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是有什麼困惑嗎，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忙，有時候換個角度看問題，會有不一樣的收穫呢。”曹秘書尋思著，估計是生活方面的困擾，畢竟工作上的事，就沒見老闆露出這種神情過。

    當然，生活方面也不曾有過。

    這幾年，自己算是飽受重用、常伴左右了，在他們幾位秘書眼裏，傅總就是個工作機器，只會拼命擴充套件版圖。

    別人家的老闆在取得階段性勝利時，好歹會慶祝一下什麼的，而他們家的總裁從來都是那副淡然的模樣，絲毫不喜形於色，彷彿贏也好，失敗也罷，享受的只不過是個過程，即使賺再多的錢，也體會不到多少愉悅。

    不過，近段時間，有點不同了，似乎就從有意向投資那個古裝戲劇組開始。

    “一個女人。”傅臻往後仰靠在老闆椅上，眉宇間浮起淡淡的躁意。

    曹秘書算是比較親近的左右手，他的私事不多，這些年，也就一個虞婷需要處理。

    其他的私人飯局，大多能推就推，推不掉的，一律交由他們安排，出席時也會帶上助理等，所以這種涉及異性的情形，他下意識想聽聽對方的意見。

    “呃，您是打算？”曹秘書有點拿不準他的意圖，卻是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事實上，老闆一直這麼清心寡慾的活著，纔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就算不去隨意玩弄感情，好歹正式交幾個女朋友。

    可在他的行程列表裡，從來沒有這一項，唯一一個虞婷，還只像個玩偶娃娃一樣，光擺著看。

    傅臻捏了捏眉心，淡淡的吁了口氣：“算是追求吧。”

    曹秘書一聽，眼睛亮了，她毫無保留的侃侃而談道：“很簡單啊，先老式三件套走一波。”

    “三件套？”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聽外星語，眉頭微微蹙起。

    “哎，就是鮮花、燭光晚餐、禮物，這三件套雖然很老套，但是百試不爽。”曹秘書認真道，“況且以您的財力，老套也能玩出與衆不同的效果，不是一般老闆能比得上的，不怕拿不下女孩的芳心，再說了，您的本錢擺在這裏，只要稍微……”

    “沒用。”他直截了當的打斷，欠了欠身，“她對這些沒興趣，而且……”雖然他沒打算用這種套路，但起初見面時，確實半強硬的帶她去了私人遊輪，可不覺得宋白姣有任何高興的感覺，從頭到尾都很勉強，要不是江水太冷，沒準早就跳下去了。

    “怎麼會沒用呢？”曹秘書急了，覺得老闆是在自以為是，根本連試都沒試過就否定建議，“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浪漫？要不你帶她去看星光，啊對，可以看煙火，包下南邊那片湖泊，為她放一場屬於她的煙火盛宴……”

    煙火？

    他微微恍了神，彷彿回到當年在海島時，她興奮的表情猶歷歷在目。

    其實當時的他沒有花費多少心思，能用錢解決的，都不難。

    當她愛著自己的時候，隨手一個舉動，都能令她高興半天，可現在呢……

    要是再放一場煙火，哪怕比那一場盛大千萬倍，恐怕非但不會開心，或許還可能觸景傷情、憤怒至極。

    畢竟，就從那之後，他們之間的感情，如同煙火一樣，好像存在過，又短暫得似過眼雲煙。

    思及此，五指驟然收攏，他握緊扶手，薄唇淡淡吐出一個字：“不。”

    又一個提案被打回，曹秘書表示不信邪，工作能力極強的她，越戰越勇，腦子一轉，再次提出絕妙構思：“這位小姐多大年紀？如果較年輕的話，您可以包下游樂場，闢如迪士尼之類，給她一個一日公主的驚喜……”

    傅臻不太想繼續聽下去了，這些想法，完全不符合他與宋白姣目前的情形。

    他們不是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早過了那種稚嫩青澀的張狂時期。

    曹秘書覷著他擰緊的眉頭，暗歎著這男人在商場上所向無敵，在感情上看來似乎還是個新手，難道老闆活到現在，居然從未認認真真談過一次戀愛？

    被這份想法震驚住了，曹秘書遲疑著勸道：“呃，您別急啊，追求這種事，得按部就班慢慢來……”

    慢慢來。

    這三個字像是刺激到了他的神經。

    還能怎麼慢？

    再慢下去，是不是有一天，她會遇到另一個男人，被對方三言兩語打動，然後……

    不，他等不下去了。

    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什麼先了解再做計劃打算。

    什麼收斂脾性，不用激進的手段嚇到她。

    這些，統統是廢話！

    那些循序漸進的溫柔方式，根本一點都不適合他。

    把人圈在自己身邊，一刻不離，這纔是當下最重要的！

    “現在就去找出《雲笙初歌》劇組的所有投資方，私底下施壓，逼迫他們停止投資。”

    冷不丁聽到這句與方纔話題完全不對口的命令，曹秘書是懵的。

    她愣了半天，才找回聲音，支支吾吾道：“老、老闆，您這個……與剛剛的，是同一件事？”

    相較於曹秘書的茫然，傅臻卻是徹底想通了，冷傲與自信重新回到了身上，果斷道：“嗯，快去辦。”

    “呃……好。”

    曹秘書恍恍惚惚的走出辦公室，百思不得其解，倒是隱約想明白了一件事。

    看來傅總要追求的那個女人，正是劇組裏的一員。

    可不送花不送禮物，一上來就打擊壓迫，這是要追人家，還是害人家啊？

    “唉，老闆心，海底針啊。”曹秘書悵然的自言自語，搖了搖頭。

    算了，她一個小小秘書，只能算盡力了，至於傅總能不能抱得美人歸，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嗨，在看什麼呢？”湯汐汐奇怪道。

    宋白姣收回左顧右盼的視線，笑了笑：“沒什麼，沒事。”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段時間，她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背後看著自己，可又感覺不到惡意，但人的第六感一涌上來，渾身還是有點不舒坦。

    “最近沒休息好？”湯汐汐抬手拭了拭她的額溫，“還好，應該沒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