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德倫點了點頭，又說道：“我們從死者的DNA上面提取了一些殘留物，經過系統的對比，那個DNA殘留物就是姓曹那傢伙的，其實他並沒有使用很高明的犯罪手段，和我們之前分析的也差不多，對了，聽說那個曹主任死了嗎？”

    “是的，死了，屍體就在這裏。”

    聞東青挪了半步，然後靠在門框上，指了指裡面被水泥包裹的屍體。

    “噢，是嗎？”

    馮德倫眼前一亮，戴上口罩就往裏面走，然後立馬從工具箱裏麵拿出刷子和鑷子，開始提取屍體上的證據。

    過了幾分鐘，他驚叫一聲，“死者死之前似乎中毒了。”

    聞東青趕忙靠近，“什麼！中毒？”

    “是的，你看他的舌頭。”

    馮德倫用一把鉗子，撐開了曹主任的嘴巴，然後把他的舌頭拿了出來。

    舌苔上面可以看見，有一小塊被腐蝕過的痕跡。

    馮德倫又認真的說道：“死者死之前應該服用了某種腐蝕性很強的液體，這纔會導致他的舌苔和嘴唇上面變成這樣。”

    聞東青眉頭微皺，“什麼，液體？”

    馮德倫又斷定的說道：“屍體必須馬上帶回去馬上進行解剖，我懷疑死因不是窒息。”

    “我師傅曾經告訴過我，如果舌苔上面有一些被腐蝕的情況，那麼說明死者的器官肯定也會受到腐蝕，這很符合一個人被毒死的證據。”

    “好吧好吧，這我也不懂，你們先把屍體帶回去。”

    馮德倫微微點頭看了一眼曹主任，然後那些警察就把曹主任的屍體抬走了。

    緊接著從警局趕來的那些警察們，立馬封鎖了現場，而且記錄下了水箱上面的一些痕跡。

    從一些細微的方面來說，兇手所做的這一切，很顯然就是爲了，把當年發生的案子和這些案子連線起來。

    這樣的話，就可以給花果園小區的這些住戶們，造成一種特別恐慌的現象。

    而羅飛龍的死，又和這個案子沒有多大的關係。

    那麼只要縷一縷，整個思維就豁然開朗起來，再加上程怡從監控室那邊發過來的訊息，可以大致確定，這個案件是怎麼回事。

    首先透過時間，可以確定曹主任是怎麼死的。

    然後水箱上的那個痕跡，是誰留下來的。

    其次是誰花了錢，收買了趙哥。

    透過這三點，可以判斷兇手的身份，而且也可以少走一些彎路，破起案來，確實快一點。

    “聞東青，你來監控室，這裏有件事情。”

    程怡打來電話，語氣有點凝重。

    聞東青立馬趕到了監控室，吳鬆雲則和那些警察，留在天台上面，繼續勘察案發現場，避免有一些不知情的住戶突然上樓，然後破壞案發現場。

    此時花果園小區的監控室裏麵。

    程怡移動著滑鼠，然後立馬切到了曹主任死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昨天6:20左右。

    “來，看段影片。”

    緊接著，畫面就切換到那個點，然後畫面中有來來往往的人。聞東青一眼就發現了，這群人當中有不一樣的地方。

    其中有個佝僂的背影，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太普通了，不值得注意。

    但是聞東青看到那個人，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他眉頭微微一皺，這個人是元青空。

    “是的沒錯，就是他。”

    “可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程怡緊繃着一張俏臉，然後說道：“剛剛白組長給我發的訊息。”

    “說趙哥被收買的時候，剛好是這個時間段。”

    “然後監控的有一部分被他刪掉了，這期間趙哥也沒有看過監控裡面的內容，他說那個人給他一筆錢，然後讓他在監控室外面多站一會兒。”

    聞東青又問道：“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吧，醫院那邊也有診斷的記錄，趙哥這個人確實有糖尿病，而且平日裏生活特別拮据，所以他很需要錢。”

    程怡微微點頭，又說道：“我也沒有明隊長的電話，如果元青空真的能夠拿出這筆錢來收買趙哥，我覺得他一定是殺害曹主任的兇手。”

    聞東青搖頭，“不，不能這麼說，因為從邏輯上來說不成立。”

    他遲疑了一會兒又說道：“元青空這個人，平時就靠著撿垃圾為生，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哪裏來的錢？”

    他這麼想著覺得不太對勁，但是突然又想明白了什麼。

    程怡面色沉重的問道：“怎麼了？”

    聞東青深呼吸一口氣，“我知道了，他確實有這筆錢。”

    他這麼說完之後，又喃喃自語念道，了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就是羅飛龍。

    “什麼，羅飛龍？”

    程怡的眼眸微微轉動，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愣住了，然後說道：“你的意思是...”

    “是的沒錯，和我想的應該一樣。”

    聞東青用手敲打著鍵盤，然後急促的說道：“要是這段監控沒出問題的話，我是說這段監控沒有人造假的話，那麼元青空根本也不是個神經病，這傢伙就是個天才，而且是個犯罪天才。”

    “啊，你說什麼？”

    程怡愣了一下，她發現聞東青和自己的想法有點不太一樣。

    聞東青呵呵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然後又說道：“在調查的初期，我和白組長都認為，要麼是羅飛龍偷了曹主任的存摺，導致曹主任通下殺手，要麼就是曹主任想要得到羅飛龍從他父母那裏偷來的積蓄，然後起了貪念，所以想殺人滅口。”

    “這典型的思維混亂呀，如果在這兩個點，當中加入另外一個因素的話，那麼一切都能解釋了。”

    程怡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就是信任，算了，這個詞對你來說現在還太難以理解，不過一會兒你就應該能夠明白了。”

    聞東青似笑非笑的，也沒有解釋太多，而是立馬從兜裡面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明靜心。

    “什麼，信任？”

    程怡也不是傻子，突然就明白了什麼，她眼前一亮，“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這筆錢到底在不在壓根就不重要，或許說，根本就沒有這筆錢，這筆錢是虛構出來的。”

    “重要的是，要讓曹主任和羅飛龍他們兩個人都認為對方有錢，而且對方會偷自己的錢，這樣的話他們就會產生信任危機，然後就會影響他們的關係，這就是他們兩個會死的原因。”

    就在這個時候，聞東青撥打了電話，卻無人接聽。

    聞東青對程怡的這番分析，很是滿意。

    “是的，試著推理一下就能夠明白了，如果元青空真的把那筆錢帶走，那麼無論是曹主任還是羅飛龍，都一定會因為這件事情大發脾氣。”

    程怡又問道：“那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呢？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你想想，一個靠著撿垃圾為生的人，一個過得渾渾噩噩的人，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裝瘋賣傻？”

    聞東青又嘆了一口氣，自己回答道：“或許他是爲了保護自己。”

    “走吧，我們先去明隊長住的那個旅館，或許可以從他那裏問出點什麼東西。”

    明靜心離開的時候，告訴自己住在什麼地方，元青空就被明靜心安排在自己住的地方。

    假如這個案子，真的和元青空有關係的話，那麼...

    聞東青不敢往下想，他突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兩個人離開了花果園小區之後，就開著車，往一處附近的出租屋走去。

    這邊出租屋比較靠近市區，而且旁邊正在修建地鐵，沿著一條大馬路，從早到晚都有騎車經過。

    這裏的環境，比城中村好一點，也是一些上班族們聚集的地方。

    經過聞東青和程怡的尋找，終於找到了元青空的住址。

    進門之後，只見一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在那裏吃著瓜子，然後還玩著手機上的麻將遊戲。

    “那個，你好，請問303的客人有沒有退房？”

    聞東青走過去，敲了敲前臺的桌子。

    那女的抬起頭很警惕地看了眼聞東青，又看了一眼程怡，然後問道：“你們要租房還是開房，要開房的話兩個人都要做身份證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