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對你好嗎
她垂著眼,悶悶的又應了一聲“嗯”。
是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根本沒有機會藉此達成自己的私心,所以她沒有底氣,必須要委曲求全。
繼母沒有任何招待的意思,宋白姣獨站了會兒,艱澀道:“爸呢?”
“陪你弟弟買衣服去了。”薛珠蹺起二郎腿,一邊剔著指甲一邊嘆氣道,“陽陽說現在學校裡都是有錢人的孩子,還不是普通的小富小貴,除了週一穿校服外,平時穿的都是自己的私服,一件外套十幾萬,一雙限量版的鞋幾十萬,更別提那些車啊表的了,總不能輸了去,多丟臉啊。”
她想了想,還是勸道:“弟弟畢竟是去上學的,還是得多關注成績吧,聽說那所高中很厲害,每年考入各國名校的數不勝數,如果以後去國外讀大學,要花錢的地方還很多……”
薛珠乜去一眼:“喲,怕我們花光那一千多萬後找你討嗎,別擔心,就算要,也是找傅少爺,畢竟他雖然對你不滿意,但是真的拿我們二老當長輩孝敬的。”
一番好心被當做驢肝肺,雖然不是第一次了,她依然感到有些受傷,便不再說什麼,躊躇片刻,剛打算告個別離開,傳來咔嗒的開門聲。
宋維陽興奮的衝進屋子,高囔道:“媽,我今天買到好多限量版!還預訂了幾雙鞋,下個月去取!”
後面跟著宋父及司機小王,都拎著大包小包。
薛珠疼愛的看著這唯一的兒子,跟著笑道:“累了吧,快來坐著歇會兒,楊媽,去切個哈密瓜。”
“是,太太。”
“不累,我還要去試新衣服呢!”宋維陽挑了兩個袋子提起,一轉身,像是才發現宋白姣般,走過去喚道,“大姐,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她笑笑,將買的高階補品遞上,“這是給你買的,學習費腦子……”
宋維陽瞥了眼,不高興的哼道:“什麼啊,我纔不要吃這玩意,大姐啊,你說你現在也算嫁入豪門了,怎麼還送這種不上檔次的東西。”
她以為弟弟是不認識牌子,連忙解釋道:“這盒一萬多,是正規店買的,上次聽朋友說效果不錯……”
“得了吧。”嫌棄的撇撇嘴,忽地雙眼一亮,斜著門廊的方向,走近些悄悄道,“姐,我看中一輛哈雷的摩托,你給我買吧?”
“摩托車?你一個高中生……”
“再過兩個月我就滿十八了!”
“那……多少錢?”
她直覺不便宜,果然,只聽弟弟欣喜道:“九百多萬,不貴。”
宋白姣嚇了一跳:“九百多萬還不貴?!”
一聽這口氣,知道有戲的可能性不大,宋維陽的笑臉頓時沉了下去:“有同學隨便去玩一晚上就花幾百萬了,摩托車買回來還是固定資產呢,又不會虧,姐夫那麼有錢,九百萬算什麼……”
“陽陽,你不要總跟其他同學攀比……”
她嘆了口氣,伸出手,想摸摸弟弟的頭,卻被一把甩開。
“又他媽說教,煩死了!”處於青春期的少年滿臉不耐,清秀面孔甚至因為得不到滿足而微微扭曲。
這時,宋父走了過來,沉聲斥道:“不準對你姐姐沒大沒小!”
宋維陽一跺腳,乾脆往樓上奔去。
“陽陽,怎麼啦?”專注於電視劇的薛珠聽聞動靜不對,投來打量的視線,看到宋父那張黑臉,怒道,“你罵他了?陽陽還是個孩子!”
被老婆這一訓,宋育成滿臉無奈,只得安撫道:“好了,待會兒我去看看,你讓楊媽加兩道菜,姣姣今天歸寧,不要鬧得不愉快。”
越是勢利的人越懂得權衡利弊,薛珠自然也不想鬧僵,哼了聲,扭頭向廚房走去。
“爸。”
宋白姣輕輕喚了聲。
雖然宋父在母親去世不到半年就娶回繼母,並且生下一個只比自己小一歲的妹妹,但她倒不太恨得起來。
一來,對生母沒有任何印象,二來外婆還在世時曾說過,媽媽天生殘疾,臥床數年,孩子也是她堅持要生的,俗話道,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只是相親結婚的夫妻,父親確實已經仁至義盡。
繼母言語上苛刻,但並沒有虐待她,偏愛親生子女是人之常情,加上父親背地裏的維護,也算是和弟弟妹妹差不多待遇的健康長大了。
所以,雖然獲得的溫暖不多,她依然一直將他們視為最親的家人。
“哎。”宋育成摸了摸大女兒的頭,略帶愧疚的問道,“他對你……還好嗎?”
沒人能抗拒金錢的魅力,當得知二女兒未婚夫其實是頂級富二代的時候,他當然非常高興,想著自己那個快要倒閉的小工廠終於有救了。
事實上,不光有救,現在投入錢後,在A市開了個大工廠,流水是以前的幾百倍,照此下去,知名企業家的夢想,指日可待。
所以,二女兒出事後,妻子的焦慮,他同樣存在。
雖然傅臻口口聲聲要照顧菲瑤一輩子,但怎麼可能呢,一個植物人,什麼時候醒過來,根本是個未知數,讓一個多金的成年男人常年空守著,顯然不現實。
於是,當傅太太找來,以不可能將希望押在一個未知數上、傅家不能沒有繼承人為由,請他們主動離開時,薛珠提出,可以把大女兒嫁過去,為傅臻生下孩子。
至於孩子出世後,宋白姣的去留,到時候再作商議。
由於是親姐妹,即使將來妹妹醒了,對於姐姐的孩子,也會視如己出,不用擔心惹出亂子。
傅太太畢竟疼兒子,既然解決了根本問題,也就沒再反對。
而他,在妻子吹了幾天枕邊風后,從起初的覺得荒唐,到預設,最終參與了幫勸。
宋白姣知道父親在想什麼,一股暖流頓時滑過空寂的心,無論如何,在這場交易裡,還有人真正關心她。
如同當初回答“我願意”一樣,她揚起唇角,以無比輕鬆的口吻笑道:“挺好的。”
這句話,安撫了宋父的良心不安,至於女兒是否在撒謊,他逼迫著自己不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