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宴
狹窄的街道兩旁,一對少男少女並肩而行。
女孩的髮絲偶爾會略過男孩的脖頸,每每如此,男孩手臂上的汗毛總會不自覺的豎起,臉頰也有些發燙。
輕嗅著許長歌身上好聞的洗衣粉清香,陳安終於找到了前世曾經求而不得的寧靜跟平和,他甚至只想要這一刻一直持續下去,永遠都不會結束。
“謝謝你。”
許長歌緩緩開口,似乎想要轉頭看一眼陳安,但最終這個想法卻又被理智剋制,低下頭去,盯著自己的白色碎花裙襬。
“我只是想要幫你。”陳安望著許長歌的側臉說道。
“我知道。”許長歌依舊沒有轉頭:“但請你下次想要幫我之前,先考慮考慮自己,不要這麼魯莽,萬一...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如何能安心?”
聽著許長歌告誡他不要魯莽的話,陳安不自覺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當時是誰二話不說拎著酒瓶子就要衝上去的。
“你信我嗎?”陳安忽然模稜兩可的發問。
許是好奇心在作祟,這一次許長歌終於轉過頭來看向陳安:“信你什麼?”
“我會幫你做出改變。”陳安答道:“我能感受到你心中所思所想,也知道你的擔憂跟恐懼,相信我,我會為你掃清一切障礙,讓你的笑容,重新浮現在嘴角上。”
這一刻,陳安前所未有的堅定,他知道此時這番話聽起來毫無用處,甚至有些肉麻不切實際。
但他還是要說。
因為這番話,就是前世陳安一事無成之際,最想要對許長歌說的話。
可惜,前世他沒有這個機會,這一世,他絕對不會再錯過!
“你先專注一下學習吧。”讓陳安感到意外的是,許長歌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未曾出現任何波動,她只是平靜的說道:“我不值得你做什麼,更加不希望你為我做什麼,今天的事我已經很感謝了,但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做出什麼會在將來後悔的事情。”
“所以...”許長歌在原地站定,深深的看了陳安一眼:“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話罷,許長歌轉身離去,一如前世一般驕傲,且獨立。
她從不相信陳安所說的要幫她做出改變的話,甚至打心底裏認為陳安只是跟大多數同齡男孩子一樣,幼稚,衝動,荷爾蒙爆發。
許長歌有很多事情要做,包括學習,考上燕京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
但她所籌劃的未來,並不包括談戀愛,對於陳安這個突然出現在她生命中,有些可愛,說話神神秘秘的男孩,許長歌的理智在告訴她,敬而遠之。
陳安就這樣默默的站在原地,凝望著許長歌的背影。
他知道許長歌不相信自己,但這不重要,他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今日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僅僅只是青春期男孩在幼稚的喊口號。
“我,會做到的!”
......
陳安回到家之後,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
並沒有在母親的招呼下吃飯,今天是週末,陳安很早之前便答應了萬會長要陪他參加一場寧遠商界交流的宴會。
換了一身衣服,跟家人說了一聲之後陳安便下了樓,沒過多久,一輛賓士s500也就是傳說中的虎頭奔,便停在樓下。
“抱歉小安,來晚了一會,沒讓你多等吧。”萬會長從車上下來,親切的衝着陳安開口。
“我也剛下樓,倒是勞煩萬會長親自來接了。”客氣的說了一句,並無半點侷促的上了萬會長的虎頭奔,陳安的做派從始至終都謙和得體,不卑不亢。
萬會長最欣賞的就是這一點,陳安並未因為他的身份而有過分諂媚,亦或者刻意表現的冷若冰霜。
正相反,陳安就彷彿從未把他這位寧願商會的會長當成什麼大人物一般,一直把自己的姿態放的不高也不低。這種與人相處的感覺讓萬會長十分懷念。
他甚至已經有很長時間未曾有過如此輕鬆的感受了。
要知道在與其他人相處的時候,只要對方知道他的身份,馬上就會變的畢恭畢敬,要不就是阿諛諂媚,人有的時候好話聽久了,往往最需要聽一些真話方能感覺安穩。
很明顯,陳安就是那個肯說真話的人。
“我知道你小子不是一般人,野心很大,一會見到的老闆可都是大人物,你上點心,說不定哪個老闆就能帶著你一飛沖天,到時候發達了可別忘了你萬哥。”
萬會長主動跟陳安套近乎,甚至自稱起萬哥了。
陳安見此情況倒也不拘謹,馬上投桃報李的點點頭回道:“那就多謝萬哥的引薦之恩了。”
其實嘴上說著感謝,但陳安心裏卻是一點都不以為然的,他之所以答應參加今夜的宴會,其實更多的是好奇,想要看看此時的寧遠上流社會,都是一些什麼人。
至於什麼引薦,什麼帶著他一飛沖天這種事,陳安其實連想都沒想過。
原因無他,他心中的計劃說出來,怕是一百個人中有一百個都會覺得好高騖遠,甚至完全是紙上談兵。
既然如此,為何非要跟這群人為伍?
此時的陳安欠缺的只是一個機會,只要能讓他抓住這個機會,他心中的宏大計劃便能立刻開始,且如癌細胞一般迅速分裂。
在這個對華夏大地影響最為深遠的時代中,站在那滾滾洪流之上,直上九天!
“看樣子宴會已經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虎頭奔最終停在了寧遠市郊的竹林公館,此地四面環山,全部種植著鬱鬱蔥蔥的竹林,山頂處修建者一座巨大的別墅。
能在此地消費的人,光有錢是不行的,還需要有身份有地位。
平日裏就連萬會長想要來,都要提前最少半個月定位子,今日爲了這場宴會的舉辦,整個公館都被包下來一天時間,可見來的這群人究竟多麼有身份地位了。
在門口兩名保安彬彬有禮的詢問下,萬會長掏出了自己的請柬,陳安也得以跟著萬會長一同進入這座寧遠市的消金窟。
只不過他在進門之前,明顯注意到兩名守門的保安多看了自己一眼,明顯十分好奇,他這樣的穿著究竟是靠什麼來到此地的。
低頭看了看自己,洗的發白的T恤,破舊的牛仔褲,以及一雙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回力球鞋,好像的確不像能夠出入竹林公館的穿著。
只不過,那又怎樣?
陳安微微一笑,大步流星走進寧遠上流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