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加錢,我給你畫一套
果然是杜久春私藏字畫.....陳朝心裏有了頭緒。
他沒有繼續詢問,拎著銅板離開,小二知道也有限,再問下去效果不大。
不過從這些資訊中,倒是讓陳朝基本可以確定,杜久春便是那個拿走真畫的人。
這一點基本沒跑了。
至於原因,應該是跟紅袖坊那位姐兒有關。
回到老董家,看到陳朝拎著一大串銅板走進院子,董志山放下搗藥杵滿臉奇怪看著他:“你不是去幫宋小姐找畫了嗎,怎麼拎著這麼多文錢回來?”
“人死了,暫時沒著落,這是我在茶肆換的。”
“啥,宋小姐死了?”
“是杜久春,就那位杜畫師死了,畫沒找到,留在那也沒我什麼事,就提前回來了。”
隨手將文錢放到桌子上,陳朝說道:“老董,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暫時也沒去處,想在你這裏住下,這些錢就當是給你的房租,嫌少我還可以再添。”
他沒有多費腦子去暗示,事實證明老董這人只能直來直往,暗示容易玩出事故。
朱員外的騙局解開,老董家虛驚一場,陳朝也沒法再用之前的理由住著。
不過他現在黑戶的身份,房子沒法買,住客棧太浪費,遠不如繼續住在董家。
至少,還有個漂亮妹子解悶養眼。
沒別的意思,他就是想每天心情愉悅。
最關鍵的,外面玄清司還在搜查魔宗宗主跟少主,起碼等這陣風波平息再謀他算。
看了眼石桌上的文錢,董志山有點不高興:“小陳,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次老朽能擺脫麻煩多虧你幫忙,想住就繼續住著,思憶跟我都沒意見,錢我更不能要。”
原本還有點擔心老董攆人,陳朝微微一笑說道:“那這些錢你更得收著了,以前只有兩人,現在多了一張嘴,加上我飯量比較大,日常開銷不會小。”
“這倒是。”想想平時陳朝沒胃口都能吃三大碗,董志山連連點頭。
我就說說而已.....陳朝看著董志山拎著那貫錢進屋有些鬱悶。
京都,玄清司。
府衙森嚴的後堂,一名頭髮微卷,偏黃,眼睛如鷹隼般銳利的中年沉著臉,緩緩開口:“搜查可有進展?”
此人一身金絲繡邊的青衣勁裝,配繡春刀,後面衣架上還掛著一件緋袍麒麟服,坐在首位,在場諸人中明顯官職最高。
麒麟服者,四五品官員可穿,而眼前這人便是執掌玄清司十三衛之一的千師,正五品。
“目前已經排查完京都附近諸縣,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人物。”旁邊一位玄師恭聲回道。
自從得知魔宗滅亡,僅有一老一少兩位核心人物逃亡中洲後,朝堂百官倒沒什麼太多聲音。
該早朝早朝,該下班下班,京都城內歌舞昇平,繁華依舊,日子照常過。
不過玄清司作為朝廷防護機構,兼有巡查緝捕之責,對此事還是比較重視的。
對於魔宗,世人沒有像對待邪道那樣極度厭惡鄙棄,人喊人打,大概處於一種不喜歡,卻也不怎麼待見。
只因爲魔宗修煉之法,喜歡吞噬血氣,惹人不喜,且本身不服管教,充滿不確定因素。
所以玄清司纔想著尋找下落,能消滅就消滅,不能就趕出中洲,絕不能留下禍端擾亂安寧。
聞聽此事當天,衙門裏就派出不少玄師走訪調查,也就有了幾天前董志山家的一幕。
“這樣說來,那魔宗之人並沒有來到京都附近,應該是躲在其他地方,想來他們也不會想不開闖入這裏,衛千師可以放心了。”
也有玄師提出見解。
“那可不一定,人人皆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掃了那人一眼,衛千師面無表情說道。
“千師,星天監那邊有人帶來訊息!”
就在這時,門外匆匆跑進一名玄師,對衛千師拱手作揖後,側開身子讓出後面一名神色略顯倨傲的白袍青年。
“衛言承,老師讓我來玄清司告訴你們一聲,出現在中洲的魔氣半月前就消失了。”
“半月前?那為什麼現在才說?”
“哦,老師當晚夜觀天象後,與人賭酒大醉一場,昨天剛醒來。”
說完這句話,白袍青年誰也沒看,昂首挺胸,轉身就走。
似乎來這裏就是爲了帶一句話。
“星天監的弟子一如既往讓人討厭啊。”
“他那個老師更是......”
“慎言!”
幾名玄師各自發表意見,臉色不滿,就聽桌子突然拍響,衛千師沉著臉:“說正事!”
其實他心裏也很生氣,可惜星天監跟玄清司分屬兩個完全不同的機構,平時誰也管不了誰。
並且能入星天監多為文人子弟,自古文武對立,對玄清司這個粗鄙之地,通常都是看不慣的。
尤其當今聖上開始側重文治。
當然,這也跟玄清司這個機構本身有關。
巡查緝捕的職權範圍當中,不僅有民間,也包括朝廷百官,士族豪門,就像黑夜中的一雙眼睛,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捅人一刀子。
基本被玄清司盯上的人,沒一個好下場,長久以往大家都有了陰影,本能就會排斥。
“千師,不是我們多嘴,你瞧瞧星天監辦的是人事嗎?”
“就是,我們累死累活調查好幾天,敢情人家那邊早就知道了,還不跟我們說,害我們勞師動眾。”
一位反應慢半拍的玄師奇怪:“為什麼現在又來通知我們?”
旁邊玄師冷哼道:“這還不簡單,咱們出動大批玄師,朝堂上那些大老爺們害怕了唄。”
後面的話沒再說,其他人也都懂。
玄清司這般勞師動眾,指不定哪天就會碰到誰的小辮子,鬧得人心惶惶,星天監作為文人靠山,肯定會照顧這些人情緒。
衛千師“篤篤”敲響桌面,無奈開口:
“行了,通知下去把派出去的兄弟們撤回來吧,雖然星天監做事不厚道,不過他們既然選擇來通知我們,就說明此事危害已經消除了。”
“明白!”
......
“陳大哥你站在這裏幹嘛?”
“我在研究一門神功。”
“什麼神功?”
“抓奶......呸龍抓手。”
董思憶也紅著小臉啐了一聲,連忙繞到旁邊,整理簍筐裡幹藥材,一邊偷看陳朝擺動奇怪姿勢。
天魔擒手這麼威風的大名註定不能在這裏說出.....陳朝頗為遺憾看了看手。
回來後靜坐片刻,他就再次涌起衝動練習天魔擒手,可惜見效甚微。
身上傷勢好得七七八八,自然就要開始為以後做考慮,突破二境暫時沒著落,不過神功絕技還可以練練。
藉助玉盤的功勞,一下午的時間總算讓陳朝摸清了練習天魔擒手的大概套路。
其實他之前想錯了,畫軸上小人所表演的動作並非打鬥招式,而是一種運功行氣的法門。
掌握這種法門,可以將全身竅氣凝成一股,隔空打物,練至大成,一抓一個準。
入境武夫之所以強悍,就在於百穴之內的竅氣,流動全身,激發潛能,若能踏入二境,這些竅氣便會融合成先天真氣。
這縷先天真氣,也是武夫今後走向康莊大道的奠基石。
此刻,陳朝正對著一塊磚石運功,五指微張,似有一股無形之力從指尖溢散而出,然而試了半天,那磚石依舊巍然不動。
目光一轉,看到不遠處董思憶正撅著小屁屁收拾藥材,陳朝身子順勢一轉,手掌對著藥簍再次運功。
可能是重量輕了不少緣故,竹子編織的藥簍搖搖晃晃飛起,離地半米!
築竅境武夫無法氣力外放,但天魔擒手卻可以,陳朝大喜,說明今天的修煉很有成效。
下一刻,“啪嗒”摔落,滿地藥材狼藉。
“陳大哥!”
董思憶跺著小腳,滿臉悲憤大叫。
“哈哈哈騷瑞,沒事,我來幫你一起收拾。”
等陳朝把東西收拾好,董思憶嗔怪丟給他一個白眼,抱著藥簍搖曳著小身段匆匆跑進屋子。
這生活多美妙......不行,落戶的事必須抓緊實行,思憶妹子年紀小了點,但很適合拿來當老婆.....陳朝眯著眼思索。
“小陳,有人找你。”
陳朝沒有字,老董索性就這樣稱呼他,顯得比較親近。
“誰啊?”
回頭問了句,然後陳朝就看到跟在董志山旁邊滿面紅光走進院子的張元宋。
“陳朝。”
“喲張兄。”
見到張元宋拱手作揖,陳朝也像模像樣回了一禮,奇怪道:“什麼風又把你吹來了?”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麼?”
想了想,張元宋似乎也想到兩人確實不熟,乾脆說道:“你之前給我的那副素什麼畫......”
“素描畫。”
“對對,就是素描畫,我拿給蓮香姑娘看了,她很歡喜,這不想跟你請教一下,還有沒有這種畫了,放心,銀子不是問題。”
董志山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不過勉強聽出大概意思,好像是小陳畫功不錯,有人想買他的畫作?
“這個......”
見到陳朝面色猶豫,張元宋有點不高興了,沉聲道:“你不願意?”
“那倒不是,只不過畫這種畫極耗腦細.....極耗精力。”
素描畫有參照物還好,沒有就只能全憑想象力,一幅畫下來不知要死多少腦細胞。
“三兩銀子一幅畫,如何?”
“張兄,不是我不想畫,實在是難度有點大。”
“四兩!”
“你別逼我啊。”
“五兩!”
陳朝一甩袖子,“六十兩,我給你畫一套!”
“成交!”
董志山都看呆了,這幾句話功夫,幾十兩銀子就到手了?
看到張元宋歡快的神情,他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撿回來一個寶.....
其實不怪張元宋現在給的價格低,之前那副畫能給六兩銀子,純粹是稀奇,奇貨可居。
嚴格意義上來討論價值,肯定沒有這麼高。
一則陳朝沒有任何名聲,缺少加成,其次他製作的簡易鉛筆質量太差,一幅畫下來常有塗抹,影響美觀。
相比水墨畫,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含金量。
畢竟沒有人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