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個很好的朋友罷了
走近的項黎剛巧聽見這句話,心裏頓時升起了不妙的預感,果然聽得好友意有所指的話響起:“小項,我記得這臺P-23是去年的貨,差不多打個折就賣了吧。”
放他的屁!這明明是今年國際計算機博覽會新款,商界女強人最愛,關門前剛送到這麼一臺,只要明天放出訊息,保準能立刻被秒走!
心裏唸叨著,項黎還是爽快的以原本不到十分之一的價格,“賣”給了宋白姣,他一點也不肉疼,反正看蕭大少的意思,是打算背地裏補上缺口,只要賺到錢就行,管他怎麼賣的呢。
項師傅忙著給新電腦裝系統,再把導出來的文稿資料傳進去,宋白姣在旁邊看了會兒,忍不住道:“確定你朋友沒虧本?我怎麼覺得他的臉色不大好?”
蕭衍道:“那是高興的,大晚上的還能做成筆生意。”剛剛都迫不及待把賬單發過來了,好傢伙,多加了一萬,說是給老闆的辛苦費,收到錢了,能不興奮麼。
她看了下手機,估計回到傅宅大概十點,這個時間對於作者來說不算晚,加把勁,今天還是能完成任務的,這麼一想,鬆了口氣,笑道:“還想著什麼時候能回報你以前的恩情呢,沒想到,又欠下一個,對了,那會兒你說幫忙,是什麼事?”
蕭衍卻沒回答,只後退兩步,皺了皺眉頭,忽然道:“等會兒,我馬上回來。”
“嗯?”她不解的目送他快步出了門。
果然很快,五分鐘後,男人匆匆返回,手中提著一個印有XX大藥房的塑膠袋。
“項黎,借你的辦公室用一下。”蕭衍揚聲道。
正埋頭幹活的項黎揮了揮手。
蕭衍推開辦公室門,對她示意道:“來。”
等兩人走進,他反手稍稍掩上門,拖過一張摺疊椅:“坐。”
只有兩人的房間,氣氛顯得有些侷促,不過宋白姣倒沒擔心對方會做出什麼不軌行為,只覺得疑惑。
“怎麼了嗎?”
蕭衍依然沒開口,在她面前單膝蹲下,將寬鬆褲腿卷至膝蓋,露出了青紫的地方。
這下,宋白姣懂了。
不自在的縮了縮腿,解釋道:“下午從飄窗上往下跳時,不小心摔倒了,沒什麼大礙。”
他拿出一管藥膏,擠出一些先捂在掌心,然後覆上那塊傷處,按揉起來。
痛意傳來,她頓時抽了口涼氣,下意識掙扎,同時被別的男人如此觸碰,畢竟有些彆扭,便推拒道:“蕭衍,不用麻煩你了,我回去噴點藥劑……”
“噴劑效果沒這個好,我是醫生,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淤青必須推開才能消,而且要吃點消炎藥,你剛剛站著時一直不自覺的將重點放在右腿上,肯定是傷到筋骨了,別仗著年輕不當回事。”
他說了一連串話,最後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她:“姣姣,對自己好一些。”
宋白姣的心莫名刺了下,強顏歡笑道:“我很好啊,這只是個小意外,真的。”
點到即止,蕭衍沒再說什麼,只專心的為她推拿著,差不多後,放下褲腿,問道:“還有沒有其他……”
她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沒了沒了。”
就算對方是醫生,也不想在這裏,請對方給腰和臀那種地方敷藥。
好在他沒有堅持,點點頭把袋子遞過去,囑咐道:“如果還有淤青,儘量用力揉,別怕疼,消炎藥一次兩粒,睡覺前可以先吃一次,明天再吃兩次,就可以了,服藥期間忌茶。”指了指她放在旁邊的奶茶,補上一句:“包括這個。”
“好吧。”
她今晚的精神支柱,沒了。
“謝謝蕭學長,謝謝項師傅!”宋白姣站在路邊,笑吟吟的舉高手揮了揮。
望著她小跑向SUV的背影,項黎以手肘推了推好友:“喂,喜歡人家就去追啊,別跟我扯什麼朋友,可沒見你對哪個女性朋友這麼殷勤過。”
“你猜錯了,真的只是朋友。”一直到看不見車影,他轉過身,朝自己的車走去,“一個很好的朋友罷了。”
唯有藉着這麼個身份,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她身邊。
抵達傅宅時,十點十五分。
宋白姣再次謝過盡職的小孫,拎著新買的電腦輕手輕腳爬上二樓。
傭人幹完一天的活,基本上都去休息了,客廳的大吊燈早就熄滅,只有感應壁燈散發著暖色。
她的臥室在最裏面,走在昏暗的長廊上,忽然發現有一間房還亮著燈,房門似乎沒關緊,白色的光從門縫裏流瀉出來,灑在地毯上,投下道道光影。
那是傅臻的書房。
他還沒睡,在做什麼呢?
宋白姣站在原地猶豫了一陣,終究沒抵得住內心的渴望,貓著身子偷偷摸摸挪到門邊,透過那道縫隙往裏看去。
男人坐在寬大的老闆桌後,一身鐵灰色棉質家居服,袖口捲起幾道,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配上嚴肅認真的表情,生生把一套睡衣穿出了精英氣勢。
不過,沐浴後的黑髮十分軟順,垂下幾縷蕩在額間,添了些許溫柔。
她總是個偷窺者,以前在大學時,經常裝作去五樓辦事路過他的教室,不敢大大方方從視窗走過,只敢在教室後門停留片刻,雖然從沒有哪一次目光相觸,依然感到很滿足。
後來,他和菲瑤談戀愛,妹妹曾提過幾次男朋友想請自己這個唯一的姐姐吃頓飯,但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寧可躲在樹後悄悄凝望他與菲瑤在湖畔談笑風生,也不願摻和到那尷尬的場面,他甚至可能會跟著妹妹一起叫“姐姐”。
當然,覺得尷尬痛苦的,只有她一個人。
現在,他們結婚了,法律意義上名正言順的老公,她仍只能扒在門邊……偷窺。
心頭散開陣陣酸澀,手指無意識的一鬆,電腦包便撞上木門,發出咚!地一聲。
宋白姣大驚,剛準備拔腿跑開,卻聽得房內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吳媽?煮杯咖啡。”
她不由頓住腳步,陷入遲疑。
這時,聲音再次響起:“吳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