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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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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是他妻子,來接他回家

    “不舒服的話,更要吃早飯。”她柔聲道,“喝點粥好不好,很快的,半小時……”

    “少多管閒事!”他一把甩開女人,頭也不回的鑽進車裏,揚長而去。

    宋白姣踉蹌著後退兩步,虧得一名傭人及時扶住,才避免當衆跌倒。

    “少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謝謝。”她扯了扯唇,客氣點頭。

    本來想著,早飯拒絕的話,至少中午可以煮點可口開胃的給他,誰知十點多就收到顧特助的簡訊,傅總一整天都會在外面辦事,順便額外附送了條訊息,他晚上還有場很重要的酒局。

    心裏的那點小難受,因為這條簡訊,立刻轉為深深擔憂。

    他這麼連軸轉,身體哪裏吃得消,平時也就算了,今天明顯狀態不對啊。

    於是,宋白姣委婉的請顧特助幫忙勸著些,最好不要喝酒。

    片刻,對面發來一句話:除了提案,老闆一般聽不進其他建議,我盡力。

    不用出門,她便窩在房間裡敲稿子,可總心不在焉的,腦子裏時不時閃過傅臻蒼白的臉色,以及顧特助無奈的回覆。

    當螢幕右下方的數字跳到21點時,看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她果斷推開筆電,匆匆換了身外出的衣服,一邊小跑下樓,一邊打電話:“小孫,急用車!”

    包廂內,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喝得滿臉通紅,仍覺得不夠盡興,又開了一瓶,親自把兩隻空杯倒滿,將其中一杯懟到傅臻面前,大著舌頭道:“傅、傅總,我老金就是欣賞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夠、夠爽快!來,幹了!”

    骨節分明的手接過杯子,毫不遲疑的揚起,液體順著滾動的喉頭暢快下肚,辛辣的滋味再一次從食管灼燒到胃部,連帶著昏昏沉沉的額頭一起陣陣抽痛,像是有根鋸條在全身來回拉扯著。

    傅臻知道,自己應該是受了風寒,加上連日來高強度的工作,身體終於發出警報,但寰亞的事急等著解決,只差臨門一腳,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去休息。

    幾番交涉,終於把這塊硬骨頭啃下,商場上做事,首先講本事,其次講情面,所以這頓酒,他必須喝,而且要喝得幾位高層乘興而歸。

    他酒量不錯,即使灌下不少,臉上依然不太顯,連幾位經常跟隨的下屬也沒看出異樣,只有他自己明白,全憑一股意志力在強撐著。

    十點多,一行人蹣跚著走出酒店大門,都是事業有成的男人,酒意衝頭便商量著去哪家會所繼續找樂子。

    “傅總,一起啊。”有人搭上他的肩,調侃道,“A市是你的地盤,哪家妞兒最正,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哈哈……”

    “呵呵……”

    傅臻以笑意掩蓋著遲疑,他向來不喜那些地方,生意需要的時候,會陪著走走過場,但這會兒,被冷風一吹,只覺得頭部和胃部的脹痛感更加強烈,他估計就算勉強前往,也熬不了多久,可如果此刻直截了當的拒絕,又怕毀了興致,正想著藉口時,一道輕柔的嗓音傳來。

    “傅臻。”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有些模糊的視線內,晃動著一抹纖細的身影,沒等他開口,旁人的某老總笑著搭話道:“哎,找咱們傅總的,小美女是哪位啊?”

    被一群醉醺醺的男人盯著,宋白姣略有怯意,但她看得出,傅臻的精神狀態很差,明顯病情加重,急需要休息,便壯著膽子,一一點頭問好後,淡笑道:“我是他妻子,來接他回家。”

    這話一出口,爆發出鬨笑聲,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揶揄起來。

    “喲!原來是傅太太,難怪提到去會所,傅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哈哈……”

    “沒想到傅總這麼早就結婚了,不過吧,要是我家裏有這麼一位溫柔漂亮的老婆,我肯定也歸心似箭,哈哈……”

    見眾人語氣裡沒有掃興的意思,傅臻故意歉然道:“實在抱歉,讓大家見笑了。”

    之前勸酒的張總拍了拍他的肩:

    “媳婦親自來接,那是好事,年輕人要懂得珍惜!”

    其他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快回去吧,這合作的事定下了,以後咱們有的是時間再聚!”

    於是,年輕有為的傅總在妻子的攙扶下,慢慢走向路邊的SUV。

    可車門一關上,他就甩開了她的手臂,往後一仰,閉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宋白姣還惦記著剛剛觸碰到的高熱溫度,急切道:“你好像發燒了,要不要去醫院……”說著,便伸手準備認真試下溫度。

    “滾。”他啪地揮開那隻摸上額頭的手,雖然那一抹溫涼令心底不由自主冒出點挽留的貪念,但很快被拋之腦後。

    駕駛座的孫圖不知所措:“少夫人,我們是去醫院還是……”

    “回暢海園!”低沉嗓音透著慍怒。

    他討厭醫院的白熾光,討厭消毒水的味道,就算是最豪華的房間,也打心底排斥。

    畢竟是發薪水的老闆,孫圖不敢出聲質疑,一腳油門往別墅方向駛去。

    宋白姣嘆了口氣,沒繼續強求,凝視著他緊蹙的眉頭,不禁憂心忡忡。

    抵達傅宅後,他冷著臉回到臥室。

    一回到熟悉的環境,緊繃的那根弦立即斷了,強烈的睏意襲來,他連衝個澡的力氣都沒有,只勉強脫掉外套,就倒在了大床上。

    縱使腦子不算清醒,他依然記得,飲酒後是不能服用感冒藥的,所以還是按常用的辦法,沉沉的睡上一覺,第二天基本能恢復,實在不行,再吃點藥。

    可這一次,明顯不同,根本沒法進入深度睡眠,傅臻只覺得腦子裏的鋸條換成了斧頭,一下一下的劈著,同時還在旁邊燒了鍋開水,沸騰的白煙從身上的每個毛孔散發出去,又如同躺在火上反覆烘烤。

    潛意識裏,試圖做點什麼緩解病情,但事實上,連起身這麼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實現了。

    他半闔著眼,渾渾噩噩之時,忽然感受到之前那抹溫涼再次覆上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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