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後，方笙躲在被窩裏看相簿。

    相簿裡存著幾十張照片，主角都是蕭肖樂，其中有蕭肖樂進了訓練樓三樓辦公室的，蕭肖樂跟鹿星洲在樓梯口打鬧的，還有那天蕭肖樂跟鹿星洲在花園裏的照片。

    方笙：總裁為什麼沒找他的麻煩？你不是說之前有一個藝人不小心走進去那個辦公室，總裁就給她下了解約合同嗎？

    小雨：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這事兒還是我偷偷聽總監親口說的，不像是假的啊。

    方笙：蕭肖樂是什麼來歷？

    小雨：不知道，沒在A市聽說過他的名字。我好找了好些hacker調查他，結果發現，網路上沒有半點兒關於他的有用資訊。

    方笙：他可不像是不上網的人，不會是什麼背景厲害，專門還有人保護網路個人隱私安全的人吧？

    小雨：你先不要輕舉妄動，也別明面上得罪他，等我先拉陶子安那個傻子去試試水。

    ……

    給“SL次方”準備出道首秀歌曲的人是趙竹。

    趙竹是業內知名編劇、作曲家、作詞家，外界還有傳言，她跟虞星澤有交情，總之來頭不小。

    一大早，七個人就被黎白拉到了練習室。

    “是趙竹前輩，我們居然能跟趙竹前輩合作。”方笙小聲跟旁邊的吳浪說，激動得快要跳起來了，彷彿明天就能大紅大紫了一樣。

    蕭肖樂一進門，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呼吸稍稍凝滯了片刻，這位姐姐好像也不太喜歡他。

    那天在餐廳，她沒明說，可蕭肖樂能感覺得到。

    趙竹對他的態度跟其他六人差不多，都是匆匆掃了一眼。

    被她一忽視，蕭肖樂心裏反而好受了一些，這樣的大人物，應該不屑於將一個無名之輩記掛在心上吧？

    “我跟桑娜談過了，舞蹈動作會比較難，所以……蕭肖樂。”趙竹手中拿著蕭肖樂的資料。

    蕭肖樂走了出來，應道：“到！”

    趙竹沒抬眼，神色淡然疏離，“你基礎太差了，光靠一個月的時間，你恐怕跟不上進度。”

    這話一出，站在後麵的方笙偷偷笑了笑，表情中流露出幾分得意。

    蕭肖樂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該回答什麼，聽到對方評價自己的不足，心裏小小地黯然了片刻。

    “這樣，一會兒你去聽一下demo，錄個音。”

    蕭肖樂根本沒資格有異議，應了聲：“好。”

    進錄音室的時候，鹿星洲過來了。

    他在外邊聽，蕭肖樂在錄音室裡唱。

    “還行吧？”鹿星洲抱著手臂，臉上寫著滿滿的自豪。

    趙竹笑著搖頭，將大少爺翹起的尾巴折了下去，無情地說：“不行。”

    鹿星洲本來想謙虛一下，結果趙竹給他來這麼一句，立刻炸毛了：“這不是挺好聽的嗎？”

    他一開始還想鼓掌說很棒呢，他家大胖貓唱起歌來，跟他的人一樣，一出聲就可可愛愛的。多好聽啊，聽著就讓人覺得心情好。

    “嗓音清澈乾淨，吐字清晰，不跑調，是挺好。”趙竹心平氣和地評價道。

    “那你還說不行？”

    “唱歌最怕這樣的了，說他跑調吧不跑，說他唱得難聽吧也不難聽，但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特點，聽完就算了。他要是靠今天這種狀態上臺唱我的歌，還真是糟蹋了詞曲了。”

    鹿星洲臉上團起黑線，內心複雜。

    “那我找一個不怕糟蹋詞曲的人來給他們寫歌？”鹿星洲突然冒了壞水。

    “去你的吧，換個人，給我的錢，你要不要我退回去？”

    趙竹抬腳想踹他，鹿星洲速度極快地躲開了。

    “說真的，他就算有實力，出道了說不定也前途一片昏暗。黎白那傢伙打從第一眼看中他，恐怕就沒安什麼好心，註定是給別人做嫁衣的。”

    “怎麼說？”

    “當然是因為梁景之了，梁景之如今在圈內雖然算不上樹大根深，但也是了不得的存在了，而且，他家粉絲是出了名的厲害、愛搞事。要是看到一個跟他長得差不多的小孩出現，時不時蹭他的熱度，粉絲口水唾沫都能把人淹死。”

    鹿星洲陷入了沉思。

    錄完音的蕭肖樂走了出來，頂著一張笑臉，跟外邊的趙竹打了一個招呼：“趙姐，我錄完了。”

    “嗯，你可以下去等訊息了。”

    趙竹側頭跟助理說了幾句話，助理點點頭，離開了錄音室。

    “你們都走吧，我還喊了其他幾個小朋友過來試音呢。”趙竹往椅子上一坐，開始趕鴨子似的趕人。

    離開錄音室，蕭肖樂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一抹不可察覺的哀傷自視線往上的速度，慢慢消散。

    鹿星洲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問：“大胖貓，你看什麼呢？”

    “看白雲藍天。”蕭肖樂低下頭，頂著一張大大的悲傷表情包，眼裏卻看不到太多悲傷情緒，“鹿星洲，剛剛趙竹前輩跟你說什麼了？”

    他在裡面都看到了，鹿星洲跟趙竹在那兒說說笑笑的，鹿星洲時不時還要朝他那邊看一眼，談話的內容估計多少跟他有點兒關係。

    “說你唱得好，唱得比天王巨星還好，馬上就能成為頂流了。”鹿星洲興致勃勃地開玩笑。

    蕭肖樂纔不信他的鬼話，原地蹲了下去，打算在對著窗戶的樓梯口吹吹風，冷靜冷靜。

    鹿星洲拽住了他的胳膊，將人拎了起來，提著就走：“別站這兒，小心著涼了。春天還沒來呢，風可冷了。”

    “我難過，我不想走，我要吹吹風清醒清醒。”蕭肖樂的腳像是長在地上，一步都不肯挪，“做人好難啊，做藝人更難。”

    鹿星洲雙手摟住了他的腰，將他抱離地面，直挺挺地抱著人走。

    “快五點了，吃飯去。”

    一聽到吃飯，蕭肖樂立刻來了勁兒：“吃什麼？”

    “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另一邊樓梯，方笙和吳浪剛好上樓，正巧看到了鹿星洲將蕭肖樂抱起來的畫面。

    “吳浪，你說蕭肖樂是不是真的跟人談戀愛了？”

    吳浪什麼都沒看見，以為方笙還在想網上帶火蕭肖樂的影片，忙說：“跟誰談戀愛啊？影片裡那一個？我覺得蕭肖樂好歹是個Omega，長得還那麼好看，不至於眼光那麼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