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顯得非常體貼，如果沒有那個卑鄙的前提，宋白姣在想是不是還得說聲謝謝。

    可實際上，要不是他的阻擾，根本發展不到這個地步。

    她無可奈何，但倒沒多氣惱了，畢竟在提出那個破罐子破摔的建議之前，她就想通了一件事。

    萬物皆有兩面性，說是他付錢，她陪睡，也可以反過說，她一分錢沒花，還找了個能夠慰藉需求的人。

    誰陪誰，還不一定呢，對方可是鑽石級別的男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她都不吃虧。

    男女之間，果然是隻要不付出真心，就沒損失，宋白姣不禁開始有點理解那些遊戲人間的玩咖們了。

    “第二個條件？”她沒回答好，也沒拒絕，直接跳過。

    傅臻十分滿意，接著道：“其次，立刻和範琿辦理離婚手續，我這邊有人可以代辦，挑個時間，雙方到場簽字，然後我們的協議才生效。”

    迎著她若有所思的眸色，他沉聲道：“姣姣，我可以對你這五年內發生的事視而不見，我可以容忍一切，你不給機會，那我就爭取機會，但這一次，我們必須是清清楚楚開始的。”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縈繞，她的內心像有幾股麻繩在擰著，擰著胸腔都泛疼。

    最終乾脆放棄思考，轉過身背對著他，淡淡道：

    “那就這麼定了，不過介於你的信譽一般，我需要白紙黑字的把要求詳細列下來，這份合同由我來列印，準備好了，會聯絡你。”

    “行。”他應了聲，在她觸及門把手時，忽然抬臂按住了那隻手。

    修長的大手將小一圈的手整個包住，清冽氣息噴灑在頸側，他盯著那截露出的雪白，低低道：“我知道你不是個會輕易妥協的人，之所以這麼快就同意，其中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姣姣，你並不排斥我。”

    “呵。”宋白姣輕笑了聲，忍不住道，“傅臻，這纔像你會說的話，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她掙脫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交易而已，如果非要說你有什麼特別的，大概是特別有錢吧。”

    還以為今晚的他有哪裏不一樣了，原來依然是錯覺。

    目送著人再次離去，傅臻略煩躁的捋了把頭髮，回到臥室，看到丟在牀頭櫃的手機螢幕正閃爍著，一條未讀訊息跳了出來。

    他大步走過去，劃出來一看，是兩個多小時前的狗頭軍師——鬱辰。

    【怎麼樣？拿下了？嘿嘿，這麼久沒反應，肯定是水到渠成了，恭喜你啊兄弟，苟富貴，勿相忘，記得答應過我的事！】

    他閉了閉眼，一個語音電話撥了回去。

    接通後，對面劈頭蓋臉第一句話便是：“嗯？你怎麼有空打來，嫂子沒留下來過夜？”

    他沒吭聲，粗/重的呼吸聲表明了心情不太佳。

    “嗐，別心急嘛，打動女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激情複合失敗的話，咱們就走長期路線，按我說的，至少能多聊幾句，擁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對不對？”

    “不對。”他悶聲道，“我覺得你說的那些，對她沒用。”

    “怎麼會沒用？”鬱辰急了，“旁觀者清，再說你也知道，從之前的蕭衍到現在這個什麼範琿，都是溫和好脾氣那一掛的，嫂子就是吃軟不吃硬，你把你的強勢收一收，準沒錯，寵要表現出來，不要總藏在心裏，懂不懂？”說到最後，鬱老師有幾分苦口婆心的意味了。

    “我有表現。”他冷聲反駁，末了沉寂片刻，低嘆道，“但她並沒有多大波動，而且……還變相的嘲諷我腦子有問題。”

    “噗！”手機裡傳出一聲笑，又被緊緊捂住了，鬱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你把整個經過說說，我給你分析分析。”

    傅臻皺起眉：“不用，就這樣。”說著，打算掛電話。

    要不是實在彷徨，他根本不可能找別人討論這種感情私事，即使是好朋友也從沒有過，如今看來，的確實屬多此一舉。

    “哎等等！”鬱辰忙高喚阻止，“別掛！千萬別掛！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能給你分析到位！”

    傅臻的眉頭皺得更深，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再犯一次傻。

    雖然看不到對方的神態，鬱辰也能猜得到對方大概的心理活動，再接再厲的勸道：“工作上事和下屬們開會討論，集眾人之力才能得到一個完美方案，這感情上也是同理啊，你本來就不擅長，又總是一意孤行，什麼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呢，人生苦短，這兜兜轉轉，還有多少個五年可以揮霍浪費啊，咱們都得珍惜當下。”

    其實在幫助好友的同時，鬱總還有個小小的私心，他知道宋白姣和寧小晚關係特別好，覺得與其去求滿世界遊玩的準岳父岳母，還不如討得宋白姣的幾句幫勸來的有效。

    總之，他非常希望好友能成功，這樣以後萬一出個什麼意外，也有途徑方便說話。

    傅臻想著宋白姣剛剛離開前的表情，勉為其難的將經過大致複述了一遍，前面都還好，鬱辰時不時“嗯”一聲，聽得津津有味，直到聽到他以自信的語氣說到“姣姣，你並不排斥我”時，扶額長嘆道：

    “傅總啊，難怪沒能把人留下過夜，面對女人，看破不說破，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

    他是不懂，但除了宋白姣，忍受不了其他任何人的教訓，聞言臉色一沉，冷冷道：“你懂，你要真厲害，會像個怨夫一樣整天怨聲載道嗎，只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和我半斤對八兩。”

    說完，切斷通話，把手機扔回去，解著襯衫鈕釦往浴間走去。

    留下另一頭的鬱總一口氣梗在喉頭，好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傅臻，算你狠！

    緩了十分鐘，鬱辰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重新拿起手機撥通了個號碼，耐心的等了七八聲後才被接起，但他自認和傅臻不同，沒什麼大男子主義的脾氣，連忙用對方最喜歡的磁性嗓音，親親熱熱喚道：“晚晚，忙完了嗎，我去場地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