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越墮落越快樂
剛湊近朱浪,就有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夾雜著胭脂氣息,非常嗆人。
陳朝手在鼻前扇了扇,一臉嫌棄,黑眼圈,神態萎靡,一看就是爆肝熬夜。
這年頭能讓人快樂爆肝的娛樂專案屈指可數,加上朱浪此刻的狀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貨昨晚在是在青樓通宵達旦。
這小日子過得.....陳朝掃了他一眼,說道:“畫呢,先拿過來。”
他就是想親眼瞅瞅什麼畫能這麼值錢,順便讓董志山確認下。
另外,朱浪的品性昨天已經有所見識,不得不防。
“對對,先把畫給我們。”見到事情就要圓滿解決,董志山有點激動,出言附和,董思憶也是一臉緊張站在旁邊。
朱浪臉上過一絲不耐,朝隨從揮揮手,接過一個酒紅色精美布袋,隨手丟給陳朝,說道:“畫在裡面,東西給你了,玉佩快拿來。”
“我先驗貨,急什麼。”接住布袋,陳朝沒有立刻拿出玉佩,而是順手解開繫帶取出裡面的畫卷。
展開畫卷,上面就是一副很尋常的山河水墨畫。
不過從畫中能看出作畫的人筆勢渾厚,線條遒勁有力,沒有多少繁瑣勾勒,一張古樸厚實的壯闊山河圖就已靈活舒展開來。
只是看完陳朝感覺哪裏有點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除此外,畫上還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洞口,看著像是被人故意戳破一樣,令人惋惜。
“就是這個?”大概掃了眼,陳朝回頭看向董志山。
董志山點了點頭,說道:“對的,就是這幅畫,那個洞是我不小心戳破的,老朽只是好奇摸了下,我也沒想到這畫一戳就破啊,唉......”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陳朝微微一愣,問道:“一戳就破?”
“對啊。”
董志山見他面色突然變化,斟酌了下說道:“我記得當時沒用多大力氣,就伸手摸了下畫,它就破了。”
聞言,陳朝讓董思憶拿著畫自己試了下,反正這畫也廢了,也不擔心再破一次。
他想看看這畫有沒有操作餘地,畢竟是一千兩白花花的銀子......
然而陳朝戳了好幾下也沒發生董志山所說的情況,一戳就破從何談起?
當然,他是以董志山的角度,用他所說的力量去試驗,畢竟本質還是紙,用力也能戳破。
只是這樣一來,就跟董志山說的情況對不上號了。
想了半天陳朝也沒有找出原因。
這時候,他目光在山河圖上微微一頓,終於明白剛纔那種怪怪的感覺從何而來。
畫上沒有落款,唯一有字的地方還是上面一首打油詩:【遠地蒼茫十萬裡,往古迄今惹人忌,久望京鄉無帝臨,日暮晨光又一輪】
這說的什麼陳朝也沒看明白,指不定作畫人來了興趣隨手寫的,但這並不是他關心的地方。
衆所周知,每位畫師作完畫後,大都會在上面留下落款,標註某年某月何人所作之類的。
個別標新立異的特殊畫師除外,畢竟少數不能代表多數。
何況董志山說過,這畫是別人從外地寄來送與永安縣丞的,就更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了。
留下落款,才能讓人知道字畫出自何人之手,何人所贈。
而且,一般文人墨客不會浪費這種好機會,指不定哪天就受到賞識,從而名聲大噪呢?
正想著,那邊朱浪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嚷嚷道:“喂,你小子有完沒完,畫都給你了,玉佩呢,拿出來啊,本少爺很忙,沒空在這裏看你表演。”
說到後面,他一臉鄙夷。
看來今天這一千兩是撈不回來了.....陳朝嘆了口氣,從身上摸出九黎血玉剛想丟過去,忽然對董志山說道:“沒有字據之類的東西吧?”
“沒,沒有。”董志山結巴了下,搖頭道。
他本來想說在這永安縣,誰敢賴朱員外的賬,不想混了吧?
陳朝這才點點頭,最終忍痛把九黎血玉交給朱浪,沉聲道:“東西給你了,以後董家跟你們錢貨兩清,不要再來煩他們。”
朱浪得到九黎血玉後心滿意足,聞言冷哼一聲,“算你小子識趣,我們走。”
看著他們離去,院子裡三人相繼鬆了口氣。
董志山跟董思憶終於不用再擔心朱家的人上門逼債,感覺渾身舒坦,像是炎炎夏日吃了冰鎮西瓜,對未來又充滿無限暢想。
至於陳朝,雖說付出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但總得來說並不虧,起碼長期飯票有了保障,住的地方也不用愁。
當然,如果他把九黎血玉換成銀子,也足夠他在這裏衣食無憂一段時間。
但是,之後呢?
陳朝可沒忘記自己現在還是個黑戶,當初逃難過來一直都待在荒郊野外。
就像他之前暗示董志山一樣,也不全是假話。
在這裏出遠門是需要地方衙門的路引的,沒有路引,一經發現鐵定要被治罪的,運氣好點被抓去當勞力,嚴重點直接發配荒涼的邊陲之地。
這也是魔宗老爹逃難至此不選擇進城的緣故。
路引由來與中元王朝的戶籍管理制度有關,非常嚴格,所以普通人不得擅自離開家鄉。
但又因為朝廷三年一次的科舉,屆時,各地學子應試頻繁走動有所不便,加上一些商人或遇到急事的人,便設定了路引。
置辦路引並不容易,需要到當地衙門出示身份證明、離鄉原因、迴歸期限等。
總之就是很麻煩,陳朝是無能為力了。
現在,他唯一的麻煩就是要落戶,這種黑戶的日子不查還好,一旦查起來他就要倒黴了。
這點董志山也幫不到他,頂多幫他做個身份證明,但需要認識衙門中的人才行。
不過,經過此事,董思憶看自己的眼波更加柔和,似乎還俘獲了一波芳心?
陳朝感覺挺受用,頗為期待往後的生活。
而且,在這裏不用擔心邪道那些妖人找上門,不管對方究竟有什麼秘密,反正陳朝不感興趣。
修修煉,撩撩妹,如果能把董思憶拿下最好,從此走上人生美滿,就這樣過過閒散的生活沒毛病。
雖說這種想法毫無志氣,會讓人鄙夷其墮落,但陳朝喜歡,所謂越墮落越快樂,人生不就是這樣。
這樣看或許跟陳朝曾為法醫的人設不符,應該冷酷無情,但他想說一句,面對冰冷的屍體,你難道要嘻嘻哈哈?
或者,有其他想法?
職業是職業,性格是性格,兩者並不衝突。
所以面對平凡生活,陳朝是熱愛並追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