰。
顧景言搖搖頭,“阿翾對這件事沒有絲毫的記憶,不過我會考慮讓他記起這件事來。”
楚攸第一次覺得用如此溫柔口氣講話的顧景言特別的殘忍,和她記憶裡那個總是把她捏在手心裏寵著的養父,判若兩人。
即便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一切歸根到底是爲了她,她依然無法接受的跪倒在地上,捂著雙頰無法控制的哭了起來。
“攸攸.....”
“別碰我,”突然間失控的楚攸,猛地推開了顧景言向門外跑去,“如果真的如此,你們當初就不應該收養我。”
“我只是想贖罪......”
剩下的話楚攸一句也沒聽清,她已然推開了房門,衝了出去,和等在外面的顧南翾撞了個滿懷。
“你怎麼了?”
楚攸猛地從顧南翾的懷裏掙脫開,那一瞬間的情緒在她的臉上千變萬化,最終被她拼盡全力壓回了心裏,紅了一圈又一圈的眼眸,微微的顫抖著。
“你到底怎麼了?”
顧南翾臉色陰沉,抱緊楚攸,看向站在門前同樣面色陰沉的顧景言。
“你和她說什麼了?”
“說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現在就要知道。”
顧南翾向前一步,身子忽然一顫,楚攸白皙的手牢牢的拽住了她的衣角,那顫抖的雙肩彷彿隨時都會崩潰一般。
“攸攸。”
顧南翾一向很剋制自己的情緒,這下是真的毫無掩飾的心疼了。
“我沒事,只是說起來我父母的事,突然很難過。”
不管怎麼說,造成她父母去世的元兇並不是顧南翾,只不過她已經全然不能像以前那麼面對他了。
“真的?”
顧南翾狐疑的低聲問,楚攸重重的點了點頭。
顧景言一聲不發的看著兩人,轉身合上了房門,清脆的關門聲響徹了整個別墅,把楚攸的心抽的發痛。
她腦海裏迴盪著顧景言的說的每一句話。
“我瞭解阿翾的性格,就算知道真相,他也不會放棄你,所以如果你真想離開,必須下狠心。”
“你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解開你身上的咒印。”
“我可以幫你消除咒印。”
顧南翾看著懷裏神不守舍的楚攸,把她抱上了車。
“早知道今天就不帶你來了。”
楚攸心不在焉的搖頭,心一陣陣的抽的疼,下一秒她忽然失控的抱住了顧南翾。
顧南翾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印象中楚攸很少主動抱他。
他的手懸在半空頓了幾秒後,猛地抓緊了楚攸,突然的用力將她揉進了懷裏。
“寶......”
異常自然的換了稱呼,抬起了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
這一回楚攸沒有躲,她攀上了顧南翾的脖頸,小心又笨拙的做出迴應,接著緊張顫抖的手,探入了顧南翾單薄的衣衫內。
“你......”
察覺出不對勁的顧南翾,敏銳的按住了楚攸的手背。
“你和平常的你不太一樣。”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主動麼,我現在我主動了,你為什麼又不讓了。”
楚攸抽回手,雙手捧住顧南翾的臉頰,探直了身子,親吻顧南翾。
“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是假的,他做夢都想看到她能主動親近他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然而......
不是在她這種情緒低落又有點神志不清恍惚的時候。
“你冷靜點,我們來日方長,你有的是時間主動。”
話落,楚攸肩帶落下的時候,顧南翾的呼吸明顯停滯了。
“你瘋了,攸攸。”
“我沒瘋,顧南翾我很清醒。”
她整個人都貼上了顧南翾,嬌小柔軟的身子隔著顧南翾身上薄薄的襯衫,輕輕的摩擦著。
不同頻率和聲音的呼吸聲此刻融合在了一起,楚攸的心跳的飛快。
“伯父告訴我,你從很早就喜歡我了,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顧南翾的雙手緊摟著楚攸的光滑纖細的背,聞言猝然縮緊。
楚攸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本就紅透的臉頰變得更加火辣辣的燙。
“你都知道了?”
楚攸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隨後把頭埋在了顧南翾的肩膀上。
“三爺,”她聲音忽而慢悠悠的,沙啞夾雜著蠱惑人心的氣息,“我難得這麼主動,給我點面子好嗎?”
說完,她學著他的樣子,像模像樣的在他肩膀上留下淺淺的齒痕。
顧南翾的心被反覆摩擦到再也忍不住的狀態,這個時候如果他已經無法再被理智控制了。
他一個翻身調轉了兩人的位置,吻住了楚攸的唇。
.......
這是楚攸最主動的一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
———
翌日,楚攸不辭而別找到顧景言。
“你想好了麼,確定要除掉你身上的咒印。”
楚攸咬緊牙冠,點了點頭,以前她想去除,是真的想擺脫控制,如今在得知了顧南翾真正的心意以及父母死亡的真相後,她只想早點完結這場悲劇。
她可以不去怪怨,卻沒有辦法面對現實,至少在短期內她做不到。
“我昨天在你身上下了點咒,可以短時間內遮蓋住你身上咒印的功效,但時間有限只有不到一小時的時間。”
“所以我們最好在半小時內完成,這半小時後,你的人生將回歸正常軌道。”
楚攸沉默著點點頭,喉嚨緊了緊,“奕哲。”
“奕哲不會有事,我向你保證。”
聞言,楚攸重重的吸了口氣,再抬眸時已然是堅定的目光,她未曾捕捉到的是顧景言臉上一劃而過的異樣。
與此同時,被楚攸下了安眠藥的顧南翾,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鮮血奪眶而出。
在他聽不到,看不到的地方,兩個人正在對話。
“不會傷害到三爺吧。”
“不會,阿翾他沒事。”
“如果三爺記起以前的事,請替我和他說聲抱歉。”
“好。”
顧景言默然的盯著楚攸,看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輕輕的撕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