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的滋味，並不是那麼好受。

    尤其顧南翾這種，可能會隨時吸血的物種更是如此，有那麼一瞬，楚攸甚至覺得顧南翾有要把她吃了的衝動。

    皮肉之間細小的疼痛無比的真實，那些被牙齒碾壓的觸感，迫使楚攸的身子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顧南翾捧著楚攸的臉頰吻她的雙頰，吻她眼角的淚痕，吻她小巧又直挺的鼻樑，最後定在了她的眉心，直到懷裏的女孩徹底的失去了知覺，才停了下來。

    他把她帶到浴室，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清洗她的身子，溫柔的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良久將柔弱的身子裹在浴巾裡抱上了床，楚攸整個身體疲憊到了極致，根本沒有力氣反抗，就這麼任憑顧南翾折騰，最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顧南翾依然坐在床頭，膝蓋上放著電腦，雙眼盯著螢幕寸步不離。

    楚攸渾身痠痛的爬起來，揉了揉眼睛。

    “你在幹嘛？”

    “事發當天的監控。”

    “......”

    楚攸忽然精神，下意識的靠近顧南翾，下巴不經意間貼在顧南翾的肩膀上。

    “我看了，沒有問題。”

    “嗯？”

    顧南翾順勢拉過楚攸摟在懷裏，拉動監控影片的進度條，把影片回放。

    楚攸猝然睜大雙眼，唇齒緩緩的張開，這麼來回看了五六遍，表情漸漸的變得僵硬。

    “也就是說這毒不是在辦公室下的，更有可能是在奶茶店？”

    楚攸忽然轉身，鼻尖差點碰到顧南翾的唇，臉紅的一瞬，被突然低頭的唇親了親鼻子。

    “別鬧，再說正事。”

    顧南翾收回視線，拖動滑鼠，“乍一看確實沒什麼問題，但是仔細看，你就會發現這裏和這裏有細微的奇怪違和感。”

    楚攸愣了下，往前傾斜了幾分。

    顧南翾點選了暫停，耐心的解釋道，“上午9點你給辦公室所有人點了奶茶，9點半奶茶送到辦公室，這時候你和死去的同事都不在現場。”

    他語氣一頓，指了指桌面，“記住你這個時候桌子上的東西。”

    接著鏡頭一轉，就看到畫面中楚攸和同事從衛生間的方向走了過來，就在兩人即將同時入座的時候。

    顧南翾按下了滑鼠，畫面定格。

    “你現在在看看你的桌子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有種大家來玩找茬遊戲的既視感，楚攸盯著螢幕仔仔細細的看了幾秒，目光陡然停滯在了某處。

    “這裏好像一開始沒有東西？”

    在資料夾最裡側的地方多出來個稜角，放大後發現這個不規則的凸起麵是一張卡片的。

    楚攸立馬想起來是那張從垃圾桶裏撿到的卡片。

    她臉色猛地慘白，“可是影片裡沒有啊？這卡片是怎麼出現的？”

    “很簡單影片是剪輯的重新拼湊的。”

    “……”

    楚攸愣了一秒，重重的吸了口氣，“你是說有內奸？”

    顧南翾點點頭，搖了搖手機。

    “我已經派人去了，但是提供影片的保安表示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顧南翾聳聳肩，“比起前幾次那幾個這個更像是隱性的高手，更沉著冷靜。”

    顧南翾見楚攸臉色有點差，嘆口氣把手機湊到了楚攸面前。

    “嗯？”

    手機拍到了一個人的背影，楚攸第一時間就認出來那是白梓青，瞳孔猝然縮緊的同時，眼睛瞬間亮了。

    她一把拿過手機，“梓青找到了？在哪裏，你怎麼不把她帶回來。”

    說著忍不住拉扯住顧南翾的胳膊，“她有沒有受傷，狀態怎麼樣，為什麼沒回來。”

    顧南翾反手握住楚攸的手，想安慰結果一開口直接卡殼，“她.....”

    “怎麼了？”

    楚攸眉頭一皺，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忽然起身，激動的險些把顧南翾撲倒在地，“她是不是受到了威脅。”

    顧南翾扶住楚攸搖搖頭，“她自己不想回來。”

    “.....”

    楚攸的臉上滑過詫異的情緒，忽然想起顧南曦的話，目色一頓。

    “我的人發現她和二哥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的事，不方便。”

    楚攸繃緊的情緒肉眼可見的略微舒緩，顧南翾的心跟著抽了下。

    “二哥沒事？”

    儘管楚攸在強制自己壓抑心中的喜悅，依然被顧南翾敏感的捕捉道。

    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楚攸。

    半晌楚攸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對上顧南翾冰冷的視線，喉嚨一緊，臉色隨之也冷了下來。

    “他沒事，你這麼開心。”

    顧南翾抬起手看似隨意的撩起楚攸後頸處的頭髮，他動作很輕很輕，指尖溫柔的劃過楚攸脖頸細嫩的肌膚。

    冰冷的觸感，讓楚攸不由的顫了下，強擠出一絲笑容。

    “是啊，二哥平安為什麼不高興，你作為他的弟弟，不開心麼？”

    顧南曦話裡的顧南翾與眼前的顧南翾，完整的重合在一起，近乎殘忍，心忽然疼了。

    顧南翾一笑，“找到二哥，我自然開心，只是我還沒有想好是否要直接告訴警察。”

    “為什麼不報警。”

    楚攸脫口而出，顧南翾愣了下。

    “二哥犯法，自然要有法律來處置。”

    顧南翾眯著眼睛看她，“我以為你捨不得他坐牢。”

    他的目光子啊楚攸身上停頓了幾秒，微微縮緊，“不對，你是怕我做手腳。”

    楚攸心咯噔一聲，確實交給警方比落到顧南翾手裏安全的多，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會這麼想，但自從上次知道了那些不可告人的真相，她對顧南翾的信任感發生了微妙複雜的變化。

    但......顧南翾為什麼會問這種話，是他察覺出哪裏不對勁了嗎。

    楚攸心中一片狐疑飄過，立馬淡定的否認道。

    “那是你二哥，你為什麼要動手腳。”

    顧南翾推了下眼鏡，一雙冷如冰霜的眸子透過鏡片幽幽的注視著楚攸，楚攸毫無畏懼的回視。

    “你看我幹嘛，我說的不對麼，難道你還有別的心思。”

    楚攸半開玩笑的調侃顧南翾，看他眼底生出了暖意，才垂下眸子轉移了視線，自顧自的碎碎念念。

    “所以你方纔為什麼說白梓青不想回來，是因為二哥不想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