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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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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餵你

    她抱著反正也要捱罵的想法,沒有敲門,而是輕輕擰開門把手,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幸好有所準備,一進門差點被腳下的東西絆倒,定睛一看,大概是某拍賣會上的工藝品,已經四分五裂了。

    房間裡黑黢黢一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有縫隙裡隱約流瀉出幾縷窗外的月光,照在隆起的深色大床上。

    她繞開那堆先把手裏的東西放好,默默鼓起勇氣,纔去按下床頭的夜燈,然後嘗試著輕喚道:“傅學長?醒一醒,你吃過藥了嗎?”

    被子下的人一動不動,只看得見烏黑的頭髮以及露在外面的一截勁瘦手臂。

    不用說,下午的擔心成真,他鐵定是又發燒了,否則早就跳起來吼人了,這種白天低燒晚上高燒的情況,八成是蕭衍說的細菌性感冒,按理說,最好去掛個點滴,可看傅臻這樣子,挺排斥醫院的,那就需要吃點抗生素類的藥物。

    她朝埋在被子裡的人伸出手,想探探溫度有多高,剛摸到額頭,手腕倏地一緊,她驚呼一聲,身不由己的往前趴去,淡淡的男性氣息立即迎面撲來,有種雨後雪松的味道。

    “宋白姣,你是不是犯賤,叫你滾遠點,還總來我眼前晃!”沙啞的訓斥,悶悶傳出。

    “犯賤”這個詞,像根針,刺了下心臟,不過很快被她忽略過去。

    “吃你的住你的還用你的錢,我再不把你照顧周到了,說不過去。”她一手撐著床沿,往後縮了縮,故作輕鬆的解釋道,“不是還欠你三百萬麼,你不要有其他想法,單純把我當個女僕好了,可以抵扣工資那種。”

    “女僕?”他偏過頭,投來視線,嫌棄道,“有你這麼醜的女僕?”

    她紅了臉頰,一邊掙開鉗制,一邊羞惱道:“你堂堂一個總裁,怎麼以貌取人,工作能力強就行,再說……再說我哪裏醜……”最後一句是小聲嘟囔出來的。

    傅臻眯起眼:“我發現,你到了這種時候,就像換了一個人,特別的能說會道,是覺得我生病了,好拿捏是吧?”

    “我本來就能說會道……”又含糊的低喃了句。

    只不過,因為面對的是喜歡的人,才畏手畏腳,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他現在這種狀態,給了她多話的勇氣和機會。

    見他徹底醒了,宋白姣便把燈擰得亮了些,道:“你試試這碗三鮮麵合不合胃口,我買的那些藥需要飽腹服用,你吃完再睡一晚,明天肯定就能好轉了。”

    看著女人像個賢惠的妻子一樣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厭惡又從心底升起,他冷冷道:“拿走。”

    她充耳不聞,把那碗麪端到牀頭櫃上,拉著張椅子坐近:“我餵你?”

    “宋白姣,我說了,拿走!你是不是聾了!”

    他猛地支起上半身吼道,卻因為動作太急,眩暈和神經痛一下子直衝天靈感,又頹然的躺了回去,呼吸急促,只剩一雙因為高燒而略微渾濁的桃花眼在表達著洶洶怒氣。

    “等你病好了,我就不來打擾了。”她微微一笑,“所以,最好配合些,快點好起來,對不對?”

    他磨了磨牙根,沒吭聲。

    於是,宋白姣走上前,拿過兩個靠枕墊在床頭,然後去扶,這纔看清,他居然沒有穿睡衣!

    視覺再次受到衝擊,而且是在他沒有昏迷的情況下。

    “你、你怎麼……”

    她嘀咕著,趕緊去衣櫃裡翻找睡衣。

    傅臻舒服的躺在靠枕上,輕哼:“裝什麼清純,又不是第一次看男人的身體,而且昨晚,不是扒我的衣服,扒得很順手。”

    她匆匆返回,沒理那惡意的調侃,展開手中的衣服遞上,臉頰微紅道:“快穿上,萬一再受涼,加重了病情。”

    雖然四肢痠軟,但以今晚的體力,還不至於沒法自己穿衣服,可他就是打心底想刁難面前這個女人,索性大剌剌的攤開手臂:“穿吧。”

    既然她想當傭人,那就物盡所用。

    宋白姣看穿對方的故意,不過並不覺得有什麼難堪的,除了有點點羞澀,她可是相當期待與他親近,所以這種為難,根本是種福利。

    紅著耳尖,儘量掩飾住喜悅的神色,她非常認真的為他套上袖子,然後開始扣扣子。

    傅臻半合着眼,餘光裡,是她雪白的脖頸,由於離得近,呼吸間盡是她身上的香味,倒不是什麼高階香水,而是很正常的洗髮水混合著沐浴露的味道,清淡得很。

    他忽然又開始煩躁,特別是感覺到她快扣到最下面一粒鈕釦的時候,翻臉一把推開,慍聲道:“出去!”

    宋白姣莫名其妙:“為什麼,麵還沒喂……”

    他憋著火氣,沉聲道:“麵我自己吃,藥放下,你滾回自己房間。”

    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再堅持,只得叮囑了吃藥的注意事項後,走了出去。

    人走後,屋子裏的淡香似乎也散了,他捏了捏眉心,隨意套上睡衣褲,坐在床邊定了定神,心裏明白藥是必須吃的,但他沒打算碰那碗麪。

    可起身拿藥時,食物香氣不斷縈繞鼻間,他不由瞥了眼,只見湯頭清澈,一點也不油膩,麪條細白分明,碼著竹筍絲,幾片火腿,以及翠綠的小青菜,簡單卻誘人,竟令他產生了飢餓感。

    半夜時分,夜深人靜,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推開臥房門,舉著手機照明,微弱的螢幕光照出一隻空碗,旁邊的藥板也少了兩粒。

    人影無聲的笑了笑,沒敢去驚動床上的男人,貓著腰離開了。

    兩天後,傅臻的病徹底好了,她沒機會大著膽子催他吃藥,也沒機會以檢視病情為由半夜偷溜進他房裏了,一切恢復如常,可似乎又有哪裏不同,至少他們能相安無事的吃完早餐,雖然他依然只接受吳媽做的。

    虧她還以為,吃過病號餐的他,會從此喜歡上她的廚藝,結果人家根本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夜魅酒吧

    不同於別處的喧囂,這裏燈光柔和,駐場歌手用極富感染力嗓子哼唱著一首小語種歌曲,穿著標準侍者服飾的男男女女單手託著酒盤,面帶微笑的穿梭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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