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靈素嘴裏不斷傳出話語，而這些話卻是陳朝以前從未聽聞，甚至感覺匪夷所思。

    但是訊息無疑是爆炸性的。

    陳朝陷入久久的沉默，他全程盯著姬靈素，根據微表情，確認對方不是在撒謊。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

    但是這也特麼的太離譜了。

    此刻陳朝腦子裏有無數問號，我自己是我自己的爹？

    雖然姬靈素沒有說謊的表現，但是從這話中，陳朝還是找到了幾處疑點。

    “你說這事發生在五十年前？”

    陳朝沒有裡可選擇相信，而是斟酌後，看向姬靈素，並認真觀察對方的表情。

    “沒錯。”姬靈素點了點頭。

    陳朝眯起眼：“可你纔多大？”

    姬靈素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露出笑容：“當然，這不是我親身經歷，而是宗主之前留下的一份文字記錄。

    上面清楚記述著宗主在五十年前的經歷，我也是從上面知道這一切，目的，我想應該是宗主在意識到記憶逐漸喪失後，以此來記錄下宗主的生平事蹟，期望以後能夠復原一切。”

    這麼一說，陳朝微微恍然。

    日記本？

    應該是這樣，姬靈素口中的宗主寫的日記，明顯是對方在意識到記憶遺失後，給自己準備的後手。

    陳朝問道：“那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記錄？”

    “無意間看到。”姬靈素坦言道。

    她沒說謊...陳朝沉思了下：“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姬靈素有點詫異道：“難道你還沒聽出來，你其實就是涅槃之後的宗主。”

    她頓了頓：“記載上說涅槃術成功後，以往記憶和修為都會隨著年齡增長消失，最終演變成一個全新的靈識，但是我沒想到，會變得如此之徹底。”

    不行，我先捋捋...陳朝抬手示意姬靈素停下。

    然後腦子裏迅速把剛纔的資訊歸納整理，最終得出一個比較清晰的結論。

    魔宗宗主在五十年前的那場戰事中，重傷瀕死。

    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已經死了，但他在古墓找到天心盤的同時，還得到了一份可以讓人有機率重獲新生的涅槃術。

    爲了使用此術重生，不惜犧牲畢生修為，甚至獻祭擁有自己相同血脈的親子，也就是“陳朝”。

    最後涅槃術成功，但在新生的身體中，卻擁有兩個靈魂，一個屬於魔宗宗主，一個屬於少宗主陳朝？

    一人分飾兩角...一個想法在陳朝腦子裏浮現。

    他讓姬靈素繼續說。

    “真正的涅槃術我沒見過，但在宗主的記述中，應該是將涅槃術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蛻變新生，宗主成功了，但第二個階段纔是重中之重，需要讓全新的意識與身體達成完美契合，否則依然會靈識寂滅。

    十年前魔宗遷移原址，我也是那個時候在收拾宗門行囊時發現了這個記述，宗主應該也看過，但顯然沒有解決問題，因為第二階段並未完成，記憶消失的問題還在。

    而宗主每過一段時間就需要讓靈識陷入沉眠，由少宗主的靈識主導身體，也恰恰是這種情況，才讓魔宗多年來沒有被人懷疑過。

    就在四年前，宗主突然命我們一眾親傳弟子出門尋找冰靈續魂草，這是一種記載於古籍山海志中的靈藥，可以讓靈識與身體完美無瑕的契合，剛好可以解決這最後的問題。

    不過冰靈續魂草早已絕跡，最後還是聽聞安州那邊多靈藥，我前往安州，苦尋多年，終於在半年前找到了冰靈續魂草，送回宗門，現在看到宗主安然無事，想必是成功了。”

    說到這裏，姬靈素看向陳朝，遲疑道：“只是不知，現在掌管身體的是宗主大人，還是少宗主？”

    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要讓陳朝清晰認識到自己的身份，他們纔是自己人。

    這樣或許能喚起陳朝的同情心，放過譚素素。

    不過實情估計要讓姬靈素失望。

    “我誰也不是，我就叫陳朝，玄清司的玄師。”

    這句話說的沒有絲毫遲疑，陳朝很清楚，不論是魔宗宗主還是那個少宗主，都已經羽化飛昇。

    現在的他就是陳朝，世上獨一無二的陳朝，這點陳朝心裏非常堅定。

    姬靈素顯然無法明白這句話當中的真實含義。

    不過陳朝並不在乎，倒是姬靈素這些話，讓陳朝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對前身的記憶繼承會有缺失。

    這不是他的原因，而是這具身體是由涅槃術誕生，自帶消減記憶的buff。

    不過這個buff，似乎是隨著陳朝的靈魂入主後，被終結。

    這點陳朝也能確定。

    因為他只是對前身的記憶缺失，而自己的記憶沒有絲毫影響。

    這麼說也不對，陳朝覺得，當時魔宗宗主用了冰靈續魂草後，應該是還沒成功。

    不然，陳朝穿越過來後，繼承的記憶應該是一片空白，而不是單單的模糊。

    不過，應該是快要成功，只不過在關鍵時刻魔宗被邪道攻破，打亂了一切。

    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有原因，就像上面說的，如果沒成功，那個消減記憶的buff同樣會影響到陳朝的靈魂。

    但沒有，顯然是因為陳朝的附身，恰好使得一切達成完美契合，剛好完成涅槃術的第二階段要求。

    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佔了一個天大的便宜？陳朝心裏甚是古怪。

    他從來沒有去深究過自己的身份，當決心在中元安頓下來後，就已經打算斬斷與魔宗的一切。

    現在也是一樣。

    所以即使對這個訊息感到非常驚訝，但陳朝並沒有太過失態。

    就在陳朝準備一意孤行時，腦子裏忽然想到一件事，頓時打了個激靈。

    隨後，他抬頭看向姬靈素：“有關冰靈續魂草的計劃，都有誰知道？”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姬靈素沉吟了下：“當初三個親傳弟子，一個是我，一個是素素，還有一個師弟，不過他出了意外半年前就死了。”

    半年前？

    陳朝眸光微凝，怎麼會那麼巧，半年前姬靈素才找到冰靈續魂草，參與行動的一個親傳弟子就莫名死亡。

    “你們有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想到這裏，陳朝問道。

    姬靈素搖了搖頭：“他的死訊是一些江湖人士傳出，就在安州邊的一座大山裏，那裏之前發生妖患，師弟誤入其中，被妖族分食，我趕過去時，只看到師弟身上的信物，纔敢確定。”

    沒見到本人咯...陳朝敏銳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如果你那位師弟是假死脫身呢。”陳朝緩緩說了一句。

    聞言，姬靈素一愣，麵露狐疑看向陳朝：“你這是什麼意思？”

    想了想，陳朝轉頭對譚素素說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道理，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第二次，所以你最好老實點。”

    說完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