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回頭草
飛馳的轎車內,後座的男人切斷通話後,沒有將手機放到一邊,而是依舊握在掌心,單手捏了捏眉心。
傅臻當然不會和那兩個孩子一起等她,別說等待是一件他最不喜的事,重要的是,別人的媽媽和他的女人,這兩種身份,幾乎可以算敵對的關係。
更令他鬱結的是,目前為止,甚至沒有對抗的籌碼和勝算。
宋白姣整顆心都撲在這對龍鳳胎身上,當然,這種情形總好過於仍心繫那個姓範的。
他仰靠在座椅上,腦子裏充斥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像有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毛線球在滾。
面上倒是一派四平八穩,叫人窺不出半分異色。
前方開車的小江若不是聽到他在電話裡的指示,幾乎要以為此刻的老闆在為公司事務犯愁。
可事實上,十點多出來溜達,只爲了找一個沒按時歸家的女人。
而且,那個女人要回的,還不是老闆的家。
再者,那個女人,是曾被老闆果斷“拋棄”的前妻。
小江又瞥了眼後視鏡裡的男人,無聲地吁了口氣。
嗡——手機螢幕跳出一條資訊。
長指滑動點開,一張圖片躍進傅臻眼底。
一名女人攙扶著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的男性,位置是在電梯入口,由於是從監控調出的照片,不是特別清晰,但足以看清女人的容貌。
照片後面,附著酒店名,並說查到宋白姣今晚的確與兩人在包廂進餐,而其中一名男人是大名鼎鼎的厲珹,厲影帝,也就是照片裡的這位,看情形,應該是去了客房。
五指握緊,攥得外殼微微發燙,稍候,他問道:【哪間房】。
很快,那邊回道【厲珹開了五間房,分佈在不同樓層,前臺口風很緊,如果想知道本人確切住處,估計需要動用點關係聯絡酒店經理,傅總,是否要這麼做?】
他眉頭緊蹙,快速輸入了一個字,按下確認鍵之前,又頓住,遲疑片刻,清除掉那個字,換成【不用,房間號發過來】。
厲珹畢竟是個名人,就算封鎖訊息,只要詳查了,多少會引起些波動,世上無不透風的牆,一旦鬧開,對那個女人的影響較大,他不能因為一時衝動,給她帶去麻煩。
何況,只是攙扶進房,或許談的是工作上的事。
傅總/理智且冷靜的告訴自己,一張臉卻陰沉得可怕,似乎再多一點刺激,就會去把那家酒店直接掀翻。
他冷冷的喃喃自語道:“宋白姣,你過得可真恣意啊。”
然而,此刻的女人一點也不好受。
宋白姣被迫躺在床上,整個人像從水裏撈上來的,碎髮溼噠噠的黏在臉頰兩側,眸色迷濛,鼻翼急促扇動,嫣紅的唇微微張開,露出一點粉色的舌尖,像是非常非常熱。
汗珠順著下頜滑進襯衫領口,留下一道道無色的水痕,美色旖旎。
面前的DV正勤勤懇懇運轉著,將她難耐的一幕幕記錄下來。
不知是爲了詳細的拿捏把柄,還是出於個人的興趣愛好,記錄者厲影帝真是一點也不著急,沒有急著脫衣服,沒有急著進一步,他甚至開啟了屋子裏的留聲機,播放起一曲悠揚婉轉的古典音樂。
“要我幫你嗎?”他笑眯眯的俯身湊近,抬手解開她第一粒襯衫鈕釦,在準備解開第二粒時,被啪地揮開。
“別碰我,滾!”
宋白姣似一頭母獸,齜著牙發出狠厲警告,那眼神刺得厲珹不由一愣,縮回了手。
當然,他並不是打算放棄,只是有些好笑。
“是不是覺得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一點?”他閒話家常般聊了起來,和平時溫文爾雅的前輩模樣,沒什麼太大差別。
宋白姣頭一次覺得,原來衣冠禽/獸這個詞,是為有些人而生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喘息著怒瞪。
摻在橙汁的東西,似乎不是普通的藥,剛開始時,她感到一點興奮和全身的虛軟無力,四肢根本抬不起來,後來漸漸地,手指又能動了,那股興奮倒越演越烈。
可詭異的是,從頭到尾,她的頭腦十分清明,連罵人都中氣十足,只是所有感官彷彿被放大了無數倍,格外敏感。
“別緊張,這是一種,對身體無害,但能讓你放縱自我的新型藥物。”厲珹笑得人畜無害,“可是很貴的哦,不過我這個人,一向大方,畢竟只有你真正快樂了,我才能快樂。”
她抿唇不語,並不太懂這話裡的意思。
男人將DV鏡頭懟到她起伏的胸膛,挑眉道:“我是個有品位的人,本質來說,不喜歡強迫,壓制著哭泣和反抗,是件很累很無趣的事,但有些妖豔貨色的一味迎合,我也沒興趣,所以,我看中的女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白姣,這麼說,你是不是感到有那麼一點榮幸?”
她別開眼,連一句“無恥、變態”都懶得奉欠,對於這種人,沒什麼好評價的。
可厲珹顯然很有說下去的慾望,用著蠱惑的語氣,繼續道:“跟我幾晚,有什麼不好的嗎,想想那一千萬,除了我,還有誰如此好心,這年頭,達成什麼目的,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世上沒有白吃的晚餐,這道理,你不懂?”
“我當然懂。”她冷哼一聲,直言不諱道,“但如果真想靠出賣身體來獲取那筆錢,我也不用找你!”
厲珹一窒,臉上浮起/點惱羞成怒,嗤道:“你真以為你是什麼天仙下凡嗎,結過婚,生過孩子,難道還指望被哪位權勢滔天的金主看上?別異想天開了!”
宋白姣閉了閉眼,沒吱聲。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傅臻,當相似的情形再次上演,對比之下才發現,對待他,和對待別人,心境到底是不同的。
就算他那次最後強迫性的壓下來,也只是感到悲憤,卻不會有種一旦被玷汙就想自盡的感覺。
可此時此刻,只要一想到最終面臨的結果,就……
男人略猙獰的臉在眼前晃動著,她渾渾噩噩的自嘲,自己可不是異想天開,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將自尊丟棄泥地的那一步,還不如啃一口回頭草,至少那草更金貴,而且,沒那麼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