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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品嚐

    玄清司,大牢。

    神容肅穆的衛言承從外面進來,童鹿鳴,石青山跟在後麵。

    玄清司大牢不在地面,而是在地下,共有五層,每層關押犯人級別都不一樣,上面幾層關押的都是等待秋後問斬,或是還有情報沒有拷問出來的。

    總之就是越往下級別越高。

    以此類推,最底層關押著重刑犯。

    自從玄清司大牢建立之後,第五層只關押過寥寥幾人,並且第五層特意請來星天監佈置法陣鞏固。

    不過這種待遇也不是誰都能享受的。

    花燈節那天地牢被人攻破,破的也不過是上面三層,逃走的犯人也都是這三層裡面的。

    對於發生這件事,皇帝那邊自然把玄清司的眾人訓斥一遍,而且許多大臣以此為藉口,攻訐玄清司,意欲再度削權。

    不過最後都壓了下來,只是砍了幾個牢頭的腦袋,這事纔算平息,剩下的就是收尾。

    也就是把逃走的犯人重新捉拿歸案。

    這些年中元歌舞昇平,已經很少有這種重犯,就在前不久才關進去一個。

    地牢門開啟,三位玄衛千師從最底層離開,來到地面的大廳,對不遠處一道人影恭敬作揖。

    “袁師。”

    袁世清正揹着手站在廳內一副山水畫面前,聽到動靜轉過身,“有什麼結果?”

    三人默默搖頭。

    “那人嘴硬得很,我看不如殺了省事,反正也問不出來什麼。”石青山冷哼一聲,像是在表達某種不滿。

    童鹿鳴瞥他一眼:“你就知道殺,還知道啥,這邪修是我們好不容易纔抓住的活口,要不是想問出點有用的訊息,還能得著抓回來嗎。”

    “那不然你說怎麼辦?”石青山有點不服氣。

    衛言承皺了下眉:“袁師,你為什麼會覺得邪修背後還有其他人存在?”

    花燈節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在外界已經逐漸平息,但在部分圈子裏,並沒有結束。

    比如,玄清司。

    當天他們三人去追捕四境邪魔的邪修,得到掌司口信,要留活口,後來抓到人便一直關押在玄清司大牢。

    這些天一直在審訊,各種酷刑都已經用上,但效果並不明顯,那老傢伙嘴巴很硬。

    袁世清捧起一杯茶,看向門外:“邪修來自南陵,非本土之人,星天監每月便會啟動占星臺觀京城萬氣,且時間不固定,邪修若是潛藏京中,不可能不被發現。”

    “想要不被發現只有兩種可能,一者,星天監那邊觀氣時間出了問題,其次,便是有熟悉京都環境的人收留邪修。前者不太可能,占星臺一直便是監院掌控,我比較傾向後者。”

    童鹿鳴點了點頭,沉吟道:“邪修能在京城佈置惡靈獄,必然需要對地形位置,以及各方衙門巡查分佈,極爲了解才行,否則我們不可能一點前兆都沒發現。”

    石青山神色納罕:“真會有人勾結邪道?這可是誅九族的滔天大罪,誰會有這個膽子?”

    抓那個老邪修回來,也是想從對方嘴裏撬出點相關線索。

    有人勾結邪修,這種事肯定不能馬虎。

    如今已經有不少謠言在坊間流傳,京城可能藏有妖魔,鬧得人心惶惶。

    雖說朝廷這邊已經極力封鎖訊息,但當初陷入惡靈獄的數萬人,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而玄清司的存在,就是要掃清這些潛在威脅,這是他們的職責之一。

    童鹿鳴撇嘴道:“有膽子的人可不少,之前不是還傳出寧王要造反麼,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他頓了頓:“不過,勾結邪道,這些人怎麼想的,他們跟妖族勾結我都能理解,畢竟背後還有個妖國,邪道有什麼?”

    “肯定是有好處的。”石青山篤定道。

    袁世清微微頷首,看向衛言承:“你手底下那個玄師很早之前就發現了這個問題,而且給出了一個方向,這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運氣不錯。”

    聞言,童鹿鳴和石青山頓時看向衛言承。

    我手底下的玄師....衛言承也有點犯迷糊,不過一想,能得到袁師這般誇讚的玄師,很快就想到一個人,遲疑道:“陳朝?”

    袁世清輕“嗯”了聲,說道:“按照他的推理,符合這些條件的,當屬工部。”

    一句話,瞬間驚醒所有人。

    “工部.....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石青山一拍大腿,恍如夢中驚醒。

    童鹿鳴揶揄道:“你自己什麼水平,心裏沒點數嗎。”

    “童呦呦你夠了啊,今天老是找我茬,要打嗎!”石青山一臉不滿。

    “呵,打就打,怕你不成!”

    衛言承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童鹿鳴和石青山爭吵會兒,就差擼起袖子開幹,忽然發現掌司正皺眉看著他們,這才臉色訕訕作罷。

    “工部?”

    衛言承遲疑了下:“既然是工部,那我現在就帶人過去問問。”

    “不用,早幾天閻師尉那邊已經派人過去,今天剛出結果。”袁世清抬手製止。

    “出結果了?怎麼樣?”石青山詫異道。

    “陳朝推測的沒錯,根據皇城守衛那邊的反饋,以及工部的出勤記錄,找到一個叫錢旻的工部郎中,拷問的結果,此人在一月前確實收了一萬兩的白銀將京城部分地形透露給了其他人。”

    “這個混賬!”石青山罵了句。

    童鹿鳴則是一臉不可思議,嘖嘖道:“這個陳朝可以啊,老衛,咱們商量個事.....”

    不等他說完,衛言承直接打斷他:“免談。”

    “我還沒說完呢。”

    “你想挖我的人,不要想了。”

    童鹿鳴頓時一臉鬱悶,還有點不甘心。

    袁世清緩緩道:“不過按照錢旻的口供,當初交易,對方蒙著麵,並沒有看清那人的面貌,所以現在還無法判斷,與之交易的是人是鬼。”

    聞言,童鹿鳴神色一動:“所以掌司想從老邪修口裏得到印證,才讓我們拷問?”

    “差不多。”

    袁世清點了點頭:“邪道銷聲匿跡這麼多年,人員稀少,與他們的體系有關,四境邪魔,算是如今邪道能拿出來的大人物了,能在京城佈置如此大陣,想要避開玄清司和星天監的眼線,只有找人合作。”

    袁世清喝了口茶,看到幾個手下面露沉思,忽然說道:“此人口中的資訊對我們很重要,或許能借此徹底掃清邪道在京城的餘孽。”

    “可所有酷刑都已經用上,這老傢伙就是不說。”石青山恨得牙根癢癢。

    袁世清看向衛言承:“這方面不是你們的強項,找些能做事的就行。”

    收到袁師的眼神,衛言承立馬就領悟了其中意思,拱手道:“屬下明白。”

    回到玄清司衙門,袁世清從馬車上走下,三位千師跟在身後充當保鏢,因為有過之前妖族襲擊的事,掌司出行一般都會有高境武夫隨行。

    今天有三玄衛千師在場,雙胞胎就暫時留在了衙門,以防遇到什麼急事,可以及時通報。

    穿過大門,經過院子裡的偏廳時,就聽到屋子裏傳出來一陣喧鬧,喧鬧中隱隱能聽到“酒”“三杯倒”的字眼。

    這還得了,大白天居然就敢在衙門裏喝酒?

    看了眼房間,那是衛言承手下玄師臨時休息的房間,頓時一臉黑。

    袁世清沒太在意,準備離開,這些人事情交給手下處理就行。

    直到他忽然嗅到一股酒香傳來,雖然很淡,但是卻是他從未接觸過的酒香,眼神微動,便停下腳步看向那間偏廳。

    衛言承黑著臉來到門前,屋子裏依舊熱鬧,就聽見其中一人聲音嘹亮:

    “大家不要搶,這些都是樣品,想要成品的先過來簽名,需要多少,什麼檔次,都寫下來,到時候我安排人親自送上門,放心,大家同僚一場,現在訂貨,通通給你們打八折,童叟無欺,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想要的抓緊.....”

    “混賬!”

    衛言承一聽頓時就明白,這是有人在衙門兜售酒水,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

    “哐當”一聲房門被大力推開,但屋子裏的人都沒注意,還在拼命的往一個方向擠,嚷嚷不停,就像在爭搶什麼不得了的寶物。

    只有最外面幾個玄師,看到進來的衛千師,頓時嚇了一跳,臉都白了。

    現在離白班還有半個時辰,平常玄師來得早,就匯聚在這裏閒聊,或者交換一下資訊之類的,今天陳朝來的也早,並帶來一種酒水,吸引所有人注意。

    起初大家也沒在意,知道那股驚人的就像飄出,所有人就跟看到脫光的美女一樣。

    武夫平生最愛三樣,力量、美人,然後就是美酒。

    是不是好酒,憑香氣就能感覺出來。

    衛言承一進屋,也聞到那股濃郁的酒香,忍不住吞了吞喉嚨,但隨即又憤怒起來。

    原本被排擠到一邊的左紹輝一夥人,看到衛言承進來,頓時眼睛一亮。

    “衛千師,那陳朝私自帶酒進衙門,視鐵律如無物,這是在挑釁衙門的威嚴,這要是傳出去讓別人知曉,成何體統?卑職剛纔阻攔,可他完全不聽。”

    旁邊的幾個玄師連連點頭,發現千師臉色發黑,又看向人群中的陳朝,紛紛幸災樂禍起來。

    衛言承掃了幾人一眼,神情讓人捉摸不透,隨後怒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夾雜著四境武夫獨有的內力,壓蓋所有吵鬧,頓時屋子裏安靜下來。

    眾人轉頭看到是衛千師,一個個大驚,連忙退開拱手行禮。

    人群中,陳朝正讓朱遠光拿一張新紙,剛纔的紙上已經寫滿,加了半天沒反應,抬頭髮現周圍同僚就跟定身一樣,一動不動。

    隱隱察覺不對,猛地看向門口,正好就跟眼神暴怒的衛言承對視到一起。

    “衛千師!”連忙起身,陳朝作揖行禮,心裏埋怨那些同僚居然都不提醒自己一下。

    衛言承走過來,掃是眾人,神情陰沉:“衙門的清規你們全忘了是嗎。”

    所有人噤若寒蟬,低著頭一言不發。

    衛言承說完,這纔看向陳朝,“你帶的頭?上次的板子打得輕了是不是。”

    “卑職不敢。”陳朝趕緊拱手,猶豫了下,說道:“不過,卑職並沒有觸犯清規啊。”

    “我親眼所見,你還敢抵賴!”

    衛言承怒不可遏,指著放在桌子上的酒瓶,那股酒香就是來自那裏:“那難道不是酒?值守期間聚眾飲酒,你是嫌腦袋放在脖子上很礙事是不是!”

    “卑職冤枉!”陳朝面容一肅:“千師,這確實是酒,但我們並沒有聚眾飲酒,不信的話,大人可以問問其他人,絕對沒有人飲酒!”

    一聽這話,衛言承愣了下,神色狐疑的看向其他人。

    趙開景連忙說道:“大人,卑職可以作證。”

    “卑職也可以作證,我們確實沒有飲酒。”

    ......

    和陳朝最熟的幾個同僚紛紛開口,隨後周圍的玄師也有不少人點頭附和。

    衛言承神色稍霽,旋即又說道:“可你私自帶酒進衙門。”

    陳朝嘿嘿一笑:“那個,千師,帶酒進衙門,衙門清規好像沒有禁止這一條,清規上說的是不許在衙門飲酒。”

    衛言承皺眉,好像在思考。

    左紹輝一看事情不按照自己預想的發展,連忙站出來:“你少瞎掰了,所有人都知道衙門禁酒,你還敢私自帶酒進來,而且還在這裏大肆宣揚,你這是挑釁玄清司的威嚴,大人,此人斷不可留!”

    我挑釁你姥姥的腿...陳朝眯起眼看向左紹輝:“那麻煩你給我找到禁止帶酒進衙門的這條規矩出來,找出來,我就認。”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左紹輝陰冷一笑。

    剛好這時候門外經過一個文房的主簿,左紹輝把人喊進來,指著陳朝:“謝主簿,衙門清規戒律你最熟,麻煩你給這個傢伙說一下,是不是有禁止帶酒進衙門這條規矩!”

    眾人看向那位主簿,連衛言承也投去目光。

    謝主簿有些納悶,但還是認真回憶了下,然後說道:“清規裡沒有這一條,只有禁止飲酒。”

    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陳朝對左紹輝挑了挑眉,把他氣得不輕,不甘心問道:“謝主簿,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記錯了,怎麼可能會沒有這一條?”

    謝主簿依舊搖頭,左紹輝氣得咬牙切齒,還想再說,衛言承冷聲道:“夠了!”

    左紹輝頓時噤聲。

    “陳朝,你雖然鑽了戒律的空子,但有些規矩不一定要寫出來才行,若是照此以往,整個衙門酒香四溢,那還像什麼樣子。”

    衛言承注視陳朝,瞥了下桌子上的玻璃酒瓶:“帶上你的罪證,跟我出來!”

    你不能不講道理啊....陳朝猶豫了下,覺得此刻還是老實點為好,揣好訂單,拿起酒瓶跟了出去。

    一出門,陳朝纔是真正嚇了一跳,外面居然還有其他兩個千師,正饒有趣味打量他。

    連那位掌司也在場,看到陳朝,目光注重在那個玻璃瓶子上,揚了揚下巴,“到我那去。”

    然後轉身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今天這什麼運氣,陳朝有點淡淡的憂愁,原本這種事就做一次,露個麵就行,後面就算有人舉報,也找不到證據。

    怎麼都沒想到衛言承居然這麼較真,而且這種事還剛好被那個掌司撞見。

    童鹿鳴石青山兩人臉上露出古怪笑容,衛言承狠狠瞪了陳朝一眼:“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跟上。”

    ......

    “這酒是你釀造的?”

    閣樓三層,三個千師正圍在一起,目光注視桌子上的玻璃酒瓶,開口的是石青山。

    “正是卑職。”陳朝供認不諱。

    童鹿鳴嘖嘖道:“這等琉璃器皿,在市面上可是賣到十兩銀子,你居然也捨得,就用來裝酒?”

    “童大人有所不知,此酒人間少有,每一滴都非常珍貴,需要有配得上它的器皿才能相得益彰。”陳朝一臉正色。

    衛言承眯起眼:“說人話。”

    “哦,卑職找不到合適的酒罈,工坊裡賣的酒罈個頭太大。”

    “那叫人重新定製便可,你可知這一個琉璃器皿能買多少酒罈?”衛言承審視陳朝,彷彿在看一個傻子。

    陳朝咧了咧嘴:“這個卑職自然曉得,不過這些是要送人的。”

    “哦。”

    一聽這話,幾人頓時明白了。

    童鹿鳴笑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倒是會拍馬屁,可惜咱們袁師並不好酒。”

    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有說要送給袁師嗎?

    陳朝眨了眨眼,看到幾人神色,頓時恍然,連連點頭:“對對,這都被童大人看出來了,卑職佩服。”

    如果是私自帶酒進衙門,不管對不對,嚴格追究起來,陳朝還是有錯,但如果是送人,這就情有可原了。

    至少,要比陳朝私自帶酒這一點要好許多。

    這童大人是在給我臺階下呢...陳朝有點意外,然後瞥了衛言承一眼,發現他正瞪著童鹿鳴。

    袁世清脫下那身出門的正裝,換上寬鬆的常服走來,掃了眼酒瓶,又看向陳朝:“你上次借銀子,就是爲了這個?”

    絕對不是....陳朝靦腆一笑:“正是如此。”

    袁世清笑了笑,對眾人說道:“我雖然不常飲酒,但光聞這酒香,便是與平常所見不同,三杯倒,這是你起的名字?”

    陳朝撓了下頭:“讓袁師見笑了。”

    “行了,都一起嚐嚐。”

    袁世清一發話,本來還一本正經的三個千師,頓時眉開眼笑。

    杯子一字排開,石青山早就受不了那股酒香,開啟瓶塞把幾個杯子倒滿,撒落不少,看得陳朝心疼不已,然後石青山率先拿起來一口悶。

    肉眼可見的,石青山黝黑的臉龐瞬間擰到一起,並迅速變色,染上一層紅,嘴巴緊閉,且眼睛瞪得溜圓。

    看得童鹿鳴一驚:“這酒有問題?!”

    “哇......”好半晌,石青山才緩過來那口氣,連忙擺手:“不是不是,這酒......孃的,夠烈,夠爽,絕對是好酒!”

    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口悶,表情依舊猙獰,但比起剛纔,又多了一種享受的神態,滿臉愉悅。

    “是不是真的?”童鹿鳴將信將疑,到沒有一口悶,而是微微抿了一口。

    頓時,眼睛也跟石青山一樣瞪圓,似乎難以置信的,又連忙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然後一口喝完。

    最後砸吧著嘴,一甩頭,無比震驚道:“這酒,屬實霸道!”

    霸不霸道我不知道,但你們這樣子像極了我當時喝白酒的樣子...陳朝嚥了咽口水,但只能忍著。

    而後,袁世清和衛言承也分別嚐了口,臉上相繼變色。

    每人兩杯酒下肚,神情徹底變了。

    衛言承微閉著眼睛:“我感覺有團火在體內燃燒,這種感覺很美,就像我當初突破四境一樣。”

    童鹿鳴石青山兩人感同身受,後者更是直接到了第三杯酒,大笑道:“我倒想看看這三杯倒,是否真的名副其實。”

    說完又是一口悶。

    袁世清只喝了一杯,就一直皺著眉,像是還無法適應,此刻笑呵呵道:“倒是個禦寒的好東西。”

    回身對不遠處的雙胞胎說道:“你們也過來嚐嚐。”

    雙胞胎也都好奇得很,每人倒了一杯品嚐。

    其中一人喝完直接“噗”的噴了出來,捂著嘴直咳嗽,另一個倒是淡定的嚥了下去,臉上卻是騰上兩朵紅暈,察覺陳朝目光望來,用力瞪了一眼過去,悄悄地偏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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